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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歌声

文/寇俊梅

火吧,A12。如果你有幸在那儿嗨皮到午夜12点,那么,请你在那个整点熄掉所有的光亮和音响,屏住呼吸仔细听。你会听到在拐角沙发背后的某处会传来一段哀伤到令人窒息的歌声。一个细细的女声在低唱着《想你的夜》,发现这件怪事是在2012年元月20日那天。
没错,那天我在那儿过生日。24岁,一个多么美妙的年龄哟。闺蜜们结伴去了洗手间,我等的人还没有来。三年的感情啊,该是多么厚重而温暖的一层阳光……他没有来,我的心与泪水一起碎满沙发角落。突然,黑暗与寂静猛地扑下来,停电了。仿佛所有现实的一切突然被抽离,世界只剩下我一个。那是一种叫人恐惧的死一般的寂静。
死家伙们都没有回来……黑暗和寂静中突然传来女人的歌声,细细的女声,低沉而忧伤,没有伴奏的轻唱,仿佛来自一个虚弱而空灵的幽灵,多么熟悉的旋律。我在死一般的沉寂中抬起抽泣了很久的脸。屋里一片漆黑。歌声好像来自那组拐角沙发。门口传来说笑声,光明和音乐又在瞬间降临,而那歌声却突然神秘消失。她们推开门。“天,你终于醒了!”快人快语直肠子的大梅一惊一乍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我睡着了?”我晕乎乎的脑袋有些蒙,“难道刚才是梦?”我一边用力揉揉太阳穴,一边问自己。“哦!十二点都过了,咱们回吧?”长发如瀑,有一双黑亮眼睛的乖乖女秀秀抬腕看了看表说。“啊,好吧!“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到硕大的荧屏前拿起话筒:“我唱完最后一首歌“荧屏里播放的正是那首刚刚在似梦非梦中听到的歌——《想你的夜》,我点的。她们似乎有些无奈,转身收拾好东西站在旁边默默等着。荧屏上关喆正深情演绎着那首我们共同听过无数遍的歌。泪水悄然滑入咽喉,咸咸涩涩的味道里有思念浓重的苦。。只唱了几句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蓦然放下麦克风,我转身出了包间。姐妹儿们迅速跟出来,她们当然知道我的悲伤以及根源。只是不知道这样重要的时刻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冬季深夜凛冽的寒风严阵以待,在火吧门口等着劫持晚归男女的体温。从温暖的地下包间走入深夜寒风,几乎每个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幸好门口一辆红色的出租像团温暖的炉火无声的救援了我们。大约三十来岁的出租司机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我们争先恐后快速冲进出租车时,他丝毫没有惊喜或者别的什么表情。当然,这样的夜人们对于出租车的需要远远大于他对于顾客的需要。
再过三天便是新年。马路两边的树上挂满闪烁不定的彩色霓虹灯,仿佛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俗气而妖艳,在暗夜里发出魅惑的光。出租车载着四姐妹的嬉笑无声划过暗夜,好像行驶在黑暗海面的船。“唉,真奇怪啊”想起刚才火吧听到的歌声,一个谜团在心里越滚越大。“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坐在身边的晓晓伸出胳膊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再难过了,改天我们收拾他。”“哦,我没难过。只是刚才你们去卫生间的时候,停电了,然后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歌。”“不会吧,你撞见鬼了?”坐在前排的大梅转过头来,笑着说,“根本就没停过电啊!”“嗯,是啊。是啊”晓晓和秀秀也附和的说。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晕晕乎乎的脑袋顷刻间清醒起来,“不会真撞见鬼了吧?”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她们。“嘿嘿,不会的,哪儿有什么鬼呀,我们吓唬你呢!可能是幻觉。或者是错觉,是你太想他了吧。哈哈哈”大梅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这几个死丫头合起伙来吓唬我。我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晓晓肩上不想再说一句。“你们是在12包吧?”一直沉默的司机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睁开眼睛看向后视镜,他也好似正在那儿等着我的目光。那是一张十分苍白瘦削的脸,像是刚从坟墓爬出来的死人的脸,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是啊,你怎么知道?怎么了?”大梅不解的看着司机。“啊,没什么,只是猜的。”他似乎笑了一下,那笑不易察觉而且在我看来有些诡异。

回到家将近凌晨一点。小区沉睡的楼群像一头头巨大的怪兽蹲在漆黑的夜里。亮灯的窗口寥寥无几。只有昏黄的路灯坚守着冷清的夜。我轻手轻脚打开房门,侧着身子滑进去,以免弄出更大的响声。要是吵醒姨妈那就惨了。且不说她的含沙射影的抱怨,单是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和永远不耐烦不屑一顾的神情就够我受的了。半瓶白酒的威力比起姨妈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了。所以,所有晕晕乎乎的酒劲在打开姨妈家房门的一瞬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蹑手蹑脚走进自己小屋,轻轻关上门,将自己狠狠跌进靠墙的一张单人床。泪水又不由自主挂满脸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全是他五月阳光般的笑容。他的挥也挥不去的帅气而深沉的模样像一只强力吸盘吸附在我的脑海。可是更加强劲的是莫名的怨恨和疑惑。他为什么没有来?对我来说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日子啊。整整24年,我第一次要想为自己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多少年来我一直幻想着在24岁生日这个美好的时刻,有心爱的男人向我求婚。至少会深情的望着我说:我爱你~•是因为他爱我,我才爱自己。是因为爱他,自己才爱我。
可是,可是他却没有来。不来也就罢了,可能是遇到什么急事来不了。可是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需要多少时间?抽根烟上个厕所甚至站在路边都能进行的事啊。想到这里,心像投进洗衣机的被单,搅成了一团。痛,撕心裂肺。我发誓要用一个月的沉默来惩罚他。
早晨七点的闹铃准时将我拽出梦境。拖着困乏的身体给姨妈一家做好早餐便匆匆忙忙赶往报社。
走进报社大楼之前,我匆匆撇了一眼停车场,里面没有那辆熟悉的白色宝来。三楼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也紧紧锁着门。他每天早上七点半就会来上班啊,而且他是个勤快人,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扫办公室卫生,给花浇水什么的。弄得跟中年妇男一样。我曾经这样取笑过他。可是今天他却还没有来,这真是比较异常。带着种种猜疑我来到自己办公室立即打开电脑登录QQ。没有一字半句的留言,说说或者微博都没有更新。日志也是一星期前的一篇摄影转发。看着电脑屏幕上他灰灰的头像,我的心和胃一起内讧。不争气的眼泪又悄悄流下来。“嗨,蓝兮,你今天来得真早啊!”办公室的小张急急忙忙走进来向我打招呼。我赶紧偷偷擦干眼泪,“没迟到吧?你这么急干嘛啊?”我问她。小张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哎呀,你忘了今天咱们有个重要的活啊!”“哦,对了,你不说我真忘了。”赶紧收拾起昨夜的残破心情,振作精神投入紧张的工作吧。
忙碌是一帖有效的止痛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