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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故事

作者:赖剑峰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4880      更新:2015-11-28
 
文/赖剑峰

所谓不是人。
所谓是一条狗。
此时的所谓,立在院子里门口,很想愉快的向远处的母狗叫几声,宣泄下冬日阴霾下的压抑。不过它还是郁闷的闭了嘴。
因为它听到了杠铃般笑声又响起在它的屁股后面。同时也听到了大脚踢来的风声。很象小时候狗窝外面刮起的大风声。
所谓知道。这是主人的朋友。
每次不高兴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不经意来到它的身边,抡起大脚步轻不重的找它出口气。然后丢下些据说是外国的骨头给它。所谓尝了几次,所谓总觉得很美味,但是不长自己的身体。
  所谓紧了紧身子,准备好了挨上一脚。

刚刚离了婚。刚刚极度郁闷。极度郁闷就不由自主的大笑三声。尽管知道笑声如杠铃般沉重刺耳。
然后,看到所谓就在这里。
刚刚是个人。他就叫刚刚。

刚刚离婚很突然。
前几天“双十一”的前夜,他按照网络流传的警示信,修改了所有信用卡、银行卡还有什么各种宝贝的密码,以防老婆大人再次在光棍的节日里淘宝采购一年来还没用完的牙膏牙刷纸巾。没想到,昨天他接到一堆快递,全是货到付款的衣服和电器。在老婆大人的威胁下,他刷了去年3倍的钱,才把一堆快腿小哥打发走。可是十五分钟后,在小明亮瞎了的钛合金狗眼下,她一言不发拿出手机上网发出了一堆退货单。然后,刚刚忍不住有了两三声“何不当初”的数落。然后,拌合着小明的狂叫,与刚刚厮打了一番,并且拖着刚刚马上去了民政局办理了闪电般离婚。

别奇怪那天小明在叫。小明是刚刚老婆的儿子,但不是刚刚的儿子。当然,这是刚刚的老婆说的原话。
刚刚一直不喜欢小明。小明基本上每天有12小时与他老婆腻在一起。刚刚亲密他老婆的时间基本上是三分钟。
每星期。
小明很嚣张的叫,并且在刚刚与老婆厮打的时候,偷偷扑上去咬了刚刚一口。
本来刚刚是不想离婚的,可是小明咬的一口,让他彻底伤了心。

对了,忘了交代,小明也不是人,与所谓一样,也是一条狗。

3年前小明在溜达的时候,撒娇飞奔遇到所谓,想显摆下同类的威风,没看路,掉到路边阴沟里,左眼挂到铁丝尖,瞎了。刚刚老婆不知什么原因,给它装了个钛合金狗眼。很奇怪,虽然是假眼,却经常发亮。 
刚刚经常取笑这就是传说中亮瞎的钛合金狗眼。
刚刚老婆却在任何公众场合,都要小明跑来跑去显摆那只假眼。据说某次获得了比4克拉钻石还多的点赞。原因是财大气出的砖家说,这只假眼比钻石贵很多。
虽然当时大家很怀疑砖家说的是不是钻石,而是砖石,但还是点了很多赞。毕竟砖家他家靠的就是挖出古董砖块发的大财。也之所以大家叫他砖家。
刚刚其实非常同情小明。这只小明其实比他小学语文数学课本里的整天分苹果、做家务、学习好的小明还辛苦。左眼明明看不见,偏偏还要发光给大家看。
刚刚想说,装的时候,狗也是不容易的。独眼的狗更不容易。

刚刚很想静静。所以到这里来。确实是,离婚了,心烦了,他很想~静静。
静静是刚刚小学的同桌。在刚刚的心里,静静是个很好的女人。郁闷之后,他就想找静静聊聊。
静静也就是所谓的主人。
刚刚每次看到所谓,就想到小明。所以每次想象着踢小明来踢所谓一脚,然后又很后悔的买些好狗粮来补偿。次数多了,就形成了习惯,每次带着狗粮来踢所谓。

不过,今天,所谓没有收到那一脚。
刚刚止住了苦瓜一样的笑声,收住了伸出的腿,顺手抛下手里的骨头。
“所谓,以后不踢你了,你是条好狗,比小明好的好狗,踢你你都不叫的。”
所谓叼着骨头走到了一遍,心里说:“刚刚,你也是个好人。可就是傻,怎么就不懂静静呢?”“要不,过会儿,我找阿娇商量下?!”

静静是个早已离婚的女人。但是很漂亮,也很能干,开了几个宠物医院。
静静离婚后创业,没人看好她。只有刚刚一直用同学的名义帮他忙里忙外。静静很喜欢刚刚,但从来不想做第三者。
砖家也有只狗,叫阿娇。很大很漂亮的母狗。砖家带阿娇就医,认识了静静,然后就说静静下得厨房,带得宠物,上得教堂,然后就嘿嘿象叫兽般的笑,然后就经常带着阿娇来找静静,说把阿娇嫁给所谓当老婆,顺便他找静静做小老婆。
静静淡淡的说我们只做朋友。阿娇也淡淡的对所谓说我们只做好朋友,不过,两只狗倒是经常来往。

所谓在温暖的阳光下啃完了骨头,还是觉得有味道没营养。刚刚坐在一边抽烟等着静静。一个人一只狗,看着阳光慢慢的变凉。黄昏的时候,静静还是没回来。刚刚开关手机几十次后,终于还是走了。所谓决定去找阿娇。

“是小明的错!”阿娇听完所谓讲的刚刚离婚的故事,毫不犹豫地叫道。“小明不咬刚刚,他就不会离婚。人不如狗了,还陪那个女人干嘛?”
“刚刚是个好人,那我们替刚刚出口气?!”所谓小心的说。
“怎么出?”阿娇在砖家家里,属于典型的没心没肺的那种狗,反正出身高贵冬天有棉袄夏天睡冰箱。
“我们咬小明一口,刚刚就心里平衡了。让他咬小明一口,他下不了口啊!我们代他咬!”
“好啊好啊,我来咬,我还从来没咬过狗”。阿娇兴高采烈的叫道。“马上出发!”

一个月后的黄昏,刚刚提着一袋西藏的牛肉干,来找静静。静静在家。
“所谓去哪了?”开门的时候,刚刚第一句话问静静。
“所谓死了!"静静突然哭着说。然后说了刚刚去西藏旅游后的故事。
 
原来,刚刚走后的第三天,所谓和阿娇不知原因的来到刚刚老婆家。刚刚离婚的老婆与砖家在卧室里。小明习惯地守在院子里。阿娇狠狠去咬小明的钛合金假眼。小明不敢还击,就狂叫。砖家与刚刚的前妻闻声走出来。那个女人顺手拿起砖家带来的棒球棒,没敢打阿娇,就打在蹲在一旁的所谓脑袋上。砖家还算不错,抱着所谓找到静静的宠物医院,还给了一万元赔偿医疗款,可惜没救回来。过了一天,砖家老婆找到刚刚的前妻厮打了一番,阿娇也去了,咬了那个女人一口。事情传出去后,街坊四邻传说出了名犬阿娇为夫报仇领人抓奸的故事,神乎其神。

“所谓就这么没了?”刚刚听静静说完,“你没了所谓,怎么办?”。
“没了所谓,也就是无所谓。”
沉默良久,静静淡淡的说道。
夜色远处,依稀传来几近与所谓一样的一声狼嚎,掠过城市的上空。

(谨以此文,献给城市里的某一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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