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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不再后悔

作者:张琴(西班牙)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10411      更新:2019-11-18

       命运是前世注定的,但它不是不可改变,全在乎自身的选择。她终于结束了工厂里机械式的三班倒生活,硬是凭着自己的智慧,获取了一份理想工作。时值白领阶层自由翱翔之际,两个月后却又跨出国门,难道这又是命运的安排?至此她在海外一住就是17年。

       她的坦率真诚,的确让作者惊讶!我们是在一次非常偶然中认识的,意想不到我们从此成为挚友。初次见面,她就对作者讲了许多关于自己爱情的故事。顿时,让作者手痒痒地非拿起 笔来不可,阐述这跨越中西半球碰撞的恋情。

       我和前夫性格差异很大,1997年5月我们终于结束了长达15年的不幸福的婚姻生活。离婚之前我的事业一次又一次失败,原本希望他能为我支撑起一片天空,即使不能,只要得到他的呵护,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我还是带着婚姻和事业的双重不幸,再一次为生活而挣扎,每天起早贪黑别无他想,只求一切重新开始。

       这样过了三四个月,正当我带着13岁的女儿,在这举目无亲、人情淡薄如纸的西方社会苦苦奋斗的时候,出现了他—— 一个魁梧、英俊的西班牙人。他曾有过16年的军官生涯,现是一家公司的机械工程师。

       他从不喝酒,可他却经常光顾我那小小的酒吧,坐在那里默默地品着菊花茶(MANZANILLA), 同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们。当他从我的女儿口中得知,在这异乡只有我们母女俩时,他便在柜台上边喝茶边开始和我们搭讪。与顾客交谈,这在西班牙是极正常的事,就这样我们渐渐地熟悉起来。他时常向我要些纸条,我就把印有生力(SAN MIGUEL)啤酒字样的小纸给他。谁知他竟在小纸条上和我笔谈,起先写些平常的语句,诸如:“我喜欢看你写西班牙文,真钦佩你能把我的母语写得这么好,我多么希望我写中文的程度 能达到你写西文的十分之一,我真羡慕你!”

       后来越写越大胆,越来越热情:“假如你是一只小鸟,被关在笼里,不可能飞去。可是你并不是小鸟,也没被关在笼里,你可随时离我而去。但是你知道,无论你飞到哪里, 都会把我的灵魂和爱带走,那时我会变成一具没生命的躯体。”

       最后,他竟如此狂热地写出:“瞧着你这般美丽,我多么想拥抱你,吻你!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要把你一口吞下。我爱你 ,我的女王!”

       他便这样地向我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当时我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每天还是照样上我的班。 直到有一天清晨6∶30我去上班时,他在我家门口用他开了暖气的车等着我(时值严冬),并对我说:“从今以后我将会每天来陪你上下班。”他说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开店不容易,让我接受他的帮助,并表示他对我的爱慕,我顿时被这个异国痴情汉的所为深深感动。

       在异国他乡,一个外国人能在我那样的情况下,伸出温暖的手,而且不计时间、不计报酬地帮助我,坚持早晚彬彬有礼地接送,从没有过份地要求,确实让人感动。他说要用他的爱来打开我紧闭的心扉。确实,我那么多年麻木的心,在他真挚的爱面前慢慢地溶化了。

       他始终是那样罗曼蒂克。记得有一天,他下班后急于想回到我的身边,路上开车分心出了车 祸,受伤不轻,必须住院医疗。在休养期间,我尽量在他身边多陪陪他,但我总不可能每天 24小时呆在医院里。只要我不在他身边,他就会感到万分寂寞,无可奈何之下,便要了纸笔 ,像写日记似地大写特写其心声:

 

        1998年5月18日,星期一

       亲爱的,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正规地给你写一些心中的话,不像过去在酒吧柜台上用印有啤酒广告的小纸条和你交谈。我的手指几乎握不住笔杆,不知道你是否能认出我所写的字。不过,没关系,不懂的地方,我会亲口告诉你的。我实在熬不住了,亲爱的, 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一定要向你畅畅快快表达我对你的情意!

