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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不久,我真的怀孕了,天真的我高兴相信,有了孩子会带来家的快乐,当然阿熠知道了也开心,态度比以前稍好一点,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回乡的路上不小心摔跤引至流产了。这下大件事啦,我的那个霸道专横的婆婆对着阿熠发怒:“都叫你不要娶她,你总是不听劝告,现在成怎么样了,流产了,在我们乡俗是不好征兆的,这叫娶的人不好,回来会影响风水的,还有村里的人对我都很尊重,和你一起结婚的人都怀上了,有的都生了,你娶这么个老婆怎么不争气,你看某些人都在取笑我呢,叫我怎办?”
也许平时婆婆说话的语气过大,再加上势利的嚣张性格,别人取笑觉得无面子而大发脾气。阿熠对这个母亲也是孝顺子,沉默不语,可是回来后,就冲着我大骂:“你太失礼了,你把我的面子丢尽了,叫我如何见人?”骂得我狗血淋头。我在他的面前不敢哭,只是细细的声音:“我都不想的,医生说,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曾做过人流,叫我以后要小心点,再怀上的话要好好安胎休养。”我极力忍着自己的悲痛,用颤抖的双手捂着面,跑上二楼的房间门角里,尽量不让他看见抑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双手抱头无力地坐在地上哭泣:每次总是听到别人说自己如何受苦受累受委屈,可是说出来的苦是苦吗?我的苦呢,怎说?向谁说,说不出的苦才是苦呀,深感能忍受就忍受。
无论我怎样去努力,怎样去付出,对我来讲所有的一切全是徙劳无益的,我那绝望的情绪,俞是压迫我心,我心灵充盈这诅咒的情绪却俞是凶狂奋激,我把这个家所有的一切,从我流产开始一一记住深入骨髓。我并没有把婚后如此惨不忍言告诉母亲家里人,母亲的人生太累了,若然知道我遭遇如此折磨,只会令她更心痛更难过,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过得幸福快乐,不要像她那样的过去。我也没有告诉小惠和小珠,她们太懂我了,把所有深深埋藏心里,唯一的苦恼自己去承受。不知情的人们还以为我好好的,表面是小鸟依人,而背地里隐藏多少难言之隐隐,极度凄凉苦闷骨子里是愁。
休息那天,在街市买菜,无意中我看见了同学阿平,正好她下班也是买菜,我忙走了过去:“阿平,这么巧你也在此呀,今天休息吗?”阿平看着我惊异地说:“你怎么瘦了?最近工作得很辛苦吗?还有听说你的爱人当上领导了,有这事吧,好多人都称赞你找了个好老公呢。”我没有说起自己的事,只是向阿平问起:“有陈子扬的消息吗?算一算这一届的同学大学也应该毕业了吧?子扬有无回来?”阿平还是那样笑了笑:“你就是喜欢打听他,你喜欢他吗?不过听人说他有回来的。”她看着我不好说的表情。
听了阿平的话,我心里想:就算是子扬回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说起什么事来,他还不知道我当年喜欢他,对他一往情深,只是一种朦胧的奇妙,就算是知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会喜欢你吗?喜欢了又怎样?自己又成家了,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已经没有印象了。再说他也有自己喜爱的人的幸福,谁会在乎你当年那份天真的朦胧?唯有真诚地祝福子扬,希望他得到自己的幸福快乐。
我面对着阿平:“以后同学有什么联欢会,记得通知我。”“好的。”我道谢了阿平,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阿熠在客厅里,还有几个客户朋友,他看见了我,满面冷若冰霜,充满敌意和憎恨,眼前的情况如此,我遇到的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冷酷而知敌意的障碍:“什么时候了,现在才回来?买个菜也到处乱窜,一点儿都不正经作事,赶快做饭去,不要在这里欠羞。”像这类说话我都习惯了,但是当着众人我堪觉委屈,不觉眼睛滴下泪儿,走进厨房,免得让人看见,客人觉得阿熠说话过分,有一位朋友说:“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吃饭,还有,老婆不是用来闹的,骂的。”这句话我听到了,阿熠不好意思只好叫客户外出吃饭去了。
