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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晨依回来的当天下午,和景菲、蓝琳三人在茶室里做了一次长谈。
  “想想你以前的样子,再看看你现在。”晨依看着憔悴的蓝琳心都痛了,“如果你以前是为别人活着,那么从现在开始起你要为自己活。首先,你需要有一个住的地方,然后找一个好的保姆,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然后出去安心地工作。”
  “看她的脸,最基本的护肤品都不用,不要说做美容了,从来也不会去理发店做个发型。”景菲说,“我们几个里,她是最会赚钱的,可是,从没看到她有钱多出来的,你说是自己用了还无话可说,赌博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你丢了也是白丢。现在倒好,一天到晚围着个艺术家,到头来,啪——一下,打醒了没有?”
  “我们也不要老说她妈了,我们谁没用过她的钱?过去的不谈了,我们还是谈谈以后怎么办。”晨依看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蓝琳,“你也不要难过,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以后你要是还瞒着我们,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蓝琳,你不好我也不会好的。记住今天我跟你说的这句话,所以你不为自己,也为我好好地活着,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活着。”
  “你在我们心里可是个大才女。现在好了,头发乱蓬蓬,衣服懒得换,鞋子不知道是哪里捣来的,看上去像个大妈。”景菲说道,“我们还只有二十六岁,女人最好的年龄。生命很短暂,青春更短暂,眼睛一眨,就上三十了,一生有几个二十多岁,等有一天照镜子都不想照了,你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无论发生什么事,要记住,你还有我们。”晨依拉过蓝琳的手,“那么多苦我们都过来了,蓝琳,振作起来,我们需要你,欢欢更需要你。”
  蓝琳抬起头含着泪水:“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笑一笑!笑一笑给我们看看。”晨依蹭蹭蓝琳的手。
  蓝琳挂着泪珠的脸上终于笑了。大家开始说些杂七杂八的事,说到小时候,说到芙蓉,三个人笑开了。说起一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以及现在的时事政策及房产、股票投资。晨依说:“现在好像到处在挖、建啊,你说若干年后,这里会成啥样子?”
  “说起这个,我想起一件事。”景菲说,“这里很有可能要划进市区。”
  “要是真的这样,我觉得会是一个很好的商机。”晨依想了想,“应该投资可以增值方面的一些东西,比如房产。蓝琳,你的经济头脑比我们好用,如果你有钱,你现在最想做什么?说说看。”
  蓝琳来了劲:“要是这里真的划进市区的话,房产首先会有一个飞跃。”
  “那么你是说该买些商品房?”晨依问。
  “要买商品房不如买营业房。但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什么都不买,专门卖。”一说起生意上的事,蓝琳就会神采飞扬:“搞房产,买地、卖房子。”
  “那需要多少钱?”晨依问。
  “现在房地产注册资金是五十万,就现在土地价格不超过二万元一亩,三十亩六十万。如果让我做的话,就这点钱完全可以把它动起来。”蓝琳很有把握地说。
  “有病,建不要钱吗?”景菲说,“你头钻进,屁股不管了?”
  “按现在这样的形势,担保这土地拿下来即使不划到市里也发财了。”蓝琳分析,“如果真的划到市里的话,我看不是翻几番的事情,几十倍都不一定。”
  “我是在问你用什么钱去建房子?这土地一下子又不好买卖,除非把整个股份转让。”景菲觉得蓝琳在答非所问。
  “我就是在说这个!涨价了,抵到银行不是值钱了吗?我们完全可以用银行的钱去造房子,而房子建到一半就可以对外出售。”蓝琳说得头头是道。
  “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去做个市场了解,然后定一下,要做就要快。”晨依说。
  “好,你们万一定下来,政府方面的事,我会帮你们去疏通。”景菲笑着说,“犯法犯错的事我们不做,引进开发商可是我们的职责。”
  “钱呢?”蓝琳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们想干嘛?”