       我有多少话要和你长谈,可是在家时,每天辛劳的工作使我筋疲力尽,回家后,吃完晚饭没多时便上床休息,哪有时间来倾心交谈?我无从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恋。我对你的投入与日俱增。过去那么多年和我的那位相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你相处得如此融洽 。我过去的那位连DYC威斯忌酒瓶的瓶盖都无法装满。如今,你我之间的爱情呢?有千百个酒瓶都装不下!

 

        5月23日,星期六

       今天我好多了,不像昨天还有点发烧。可能是你来陪我的缘故。每次看到你后,我的精神就爽快得多。亲爱的,你可能不相信,几分钟前等不及你来,我要飞出窗外去迎接你!

       因为这几天来,由于住院,我们有机会多多交谈,使我们俩更加了解,使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加增进…… 我在这次车祸中获得再生,我绝不会浪费分秒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事,我要加倍去爱你,尽全力使你幸福!

       我希望是个诗人,能用诗篇来歌颂我们的爱。但是,我即使是诗人,由于我们之间的爱,是那般崇高、那么丰盛,怎能用词句来描述?

 

       这是一个早已做过丈夫、父亲,不再年轻的男人。在他的生活中,历经了多少次爱的洗礼,可他对爱情还是那么热烈真挚。对西方人来说,在他们一生里,爱是无上崇高的。

       通过和他交往,我惊奇地发现,虽然我们是不同国籍和种族的人,而相处时间也并不长,但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轻轻的自语,他都能立刻悟出,把我看得那么透彻,好像我们认识已经很久。他的智慧和能工巧匠的手,同样也吸引了我。为了能尽快使我了解他,他把我带到他的单位里,认识他的同事们,把自己的情况一一向我介绍,并拿出自己所有的钱为我开了银行户头。总之,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远比我等待得要多得多。 最后,他以西方最古老的特有的原始方式——单膝下跪向我求爱。这样,我们在1998年夏天终于走到一起,共同支撑起一个新的家。

       离异不久,我为什么突然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爱,是否情感转移太快了些?如果当初,我对孩子的父亲还有一丝留恋,我也不至于那么匆匆忙忙去接受一个西方男子。可孩子的父亲他出国17年了,始终没有一个目标和志向。我可以忍受男人的粗鲁,但我不能忍受男人没有创业的拼搏精神。

        我和JUAN生活在一起后,他对我更是体贴有加,每月的工资及奖金一分不留全交到我手中,他自己很节俭,对我却很大方(这在外国人当中是少之极少)。那时我真的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女人,她们拥有金钱、地位和美貌,但她们得不到幸福,而我却获得了这一切。当时尽管他什么也没有,但我认为,有他对我的一片真情就够了,今生能遇上知己,我感到欣慰不已。

       那段时间我们确实尽情地享受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日子充满温馨与浪漫,爽朗与激情。我们畅谈,我们旅游,我们就像小孩一样在海滩上嬉笑追逐。虽说我们已是40出头的人了,但跟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那段美好的光阴,使我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竟然还能在百忙之中拿起笔,记下曾有过的生活痕迹。真想不到在我40余岁的今天,还能天天写出如此浪漫的爱情故事。这里的每一行,每一个字都凝聚了我们俩人生中最精彩的片断。我们无愧于自己,因为我们毕竟如此相 爱过。以前有人认为,我这种精神型的恋爱在今天已经不存在,甚至是不现实的。 但是JUAN就是这个当今年代少之极少的和我一样的另一个。

       此刻,君兰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把手中的笔记本毫不迟疑地递给我。我翻阅沉思着她曾徜徉过的那段真挚的爱河,她仍旧沉浸在幸福中,陶醉在爱的回忆之中……

       也许是女人的通病,天生下来就需要被人爱。儿时比起男孩子,她们似乎得到的呵护就比男孩子要多。长大走出闺房,又受宠于爱她的白马王子。

       我们就这样相爱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共同筑起名副其实的婚姻爱巢,这样生活了一年。在这期间,他上班下班早出晚归,我嘛,在家料理家务,打扫清洁准备三餐,俨然一个美满家庭。但久而久之,在幸福之余,内心觉得空荡荡的有些失落。

       JUAN就是这样浪漫,这样热情洋溢,难怪西班牙民族的热情闻名于世,但往往不切实际。每当他问及他所做的一切能使我幸福吗?我感到还缺少点什么。每次我提起来要做点什么事,他总是说,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有我,你就不必担心了。开始,我也觉得有道理。 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这种心情日积月累,总觉得在西班牙呆了那么多年,还是一贫如 洗。如果再这样,我不去做点事的话,将一事无成。我不甘心就这样度过我的余 生!我需要再拼搏一次!他想不通,你在家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做事才是幸福呢?