当晚,阿熠回来后,我又目睹一场战争,只见阿熠对着我大声指责:“你看你是什么样?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你就是那么不知趣,怎样?想得别人同情呀,这个可怜贱样看见就讨厌。”平时爱出风头的阿熠又怎会在你面前认错呢。他望着我红红的眼睛和惶悚的脸容又在发怒:“哭、就知道哭、生成苦瓜干的样子,一点笑容都没有,像个死人般,真是前世欠你了,你这个臭娘和你结婚就是那么倒霉。”在他的语言、脸色与眼神中看到,我吓得目瞪口呆,那种歹毒而冰冷的敌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连着来。
我意识到这不是偶然的,以后还会发生,想到此情景我不寒而栗了,他骂人是如此贪得无厌。我含着一身的屈辱,说不出苦中的艰难,忍气吞声,他自私,忽视了我的需求,只是强调自己的愿望,从来不会给机会去互相之间沟通理解。特别是流产一事后,他经常在外鬼混,对他的所作所为我已无权过问。
一次很意外地让我亲眼目睹了,那情形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他根本都不理会你感受。婆婆还帮着自己的儿子,埋怨我到处乱讲,不知道多难听。但是,当阿熠带回这个性病回来时,这个婆婆紧张了,千盯嘱万盯嘱对阿熠说:“你赶快到外面看好病,不然的话就大件事了。”可是阿熠还是怒发冲冠、用手拿着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往台上一掷地对着我:“你这个贱人,贱到那里惹来的这个病?你看看我都染上这种病了,你去沟搭那个臭男人了?快说,要不迟早我会打死你的。”此刻我感觉到他是多么可悲,自己做的事不肯承担还簸倒是非黑白。他说的话竟会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除了指责埋怨拿我出气才消气,别无它了,我怎不整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呢。
他说话不仅十分露骨,软弱的我,再也哭不出来了。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不说话,他所讲的婆娘出口秽言不感到无地自容,我都觉得羞耻,而且那种虚词诡说,促使我厌恶。人前称赞他是个风流潇洒、聪明才智。而内里的我感觉到他虚有其表。使我特别感到痛苦的是,确实无疑,对他的感情除了接连不断的怄气偶然间的习惯性肉欲以外,再没有别的了。
由于身子虚弱,半年后我才怀孕,这次我很小心,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安胎,然后在工厂里做着轻松的工作。那年刚入冬,是我孩子出生的时候,阿熠叫了工厂里几个女工用车送了我到医院,产房里我碰见了和我同班的中学男同学小安,他妻子也在此产房生孩子,我们都很尴尬,只是微微笑了笑点头。医生说我要剖腹产,我在手术室里商量后,阿熠去签字了,然后走了,还有几个女工在医院陪我,一会母亲来了,我见到母亲心里踏实多了。
我的手术很顺利,生了一个胖胖的女儿,医生抱着女儿让我看,此刻我流泪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为人母了,被推出了产房,我第一眼看见的是母亲,没有别的人了,我感激地说:“妈妈:你来了,他呢?”“他走了,工厂有事,不要理他,没事的,有我在就行了,我听医生说是个女儿,胖胖的,好可爱,要下午才能抱出来看。”我点了点头:“谢谢妈妈来帮我,看望我。”在医院一直都是母亲陪同,我没有将自己的委屈向母亲吐露,也不想她知道太多。
下午原来送我来医院的江姐也来看我的小女儿,江姐是个车间主任,心地善良,个性温和的女人,只见她走到我的床前:“手术还好吧,阿熠在工厂里有好多事要忙,他不在你不要生气。”我笑了笑说:“我很好,明白的,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还在乎今天。”“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你的婆婆了,她听说你生了个女儿后就走了,你这个婆婆也太势利了,你不要见怪。乡下都是重男轻女多,她的思想你也不用多想,注意休息就是了。”江姐用心地望着我说着笑着,我也甜甜地笑了:“你现在才知道吗?她平时都是这幅嘴面的,都这么久了,还会介意吗,我把女儿寄托在身上,又怎会乱想呢。有了女儿我很满足了,还有妈妈在身边。”
江姐都说我宽容,一会护士抱着小女儿从婴儿房间出来了,此刻大家都围着女儿转,都在说像谁呢,像婆婆、像姑姑、像父亲七嘴八舌地口评着,我开心地笑了,目光转向了母亲,心里在说:妈妈,今天我也当上母亲了,眼内充满母爱。
江姐要走了,母亲送出门外,只听见江姐的声音:“真是辛苦你了,好好照顾阿丹吧。我回去之后,有时间再来看看的。”母亲感动地:“多谢你有心来访,小心慢行。”我手术完后,每天都要打滴针,母亲全天照顾,女儿的确很可爱,最特别之处就是他的眼睛就像一双猫眼,大大的眼珠黑而亮,很精神,机灵地左右两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