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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觉醒来,不觉已是天亮。
  白天真好,因为有阳光。
  因为有阳光,可以看到雪儿那张粉黛未施的脸。
  她不化妆真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雪儿躺在我怀里温柔地睡着,她鼻息如兰,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尖下巴微微上翘,配上朱红的樱桃小嘴,老天居然造就了这么个*!哎,看来大把的男人倒霉了。
  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这个美丽的女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娴静似娇花照水,又如弱柳扶风。巧目倩兮,美目盼兮……
  我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是你啊?”
  不是吧?昨天夜里跟她有过肌肤之亲还有谁啊?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是8点。我今天上班要迟到了!
  我终于明白古代帝王不早朝的意思。可惜我不是皇帝啊,我要是皇帝就把这小女子带到我的行宫,金屋藏娇,一辈子不离开半步!
  我是不是爱上她了?天啊,一想到这我就有点害怕。老天爷,千万别!因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一下,我坐在她床边。
  “嘿……我要走了,今天还得上班呢!”
  “啊,”她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副迷糊相,“好啊,”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伸着懒腰,对我说:“给我一支烟,亲爱的。”
  “刚起床就抽烟,你这烟瘾可真大啊!”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给她点了一支。
  “嗯……亲爱的,咱俩商量个事儿吧,”她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淡淡地说:“是这样的,这两天手紧,亲爱的,我这个月房租到期了,还差一点儿钱,你能不能……”
  靠!我服了TMD!
  我还天真地以为她把昨天的事儿当成一份尘缘,原来……原来也只是一场生意而已!
  她比起那些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不同的是更为直接。
  “差多少?”我冷冷地问。
  “嗯……你给我1000就行了。”她如葱的手指在我腿上比画着。
  唉,这小娘,也忒黑了吧?
  我掏出钱包,从里抽出一沓100元钞票,扔在她床上,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笑了,扬了扬眉:“慢走。不送了,麻烦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我带上门下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公司,已经是8点30分。天啊!迟到了30分。
  我偷偷地溜进办公室,一看,公司老总的门还关着,谢天谢地,要是让他碰上了,我怎么回答呢?
  正在我暗暗庆幸时,总经办文员娟子径直走到我面前:“王经理,张总叫您过去一下,他在办公室等您。”
  我自认倒霉。迅速梳理一下思路,径直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轻轻地巧了一下门。
  “请进。”张总看了我一眼,“今天上班我找你,你到哪去了?”
  “ 昨晚陪一个客户。”我编了一个弥天大谎。
  “来晚了,要打个电话到公司。下次要注意啊!”张总和颜悦色地说。
  “是。”
  “来,快坐,快坐!”张总招呼我,“谈谈下个月的销售计划。”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鼻子里尚留有她的芳香,指尖尚留触摸她肌肤的感觉,我一次次告诫自己别去想她,甚至用恶毒的语言骂她,但是我还是阻止不了对雪儿的思念。
  我被自己关进一座牢房。
  我已走进一座围城。用对她思念筑成的围城。
  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我再黑夜中多次醒来,眼前总是晃动着的身影、她美丽迷人的笑脸。
  我摸索着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烟头在黑夜里一闪一暗,像一个夜行的人,迷失在茫茫的原野。
  我想起了《聊斋志异》里那些狐仙鬼怪的故事,也是生平第一次相信这世上有小狐狸精的存在,我是不是被那个小娘迷了心窍?
  找个什么理由去见她呢?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她的名字,看来我病得不轻了。
  任烟灰飘落在地上,看看表,已是子夜十分。
  我抓起床上电话,电话没人接。
  十分钟后,我开着车在飞驰在滨海大道上。
  我飞快地来到那家夜总会。灯光依旧,歌声依旧,喧哗依旧。
  舞池里没有她的身影,吧台没有,我在楼上楼下转了两圈,还是没有?
  她到哪里去了?
  不是因为我人间蒸发了吧?
  “有烟吗?给我一支烟。”
  回头!
  不是!!!
  寻声一看,那是一张媚俗的脸,画着黑黑的眼线,粘着长长的假睫毛,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有点象……哦……对了,金毛狮王!
  我递给金毛狮王一支烟。她瞟了我一眼,然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哎,靓仔。找谁呢?”
  我一急,语无伦次:“就是那个小细腰,叫什么来着……雪儿吧?”
  “雪儿?她啊?找她干吗?”金毛狮王迷着眼看我,一个眼圈从她嘴里飘了出来。
  “我一个朋友想叫她坐台。”
  “找我得了,我不是女人啊?”
  “呵呵,对不起,小姐。我朋友点名叫她,怎么?她出台了?坐包间了?”
  “包你个头,要是坐包间也是在医院里。”
  “啊?……你说什么??
  “我说她现在医院里啊,大哥,瞪那么大眼睛干吗?想知道吗?那今天先请我喝一杯。”
  于是我向吧台招手,叫了一杯咖啡。
  “她住院了,今天早上的事,急性肠胃炎。”
  “没事儿吧?”
  “没太大事,医生说得输液观察两天。”
  “哪个医院?”
  “哎,该不是看上我姐妹了吧?有戏吗你?瞧你那小样儿……猴急猴急的样子……嗯……得了,不逗你了,赶明儿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
  说着她红唇一动,飞快地报出一串号码,扭着屁股走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在我脸上飞速地亲了一下,“再给一支烟,宝贝!”
  转身她又溜进舞池,消失在灯红酒绿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