  “让你做老板。”晨依笑着说,“钱不用你担心,你只管做。”
  第二天,三个人对房地产企业不同的角度做了各方面的了解。
  景菲再三考证:“镇划到市里的可能性十有八九。而市里的规划道路,已经确定了到镇的两条直线道路,这意味着原先到市里一个小时的路程将缩短到十几分钟。对于城里人来说,以后就不是乡下了,那么购房将会增加一个很大的群体。从目前形势来说,房地产行业才刚刚起步,以后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不得而知,但至少现在的土地就像股票的原始股,再怎么亏也是赚钱的,所以景菲的认为是完全可行的。”
  晨依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分析。她去找了程勇,他现在是行长,忙得不可开交。俩人见面说起了景菲、蓝琳和芙蓉,他说:“景菲还能在饭局上碰到几次,蓝琳和芙蓉好像失踪了。”
  “都好好的,现在正有忙让你帮。”晨依坐在程勇的办公室里问了程勇一些相关问题。
  程勇一一给了她答复,并告诉她,如果有需要,他在权力范围内可以帮一些忙。土地抵押或项目贷款完全是可以操作的,贷款额度是参照市场评估价格的折扣进行放贷。这样一来,资金空间就会很大。现在房产用地市场评估价格已经到十多万一亩,而这评估毕竟是人在做的,偏上偏下是有尺度的,这说明建房的资金完全可以利用银行的资金。况且建筑商这里还可以垫付部分款项,因为建筑商本身就可以在生产厂家处欠款,比如:钢筋、水泥等。
  蓝琳做了一个全面的测算:“拿现在二万一亩计算,五十亩地价格一百万。加上土地指标费及税费不会超过一百三十万。而国土局的土地款是分期付款,大概在三到六个月,有一个缓冲间断。如果这里真要划入市里的话,三到六个月可能都会是一个很大的转变,开工时间拖得越后,评估价格越高,贷款额度就会更高。房产用地容积率一般在一点五到二点五之间,以五十亩地容积率二点零来计算,那么它的建筑面积是六万方左右,建筑成本大概四、五千万。房子建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建筑成本在八、九百万元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售。加上建筑商这里欠款,那么我们实际银行贷款的钱只需要四、五百万。按照土地评估价来说,五十亩以每亩十五万元算,那么是七百五十万,打七折,应该是五百二十五万左右。按现在市场价每平米一千三四百元算。六万平方米的利润空间是四千万左右,而现在我的计算完全是最保守的。要是一旦划入市里,房价能涨到多少,就不好说了。
  经蓝琳这么一分析,景菲张口结舌:“按你说,这一百多万可以变成几千万了。”
  “我不是跟你说啦,这只是个保守价。要是涨到二千、三千一个平方的话,就成亿万富翁了。”蓝琳笑着说。
  “好了啦,不要异想天开了,暂时解决你的温饱问题吧。”晨依认真地说,“我们还是想想现成的,就这样定下来。有蓝琳着手去做房产公司注册登记的事,政府相关的事物有景菲帮蓝琳引荐,我先回北京筹集资金,就按五十亩土地去做。我自己卡上有六十万,本来打算在北京买房的,先打你账上。另外我还有一笔钱,是公司要付给我的三十万也快有了。不够我再想办法,你就放开去做。等做好了,还我本钱;再做好了,加上我的利息就行;老了你养我们。”
  “老了我有退休金。这样好了,下次给我们去韩国整容。”景菲笑着说。
  晨依安排好一切事务便急着赶回北京。蓝琳的景月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张后不久,景菲帮蓝琳在镇上租了一个套间,找了保姆。秦峰多次道歉后,看着女儿爸爸、爸爸地叫,又遇上断奶期,蓝琳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接下去的每一天,蓝琳忙得像个陀螺:名称的注册登记、土地的选址、规划审批、应酬,一切在她们意料之中,却又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拿下土地不久,镇划到了市里,土地和房价一路飙升。房产用地卖到每亩八十万,房价涨到每平方米两千多元。等蓝琳的房子建到可以对外出售的时候,房价已飙升到每平米三千多元。
  大量的道路建设和高架、地铁的运行,让人始料不及。原来去市里几小时颠簸的路程突然缩至几十分钟,蓝琳的家乡也开始了大面积开发。
  
  景菲再次见到余市长和韩俊一行来调研时,自己已被调到景山镇当党委书记。在景山镇最好的山庄,景菲好好宴请了余市长,陪同的还有胡敏敏。景菲像没事似的,大大方方和韩俊握手,倒是韩俊眼里多了几许尴尬。
  酒足饭饱后唱歌。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让韩俊触景生情,惘然若失。灯火流光溢彩、扑朔迷离;歌声缠绵悱恻、如泣如诉。看着光彩夺目,成熟丰腴的景菲,韩俊不由想入非非。
  此刻略有醉意的景菲无所顾忌的和余市长搂搂抱抱,打情骂俏。韩俊有些醋意又有些气愤,乘着酒性过去请景菲跳舞,却遭到景菲一口拒绝。
  韩俊不甘心,景菲去卫生间,他跟了出去。在过道上抱住景菲,却被景菲一把推开:“韩局长,请你自重。”
  “景菲,我爱你,忘不了你。既然你现在放开了,就让我们回到从前不更好吗?”韩俊不耻下问地再次过去拉景菲。