       我说:“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说过,你也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创业,而现在你却反悔了 。”

      他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爱你才不让你出去做事。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老想着出去做事。”

      最后他的结论是:我根本不爱他,如果爱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们俩天天在一起就够了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当时我也想慢慢地说服他,等待他的“回心转意”,每天在家变着花样烧菜做饭,把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闲下来学学英语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他也做了一些努力,让我去学驾驶,让我去报名学体操、游泳什么的。

       但到最后,我还是我,他还是他。当初正是我们东方女人的勤劳、能干吸引了他,结果正是这一点使他不能容忍。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脑海里都有着深深的不同的观念,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之处。

       那时我女儿只有13岁,在感情上还不能完全接受他。不过她很懂事,也很孝顺。如果当初,我们不住在一起,他和我女儿也许没有那么深的恩怨。既然我们爱得那么执著,我也希望女儿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爱就是厮守,就是为对方付出。在西方人眼里,他们把爱看得似生命一样重要。可我们东方人首先看重的是儿女,其次才是伴侣。

       JUAN是军人出生,他在部队服兵役16年。由于这种特殊的经历,他为人处事十分严谨、认真,在他对我女儿的教育上,也表现得很固执己见。其实,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比方说,丢垃圾呀,在我做饭时让女儿陪在身边呀,去超市买东西一定要让女儿掂着,却不要我动手,诸多这些生活方面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女儿自尊心受到伤害,对他记恨起来。要知道,女儿这个年龄时正值逆反阶段,你好好对她讲,或换一种方式,也许她会接受。当然, 他对我女儿是好心,希望她从小独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女儿太小不懂事,也不能一味地认死理。我也知道,如果他不爱我,反过来对我女儿没有爱,没有责任感,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不就是因为女儿年幼不谙世故吗?可是女儿认为,他不是她的亲身父亲,才这样对待她。

       每当我看到他对女儿那种态度,眼见女儿站在那里哭着抹泪,我的心都碎了。其实也不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失去了父爱,又得不到他的爱护,我不得不反思我的选择。

       君兰谈到这里,双眼浸满了泪水,整个情感深深地倾注在女儿身上。多年来,她母女俩相依为命,此时,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他对我的爱虽说是那么投入,那么执著,但做母亲的总是宠爱袒护自己的孩子。每当看到女儿被他说得哭叫起来,我就心疼,但又不敢在女儿面前劝阻他。我只好利用外出散步的时间 或枕边的机会说服他,之后好了几天,过而却忘之还是接踵而来,照常我行我素。时间久了,我们母女俩都受不了。为这事,有一次我终于非常严肃地对他说:“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管我女儿的事,让我来管好不好?”

       是他的严厉,还是他太固执?总之,由于他性格所致,从而造成他前两次婚恋的不幸。他和原来的妻子共有三个孩子。突然有一天,他遇见了他初恋的情人,那时这个女人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他告诉自己的妻子:“看来我对她还有一份恋情,我要同她生活在一块。”事情就这么简单。妻子对他说:“既然你对她还有感情,那就选择你的生活吧!”他的任性 ,瞬间即抛弃了3个孩子和他的妻子,他连想都没想就走了。

       有的西方人对婚姻就是这样不当一回事,令人惊骇!彼此间的宽容大度又让人咋舌!他们看重的是自身的幸福,而不是维系无爱的婚姻。中国人往往相反,宁肯牺牲自己,也要维持着不幸福的家庭,凑合过着已死亡的婚姻生活。这就是中西文化的反差和观念的不同。

        随着时间推移,JUAN与我女儿之间的矛盾加剧,想必是因为我们得到他的帮助,以致他才这样顽固不化,坚持自己的主观意念。

       记得他第一次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那时,他与妻子的离婚还没办下来。西班牙政府办一份离婚书,需要两年的时间。两年后,等他拿到离婚证书,再次向我求婚时,我婉转地对他说:“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吧!”

