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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凌晨,是赵飞把我们一个个叫醒。昨晚太累,这会儿睡着正香,谁都不愿意起,赵飞便每人手里塞了一百二十元钱,神精被刺激了一下,才都精神多了。
我们乘车回到了厂里,已是七点十分,看到整个宿舍楼的人都端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我才觉得肚子已饿的咕咕直叫。
走进宿舍,其他人都问你们四个小子昨晚干嘛去了,一夜不归?我们就说有位老乡请客,全喝醉了,所以没能回来。他们听了笑笑,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饭盒直奔食堂,先吃饭要紧。
我们都挤在赵飞他们那间狭窄的宿舍里用早餐。见赵飞早饭没有买,以为他累迷糊了呢!他却向我们三个挤挤眼,神秘兮兮地笑笑。这时,宿舍门开了,袁芳端着一盒鸡蛋汤走进来,另一只手里提个方便袋,里面是两个肉菜合。那飘溢出来的香味立刻使我们饥肠碌碌的肚子叫的更欢。再看看由食堂里买来的清汤寡水,真是难以下咽呀!
我们意识到再在这儿呆下去会是一种威胁,不如提早撤退的好。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端起饭盒向外走,袁芳甜甜地把我们叫住:“怎么回事?我一来你们就走呀!”
“不走干嘛?看你们恩恩爱爱的幸福劲,我们受不了那份刺激!”吴平开玩笑的说。
“就你嘴贪,”袁芳回道。“有你们的,一人一根火腿肠,这总可以了吧!”
“嘿!别说,还是嫂子想的周到。比赵飞强。”吴平接过火腿肠嘴还不闲着,被袁芳锤着跑出了宿舍,盆里溅出的汤差点弄到身上。
上班的铃声准时响起。尽管没有什么活儿,但是我们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换上那身蓝色的工作服去点卯。因为每天都要考勤的,见没穿工作服的就要上报,以违反厂纪厂规罚款的。
奇怪,今日考勤的没来,多日不见的车间主任仲庆奎却来了。只见他嘴里叼着烟,快步如飞的走进车间。看上去心急火燎的样子,肯定正为完不成厂长下达的任务着急呢!说来也不能怪他,车间主任本身就是负责车间生产任务的,现在非要他出去跑业务,本身就是赶鸭子上架。虽说外边也认识不少同行,可没跑过,总摸不清门道。完不成任务还要扣奖金,叫谁谁不急。
主任抽烟的嗜好在我们厂无人不知,遇到难题更是烟不离嘴。好像抽烟能帮助他解决事情似的。主任叼着烟在车间里转了三圈,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抽烟。吴平看到主任这样怪难受的,心里就想着跟主任搭个话,让他放松一下:“主任,怎么样?咱车间里有活儿了吗?”
没想到主任一听就火了:“怎么着?闲的难受了吗?那好,全体打扫卫生。你瞧我几天没来,车间里都脏乱成什么样了!”
主任说车间里脏是事实,那工作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了,屋角旮旯就剩没有蜘蛛来结网了。说乱是没有道理的。这一二十天,根本就没干过活儿,原来咋样还是咋样,怎么就乱了呢!
可是,主任说了就得干。大伙有的去扫地,有的去端水,有的去推垃圾车,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然而,我们主任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接下来该大家埋怨吴平了,说你小子会说话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别说,害的大家跟你遭罪。真是人一闲就懒,一懒起来什么活儿都不想干,连一向勤快的杨大姐都不愿活动。
说着说着,就把吴平说急了:“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谁他妈想打扫卫生谁就是孙子!”说完,把已洒完水的空盆一扔,转身就回宿舍睡觉了。他知道,真正的干活儿的时间在夜里。



我们没有选择的奋战了三个夜晚,为了按时交工,把眼睛都熬红了。最后一夜,紧赶慢赶总算把最后一台低压盘彻底制作完成打磨清理出来,一看表已凌晨四点五十分。

那位一脸和气没有正式执照的贾老板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满意,表扬夸赞的话说了不少。并放话说下次有活还找我们。我们一边接过应得的钱一边说一定来,一定来,一定要找我们呀!这时的我们虽然疲惫不堪,但三个晚上就能挣到在厂里十天才能拿到的钱数,心里的充实喜悦之情冲淡了不少身体上的劳累。

完工的这一天正好是星期日,我们几个商量着该请赵飞的朋友吃顿饭。虽说力气是我们出的,可要是没有人家从中牵线搭桥的,这三晚上的钱我们上哪儿挣去?