  “你爱我,好让人感动!不过请你记住,即使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景菲闪过一边,“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人生只是过程没有答案,你让生活早早给自己结果,原来是那么的愚蠢。爱不一定被爱,付出不一定有收获。”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和别人搂搂抱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堪了?”韩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大价值,对社会和人民有多大贡献。你不过霸占了一个很多人不择手段,向往坐的地方。”
  “你说给谁听,在说你自己吗?告诉你,我变成怎么样,都是与你无关的人,没有爱的投入才不会痛苦,才会更保险更安全,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景菲醉意朦胧缓缓过去,一米六七的身材加上高跟鞋,和韩俊差不多齐头。手随意的在他肩膀上掸了掸说,“这个肩膀我曾经用心、用我的生命来依靠,可是他却在我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把我踩在脚下往死里践踏。除了可怜了不能再可怜的人同情我,剩下的全是嘲笑;而如今,不管我是怎样的目的坐上了这个位置,看到的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除了嫉妒,全是欣赏和羡慕。你说是被人嘲笑好呢?还是被人嫉妒好呢?”说完,景菲高昂着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晨依再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是参加公司安排的一场公益演出。蓝琳开了新买的宝马车和景菲一起去机场,成功的喜悦让三个女孩兴奋不已:“超出我们的想像,真是不可思议。”
  “这一百多万真的可以成就一个亿万富翁。”景菲开心得不行,“看来我就等着老了去整容。”
  “现在回到自己镇当了一把手有什么想法?早听你说有个叫胡敏敏的,对你有些看法,去年就调那边当副镇长去了,你可要好好处理人际关系。”晨依提醒道。
  “有小人监督是好事。”蓝琳笑着说,“一个成功的人需要有五种人的帮助:一、高人指点!他会让你认准正确的方向;二、贵人相助!他会帮助你排除挡在面前的障碍;三、小人监督!他会让对自己的行为有所约束;四、朋友忠告!只有朋友才会真心真意指出你的不足之处。五、情人祝福!情人是对你有情的亲人和朋友。当你成功的时候,他们会和你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个成功的人,如果没有人和他一起分享成果和快乐,那会让他更痛苦。”
  “此话有道理,除了小人,你们就是我的高人、贵人、朋友和情人。”景菲信心十足地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先要烧起来,好好打个胜仗。领导说了,去那里首要任务搞好拆迁工作。市里有两条主要新路线要往我们镇通过,挡着镇和我们村的那座小山都快挖得差不多了。现在看我们村的地,像一块上好的肥肉,人人抢着要。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村的老百姓都会一夜暴富,个个成为百万富翁。”
  “我看你先让他们断了赌博瘾吧,不然什么百万千万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不搞开发的话,再怎么个落魄,还有一块地可以耕种。”蓝琳叹了口气,“你应该在他们发财之前,好好给他们上上素质教育课。人的生活水平一下子来了个飞跃,可素质还停留在最低状态,这后果一想就觉着可怕。”
  “这课就交给你去上得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景菲浑身都有一股冲劲,“不过就我们村那点素质碰上拆迁是个难题,穷怕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不搏一下怎么行?老百姓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他们不会考虑到建设好以后对当地的发展。”
  “老百姓不是傻瓜,他们明白得很,搏与不搏政府都是要开发的。”蓝琳说。
  “领导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拆迁工作做好。压力蛮大的,不过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景菲信心十足,“想想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山村会变成美丽的城镇。有高楼,有宽阔的大路,心里就会激动万分,我想这大概就是当官的价值吧。”