       那时,我已开始动摇,是否能忍受目前这种舒适的生活,整天呆在家里,靠他来养活我们母女俩。我一定要走出去,重新找回自己。要知道,我不是那种仅为生活就满足的女人。

       我们到国外来干什么呢?说得好听一点是创业,说明白一点,不就是为了来赚钱吗?辛苦一点,能买上一套房子,安居乐业下来,让生活过得好一些,这就满意了。如果JUAN当时有一套自己买下的房子,也许我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的确,靠他一个人的薪水,要养活我们母女俩,还要支付家中一切开销,每月都很紧张。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至今还没有离开他。

       再说我女儿面临升大学,需要五年的费用,这笔巨款从哪来?仅靠他个人的收入,维持三口人的基本生活是没什么问题,但要负担女儿的学费是远远不够的。

       我在长久慎重考虑以后,终于下决心要出去做生意。当我再一次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时,他不解地对我说:“亲爱的,我希望你不要出去做事,如果你一定要出去做事,那么我们只有分开。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出去打工。我希望你留在家里,回来看到你,这样温馨的日子难道你不喜欢?”

       西方人比较看重婚姻的质量,一旦发现他们爱的新鲜感没有了,不再幸福,婚姻便宣告结束,毅然放弃这种无爱的婚姻。而中国人不是这样,着重考虑的是孩子。这种不稳定的婚姻结构,西方人承受能力不是那么强。

       西方人比较满足现状,今天是今天,从不考虑将来。他说我老了只要有一块面包,一杯水就够了。什么长辈、子女、亲属、朋友,一切都没有夫妻关系那么重要,有爱就足够了。所以他们看重的是自己的人生享受,而不愿为子女付出。对子女来说,他认为子女将来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留一点财产给他们,他不相信子女将来会赡养老人。但我们中国人传统观念 却恰恰相反,最终导致我们分手的原因也在于此。

       说真心话,当初我做出选择离开他,是何等的痛苦。因为我是爱他的,他同样也爱我。他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我非常清楚明白,在我今后的日子里,不可能再碰上这样好的男人。不过我不会后悔,曾经跟他拥有过的那份真情,尽管日后发展得不尽如人意,我还是非常珍惜他对我的昵称:“我的女王。”再说,他为我开店尽了全部的人力和物力,使我才有了今天。要说遗憾吧,那就是没能与他天长地久。俗话说: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为了我的将来,为了女儿的前程,我必须要去做出选择。

       作者不由想起印度诗人泰戈尔名句:“生命犹如渡河,我们相识在同一条船里,彼此又将各奔东西……”

        在大多数人眼里,西方人对性是自由随意的。其实,这是一种想象、猜测以及偏见。他们对婚姻不太看重,但对爱情绝对认真,他们不会为婚姻而结合,但为爱可付出一切。

        我们是相爱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绝对美满,感觉非常好。他告诉我:“只要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强迫你做。”在性事上,他总是先照顾女人。从这点看来,西方的男人是无私的 。

        性与文化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东方人对爱的表现方式往往是含蓄、腼腆、拘谨、藏而不露 。有时甚至口心不一,让人捉摸不定。西方人大胆勇为,真情袒露,仍保有某种原始的、冲动的、天真的、朴实的爱。他们视性生活为吃饭、穿衣那样自然,顺理成章。这种文化冲突,在中西方男女表现上不是那么适应,如果没有爱的基础,是很难走近对方的。

        东西方文化的碰撞,来自于不同的文化起源,如能磨合,才能长久相聚,达到统一,婚姻稳定巩固下来,反则分道扬镳。

        就在我准备离他而去的那段日子里,他不仅没有对我记恨,除每天上班外,空闲时帮我娘俩找店,这家酒吧就是他帮忙找下的。而且投入了我们俩共同的积蓄。

       店开起来以后,我对他说:“这个大门随时为你开着,如果有一天想来,我会像往常那样欢迎你。”他说:“我不会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既然我们分开了,我只有朝前看,不会回头。”