赵飞的朋友姓王,在建材市场给一老板开车。据说那儿没有星期日,一年到头忙的不可开交。赵飞说去市场找他肯定见不着。我们就说那就给他打传呼,不认识认识当面感谢一下总觉心里过不去。

传呼过去,那边很快就回了电话。那边先说挺忙脱不开身,又说你们把钱挣了就行了,用不着感谢我,我那也就是顺手的事,自家兄弟用不着客气。赵飞就说那是,咱谁跟谁呀!不过,我的几个朋友想认识认识你,说交个朋友,同时也向你表示一下感谢!那边说算了算了,感谢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有需要你们周济的地方呢!认识认识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没时间,相信以后会有的,来日方长嘛!赵飞把话说给我们,吴平那他是客气,你就说咱们已经定好了酒菜,专等他来呢!否则,这酒喝的就没滋没味的。于是,赵飞又照这话讲过去,果然不出预料,那边一听有饭局,没等赵飞说后半句便一口答应:“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去。什么地方?”
姓王的朋友挺能喝,六瓶啤酒没拦住他,而且愈喝愈能侃,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奇谈怪论。我们几个常年闷在车间里,没太经过这种场,很觉长了不少见识。于是,我们便陪着笑脸说些捧场的话,以使他一吐为快。后来,赵飞告诉我们,他这个朋友是个酒晕子,以前特别能喝,见了酒不要命的主。自从开车以后,由于受限制一直压抑着这种本龄得不到发挥,所以会有今日如此之举。最后,当然要到喝醉才肯罢休。一边酒杯找不到嘴,一边还大咧咧地称自己没醉。
我拦了辆出租,由赵飞护送他朋友回家。我们三个在车旁挥手告别,谁知那位己鼾声如雷。
送走了客人,不想杨山又叫道:“不行,我要吐。”一边说着一边奔到马路边的下水道旁吐个不停。一股酸臭气味直扑过来,惹得过往行人都掩鼻急行。
我俩急忙奔过去帮他捶背,这时,才发现杨山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落。这下可把我俩吓坏了,赶快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感觉就像一只刚倒上热水的玻璃杯。此时我才想起刚才酒桌上杨山为什么一直不开口说话也很少吃喝的原因。
杨山本身体质就弱,身材长的像麻杆,经不住打磨。
我俩拦了辆出租把杨山送到附近一家医院,医生问了问病情,看了看他的舌胎,又量了量体温,说劳累过度,不慎受凉引起的高烧,好好调理一下,不碍大事。我们这才放了心。
下午,赵飞送朋友回来,诉说着自己叫朋友弄了那一身大汗,甭提有多难受了。我说你庆幸吧!最倒霉的是杨山,给累病了。赵飞赶忙过去看杨山,见杨山脸色蜡黄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我连忙解释说不用怕,已看过医生了,不碍大事,现在好多了,你没见刚才多吓死的,大汗珠子如同黄豆一样大。
到了傍晚时分,我们一觉醒来,发现杨山已好多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精神了一些便坐起来喝了点水。赵飞把袁芳叫出来,嘱咐她去做份鸡蛋汤送过来。我和赵飞陪着杨山坐着,说些那姓王朋友的故事。同宿舍的其他伙伴都出去逛街了,临走还贡献出了白糖、苹果、茶叶、点心之类的食品,堆得那张供打勾机的小桌上满满地。
这时,吴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刘敏来了。我请示一下是否放他进来?”
刘敏是杨山的女朋友,在一家服装公司工作。每个周日,刘敏都会来找杨山,或杨山去找她。今日却忽略了这一点,刘敏没有来,我们也没有察觉到。
杨山一听笑了:“请示什么,叫她进来就是。我这又不是什么卧床不起、半边不遂,性功能丧失。”吴平说行了,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我叫她进来就是。
刘敏走进来见杨山脸色不好,就问怎么弄的。杨山说天冷涂的蜡。刘敏就说你还天王盖地虎呢!我说刘敏你不用担心,杨山就是有点发烧,现在好多了。刘敏心疼地说都这样了还跟我耍贪嘴,真拿你没办法!
杨山就说我哪样了,不挺好的吗?就是刚才那护士给我扎针扎的我屁股还有点疼。
我们几个见这种情况,便悄悄地退了出来,接下来大概该刘敏为杨山按摩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