  “你可不要想着老百姓会感激你,人心永远都不会满足的。”蓝琳开着车戴着太阳镜,穿着一套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逸。
  晨依看着蓝琳由衷地说:“看来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你看蓝琳现在。”
  “要我说呀,蓝琳不应该这个打扮。房产老总,又经常和政府打交道,还需要再职业化一点。”景菲说。
  “亲爱的,你千万不要把我当作商人,俺可是优秀文艺青年。等我把钱赚到一定的时候,我会选择放手。我要拾起曾经的爱好和追求,我要写作,我要写字画画。至于穿着,我要穿出我的个性,在美得得体的基础上,随心所欲地打扮我自己。不用像你们政府机关有所限制。钱只是为我服务的工具,为我的爱好和追求达到极致的必需品和催化剂。只有花掉的钱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所以我要更好地享受生活,有品质地去生活。”蓝琳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商人,要说也是个儒商,“对于商人来说,一开始赚钱,很多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当钱赚到一定多的时候,是一种欲望。赚钱对于商人来说是人生的目的,银行账上的数字提升是他们人生观、价值观的体现。因为他们没有爱好,没有特长,没有追求,赚钱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满足,也是他们人生的最高点。除了这些,吃喝嫖赌就会成为他们理想的选择。把握不好的,就会在吃喝嫖赌上翻船。”
  “看来你是真的开窍了,懂得如何享受生活。我看你,做了这个项目以后就什么也不用做了,留几套商品房和营业房,到时收收房租,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去吧。”晨依笑着说。
  “那不是太可惜了,我看她就是做生意的料,叱咤风云了一下就熄火了,还年轻呢,再拼它几年吧,趁早再做几个项目。制度是越来越规范,听说土地马上要进入拍卖市场。市场一竞争,你想拿土地就很难了,更不用说像现在这么低的价格给你。”景菲继续说,“我看你就到我们自己的乡镇去拿土地,至少不违背政策的情况下,可以给你开绿灯。”
  “那你到哪里,我生意跟你做到哪里了。”蓝琳看到一个女人走路朝个天,按了按喇叭,“我索性再做一个项目,跟着你去自己镇上,再拿它几百亩。”
  “你们也要小心做事,低调一点,不要让人家知道你们好得很,避免别人背后说坏话。”晨依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应用权利,因为有一天我会没有权利;但我会好好利用权力,因为有一天我会没有权力利用。”景菲笑着说。
  “我的就是你们的,我们已有用不完的钱,她还会去收别人的吗?”蓝琳说。
  “是啊!我又不拿人家的好处,晚上睡觉心里踏实得很。我会控制好理智和情感的,理智过了头,六亲不认,到时候落了两袖清风,无人理会;情感过了头,哪天拖下水起不来,还真的吃国家饭去了。”景菲说得很实在,“现在公务员工资够高了,你说要贪还得想想看划不划算。”
  “你说这理智和情感还是蛮难控制的,到时候身不由己。人家过年过节给你送点东西和卡的也情有可原,不收别人也下不了台。可是收了又要犯错误,当个官还真的蛮难的。”晨依说。
  “这过年过节的谁不在收,政府真要来抓你的话一大把。科级干部以上都抓起来好了,那革命工作还怎么搞下去。所以聪明的领导该不收的永远都不会收,硬要收的拿着烫手的偷偷上缴。做事情一定要事先设立道德底线,连小偷都清楚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偷的。看准可帮之人,也无需收他任何东西,需要他的时候,他自会给你最大的帮助。当官背后谁没有一个好的企业在暗暗支撑着?小的小支撑,大的大支撑。当官的不仅需要具备足够的智商和情商,还要有运气和人气。没有智商,你就缺乏应变能力,开展不了工作,对上交代不了,对下处理不好;没有情商,你就搞不好人际关系,对上要具备马屁功夫,对下要具备哄骗功能,对外要具备吹牛天赋;运气也是至关重要的,比如你跟的领导没跟好,他错了你也跟着错,你不跟着错,他就看你不顺眼,那么一辈子在他下面,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万一他进了牢,你也不要高兴,以为你可以出头了,没有,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来的主子也不会用你。要是你跟着错,那么他进你也进。这人气呢,要靠你长年累月的人格魅力去吸引别人,这东西还稍微有点实在的。政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对与错,只有大跟小。领导说鸡是树上长的,你就说是;领导说天上的云是棉花做的,你就说是。”蓝琳的一番话说得三人哈哈大笑。
  “想想也是,当官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坐。总有一些人,一天到晚不往好的地方想,找人家的缺点,恨不得你哪天阴沟里翻船。”景菲说。