        那段美好的回忆,尽管是刻骨铭心的,但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和好如初。再说,是我先弃他而去的,好马不吃回头草,爱恋已经过去,就让它深深埋藏心底。

        分手不久,JUAN身边又有了一个俄罗斯女子。外国人是不会看重对方感情的,他当然也不会去考虑对方的感受。从这里可以看出,西方人对感情看得不是那么重,不像我们中国人,还有一段痛苦的过程。

       很多中国人的习性是在任何事上,总是藕断丝连,不能快刀斩乱麻那么干脆。要是爱上一个 人,要想彻底忘却,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痛苦的事。尽管君兰再三表示,不会再接受JUAN的爱 ,完全看得出她依旧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只是中国女性擅长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自控压抑,维护着个体的尊严。

       女儿已到了谈恋爱的年龄,在她的选择上,母女是否雷同?在当今社会,家庭的束缚,父母的干涉,也顺着社会的发展逐渐消失,子女个人的终身大事全由自己决定。

       这几年,我把自己的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事业和女儿的学业上,已无暇顾及其他。如果将来让我选择的话,我想还是找中国人为伴,毕竟我们是中国人,有我们自己的传统观念, 根深蒂固不变的文化背景。

       女儿从小生活在西班牙,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她的想法和观念基本与西方人一样。为了便于语言上的交流,她还是比较偏重选择西方男孩子。我尊重她的意愿。

        常言说:“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很怕。就目前的心情,每想起那段曾爱过,又是那么投入,只因不同国情、不同文化所造成的分手,我不想再让女儿重蹈我的覆辙。

        一般人认为,婚姻是爱情的最终结果,其实并不尽然。爱情是由双方志向、兴趣建立起来的 。双方的容忍程度究竟有多大?完全取自爱情的基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目标,定位高低完全由个人取决。

       就欧洲人而言,一般人认为有份稳定的收入,过得舒适点,也就满足现状。但中国人创业、 赚钱的欲望特别强烈,他们拥有相当积蓄后,并不见得生活得轻松,仍然忙忙碌碌地在寻找更多的财富,也许这便是他们的乐趣,他们的人生观。这也就是中西文化的反差,两种观念的区别。

       没办法呀,我们祖先正是这样走过来的,中国人之所以活得太累,想必就是这个原因。女儿还有三年就毕业了,等她安顿好,我再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吧!

       虽不尽然,但普遍来讲,中国传统女性的勤劳,母性的崇高,能牺牲自己,已成为千古传颂的佳话。可是中国的现代女性,不似以往那样过得闭塞,已摒弃过去男人为她们所制造的枷锁,所谓“三从四德”的陈腐观念已被抛弃,他们要在自由中寻找自我,去做自己所喜爱的事,去享受人生。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看来这硝烟弥漫的狱中爱情信条 ,仍然影响着和平时代的男男女女。

       临别时,君兰拿出她和JUAN的照片、情书给作者看,她对作者的信任,实在感人。假若这些爱的信物有一天公布于世,读者能从他们真挚的爱中得到一点感染或启迪,也不枉他们相爱一场了。(本文主编昔月)

 

作者简介:张琴,祖籍河南开封,出生於四川。作者为“西班牙作家艺术家协会”首位华人会员,欧洲华人作家协会会员。现定居西班牙马德里,为自由撰稿人。1999年获西班牙华人作家征文首奖。次年,出版处女作《地中海的梦》,该书已传至世界四十余国家和地区,被美国三大图书馆收藏。2003年获法国《欧洲时报》创刊二十周年征文三等奖;同年获西班牙《华新报》征文比赛二等奖。纪实文学《异情绮梦》于2003年6月由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发行,海外中文版由西班牙《华新报》社出版发行。2004年散文集《浪迹尘寰》,2005年散文中西文版《田园牧歌》和诗集《天籁琴瑟》,均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2006年出版《琴心散文集》,2008年出版《秋,长鸣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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