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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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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钦中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4309      更新:2015-11-17
———— 纪念卡夫卡《审判》发表90周年。

文/曾钦中

在剧院大厅里,A君走过我身旁,对我说,通知B君和C君,到他办公室开会,让我也参加。

我知道,B君和C君今晚也在剧院里,尽管他们不值班,但演出需要他们到场。我要去找他们,并及时告诉他们,等会儿去A君那里开会。

戏演没开始,人们三五成群,或站或坐,聚着聊天。今晚剧院准备演出卡夫卡的《审判》。卡夫卡写了这么多难懂的文字,这些小说大多写下一半,扔下一半。卡夫卡是才尽思绝,真写不下去?还是留有意味,故意让生活去接续故事?但事隔一百年,卡夫卡早想让朋友尽快烧了那些手稿而朋友最终违背他的意愿,让这些难懂的文字留下来,今天还要在这剧院里演出。我想,一百年之后的今天,人们用新思维,再用戏剧的形式,接续那时的审判故事,会是怎样的一个审判?

我思索不了,互联网时代的敏捷,却老是跟不上现实的节奏。我想着,去寻找,尽快完成A君交办的任务。

B君就在前方,站着,正被一群人围着交谈,大概是审判的话题吧。我挤过去,告诉他,A君说等会儿去他那儿开会。

再去寻找C君。他坐在另一边某一前排的位子上,被其他几位同事夹在中间,不说话,散慢得等待,等待戏剧开演。

我又挤过人群,来到C君前面,小声说,A君让等会儿去他那儿开会。

C君反问我,不是等A君电话吗?

是哈,A君没说开会时间,只说等会儿。不是有电话吗?移动互联,一个手机,挂个电话不就行了?但为了敬重,我还是要亲自去问清楚才对。

走出剧院,外面灯亮如昼,剧院高耸。我走下剧院的台阶,对面就是办公大楼。我小心的寻找A君的办公室。

办公大楼原来很熟悉,今晚上却陌生了。我看见一个大门里灯还亮着,估计着,肯定是那儿了。晚上除值班,人们全下班了,都到剧院里去看《审判》的戏剧了。只有值班君,办公室灯还会亮。

我走过去,从中间的大门,看见了A君就在里面。

我径直走上台阶,从最近的距离,向A君走去,才发现,自己走近了死胡同。台阶是上升的,上面是钢筋一根一根的插下来,齐平齐平,象个栅子,用来作艺术的装饰。在夜晚,我走过去之前,没有看见,等走近了,才发现自己被夹在台阶和钢筋栅子之间。钢筋栅子倒刺一般,顶在我的身后。后退也不能,后退也没路了;前进也不能,台阶上升,己至钢筋栅子的底部。透过栅子的缝隙,能够看清A君的办公室内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霸气的横在中间,A君背对着外面,站立在办公桌的后面。A君的背影,正对着我。A君没看见我,他在看文件吧,我这样猜想。办公室的灯光亮得剌眼,把A君照射得,象个伟人。

一个人影,从我身旁,一闪而过。我正奇怪,这人是如何从身边而去的?不是台阶和钢筋栅子夹在那里吗?正这样奇怪着,我的眼光,看清了两边还有两扇门,灯光伊稀,从门缝里射出来。原来,两边的门是可以进出的,两边的通道,是从外面,向下的台阶,顶上没有钢筋栅子的艺术装饰。没路灯,台阶暗暗的,从外面看,几乎不见有路,不见有门。

我被夹在台阶和钢筋栅子之间,己经进出都不能了,唯有看清A君的背影,和旁边两扇隐密的可以进出的门。

这办公楼,设计得真诡异,我这样暗暗的想。暗的门,在两边,向下的台阶,看似没有,实则进出无阻。明的门在中间,向上的台阶,更加宽敞,却隐藏着艺术的钢筋栅子,装饰美丽,却是陷阱,让走进去的我,夹在了中间。我呼吸急促,再喊来人,己经不能了。

我还得问清A君,开会的时间,不然,B君和C君,都不知道具体时间,何时过来开会,才合适。

透过钢筋的艺术栅子缝隙,我看见刚才一闪而过的人,正在A君的办公室里,小心的站在一侧,和A君说话。

如何脱身?我自言自语。我手捧着卡夫卡《审判》的剧本,头脑思绪里滚过一万次的反复。这反复一遍一遍,就像一次一次的审判,寻找着最终的答案,让槌子落下,平衡审判的天平,最终把自己从这上升台阶和钢筋艺术栅子之间,夹着的状况,给弄出去。

B君和C君,还等着我。我要跑回去亲自告诉他们,A君开会的具体时间。

2015年11月17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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