  “当官犯错误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把一个恶汉放到面包堆里,不吃可能吗?”蓝琳说。
  “肯定吃,关键怎么吃?有些人把面包堆掏空还看不出少了,运气不好的,拿一个没吃上,面包堆就塌了。”景菲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
  “我看这官还真没什么当头,每时每刻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对上奴颜媚骨,对下吹毛求疵。坐在摇摇晃晃的位置上,整天围着帮居心叵测的人慷慨激昂、激浊扬清,好累!”晨依听她们说说头都大了。
  “我羡慕你们,可我没你们的爱好和特长,所以能坐好这个位置也是一种水平。”景菲说,“其实人生最美好的生活就是有足够的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知道就好,不要所有的事都拿来自己做。不放心,不放手,好像少了你地球不转了。你做得越多,犯的错误也就越多;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错误也犯不了。你准备得要死要活的,人家不过来作作秀。领导无所谓配角好不好,只要自己是主角,谁做游戏的配角都一样。没什么怎么办,好好的活到九十岁就是你的信仰。”蓝琳说。
   “不过这配角也需要干实事和忽悠相结合才能完美。像我们一没靠山,二没忽悠功能,再干不了事的话,早被轰到哪去都不知道了。”景菲说,“当领导最大的满足莫过于让自己的想法更好地付诸行动。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想为老百姓做点事,说不上高尚,但看到城市建设好,老百姓富裕起来,心里有那么一点成就感。”
  “你这不是成就感,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晨依笑道,“这条马路明明往这边,因为你的一句话拐到了另里边;房子明明十八层,你一建议,成了二十八层。”
  “管它往哪儿拐,让我们在有生的日子里,尽可能让自己活到极致,不要异想天开,不要问心有愧,但我们要追求心中的完美。有一天,我们会失去年轻和美丽;有一天,我们会失去健康和生命,可我们会面对无奈和现实。每个阶段,我知道自己所求;每个阶段,我都会放低我的要求。我会像星星一样闪耀夜空,我也会轻若尘埃,无影无踪!”蓝琳开着车思如涌泉,“在我年轻的时候,耀眼别人的是我的青春和美丽;在我年老的时候,照亮别人的是我的才华与成就!”
  “景菲,我看现在就剩下你了。想想老天真会捉弄人,我们几个反而还是芙蓉安安稳稳等着做贤妻良母。”晨依坐在副驾驶上感慨万千。
  “景菲现在追的人多着,我看那个校长蛮好的,景菲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景菲那么忙,这样的人选做老公最理想的了。以后有了小孩交给他也放心,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业。”蓝琳说话的时候拿着方向盘略微侧目,嫣然一笑,甜甜地漾起一个酒窝,好美。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那个自私的大才子我一天都不想看见。”景菲旁敲侧击。
  “等哪天他真的离我而去了我会考虑。”蓝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相信这世上一定会有那么一个适合我的人在某个地方等我。”
  “即使有那么一个适合你的人存在又怎样,你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晨依幽幽地说,“人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你最美的时刻遇见最想遇见的人;人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你最需要的时刻等到最想等到的人。它给了你美好的生命,却又不能如你所愿;它给了你很多可能,却无法让你实现;它让你心存欲望,又让你面对无奈和失望。于是这世上只剩两种人:聪明的人选择了快乐,愚蠢的人选择了痛苦。”
  晨依说完,三个人坐在位置上沉默了。想想人真的很奇怪,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平静得可以面对曾经和你生死相许的爱人。再见时,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回首时,问自己为什么?自以为一定是对的,有一天却可笑于那一场幼稚。傻傻的,痛了自己笑了别人,痛了别人笑了自己。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它会让一切慢慢过去,慢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