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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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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冬天的阳光很美,蓝琳在阳光下挺着肚子刨着甘蔗,刨好收了钱,阳光里,蓝琳看着钱,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拿着刨下多出来的甘蔗梢头,咬一口,甜甜的,跟着店里的音响一起哼着晨依的歌:“一百年之后,有谁知道,我们曾经的快乐和忧伤;一百年之后,有谁知道,我们曾经的年轻和美丽;一百年之后,我们的生命,如无影的气体消失在空中。我亲爱的姐妹,今夜能在一起,已是我们一生的最美。忘掉所有的艰难和遗憾,也许只是你蹙眉的瞬间,幸福就会从你身边滑过。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容颜,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成就,一百年之后,什么都不是……”
  抬起头,一个屁颠大的女孩傻傻地看着她,吹起的肥皂泡,在空中飘啊飘,五彩缤纷。突然间晨依裹着雪白雪白的长衣,很自然的卷发,像个明星,本来就是个明星,正朝她笑着流泪。蓝琳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真的,是晨依!
  “蓝琳——”
  “晨依——”蓝琳激动地跑过去紧紧抱住晨依。
  那个晚上芙蓉也来了。自从新加坡回来后,她就一直住在城里的男朋友家。蓝琳不知道她用什么样方式瞒天过海,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
  蓝琳见过芙蓉的男朋友,刚好景菲陪她去城里进货。芙蓉和男朋友请她俩吃了顿饭,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上去还挺般配的。芙蓉小鸟依人地坐在他边上,声音细细的柔柔的,眼睛里像灌了蜜似的甜。两个人对话还时不时来句英文,景菲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这样卿卿我我的,还有人在这里坐着呢!”
  “对对,不好意思。”男孩红着脸,一手半抱着芙蓉,“她每天嘴巴上念着你们几个,我也为她有你们这么优秀的姐妹而高兴。你们个个比她能干,她也多亏你们照顾。我们芙蓉这么柔柔弱弱的,要不是你们,她这么单纯,这么善良,一路怎么走到今天。来,我敬你们一杯,替芙蓉谢谢你们。”
  蓝琳和景菲像被吃了什么,说不出的滋味,拿着杯子看了看芙蓉。她还真像一回事,双颊绯红,娇娇羞羞的样子。景菲想她怎么不去做演员?蓝琳想着小时候奶奶哭天喊地老骂的两个字:“作孽——作孽啊——”
  晚上四个人去饭店吃饭,一路上景菲忍不住把那天芙蓉和她男朋友的情景描述了一番,听得晨依笑弯了腰:“你演戏演到这份上,真是浪费人才。”
  “演好戏不是看看那么简单的。我只不过想追求幸福的生活,难道这样也有错?好啦,你们就别笑我了。我这次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深地爱过一个人。我一定要得到他,跟他结婚生小孩,然后好好过一辈子。”爱让芙蓉一脸容光焕发。
  “但愿如此,就怕恶事做多了,难免碰上鬼。”景菲讥笑道。
  “即使碰上鬼我也不后悔,至少我拥有过。”芙蓉坚定不移。
  “命运让我们输在了起跑线上,但并不意味着不能笑到最后。”蓝琳站起来张开手看着掌心上的线,“你们看,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这线有多长,命运早就注定。但是只要我们握紧拳头,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对,我们无法选择出生,但我们可以握紧拳头改变命运。”四人为命运一起干杯,一起唱起晨依的歌,“不怕不怕向前走!不怕不怕向前走!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难困苦,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荆棘陷阱,需要我们善良和真诚;需要我们坚强和勇气。要相信自己,好好爱自己。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再爬起来。跌倒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爬不起来……”
  晨依说怀孕不准喝,蓝琳说我们命贱,没事,胎教。
  说好喝完了去城里唱歌,蓝琳开着红色的宝贝车:“晨依,这车叫宝贝,和宝马只差一个字,就等着回来接你。”
  “嘻嘻!大篷车!”芙蓉边说边哼起了《大篷车》主题曲。
  “阿Q车,空调都没有。”景菲坐在后面起哄。
  “谁说没有啦。”蓝琳一按右手边按钮,风“嘟嘟嘟”就出来了,“嘻——不是很热!”
  “忍忍吧,热空调有的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开滴。”景菲学着蓝琳的腔调。
  “水箱沸起来,前盖一跳一跳,关了吧,这车要是不爬了咋办?”接着景菲的话,芙蓉也学着蓝琳的口气说上了。
  “过分,等下一个个把你们丢下车走回去。”蓝琳握着方向盘笑着说。
  “走就走呗,你有本事把我们踹下去,我们就有本事走着回去。”景菲无所谓。
  “舍不得,三大美女要是被人强奸了咋办!”蓝琳说得头头是道。
  “谁来强奸,我脱得比他快,担保他跑得比我脱得还要快!”芙蓉边说便装作脱衣服,一副浪里浪气,“来啊,来啊!”
  车内顿时一阵大笑。
  “晨依,我们在OK厅里唱你的歌感觉多好。”芙蓉有些扬扬得意。
  “我作词。”蓝琳趾高气扬地说。
  “作你的甘蔗谣吧。”景菲笑她。
  “你们这种人眼光短浅,大作家现在是体验生活。”蓝琳笑得很自信,“总有一天,当我离去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一个让我自豪而骄傲的女人,她具有张爱玲的才气、林徽因的气质、周璇的执着、董竹君的财富。”
  “这么贪,我看你还要加上冰心的寿命。”景菲说。
  “对,对、对,还要长寿。”蓝琳点头应着。
  “我觉得蓝琳说得对。”晨依的声音柔柔的很好听,“老天让我们生下来是个女的,我就要想尽办法感谢老天的这一份恩赐。不管它可能会给你一个突然,我无所谓,因为我只相信此刻我的存在,我会精心为我的此刻而努力!”
  “张爱玲也好,林徽因也好,我都不稀罕,我要做我自己。”景菲说,“像张爱玲一个肥皂泡可以让人浮想联翩的才女,居然为了真爱低下高贵的头。当她清醒的时候,人生已不再等她,痴得为一棵朽木失去一生的爱情,在寂寞和孤独中死去。我不要这样的人生,让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一生的追求和幸福,那是多么的悲哀。我喜欢林徽因,爱情就是属于她的,让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然后又不失她的尊贵和友情。她在她短暂的一生里,实现了她的价值,也辉煌了她的人生。”
  看着身边的蓝琳,晨依感慨万千:“每次想起周璇,我就会想起我们蓝琳。小时候也是那么傻傻的,原来除了蓝琳这个傻木头,世上还有一个傻傻的周璇。”
   “要是文娟在多好,如果有那一种隔世的友情,我一定成为她最亲近的人。”想起文娟,蓝琳不由黯然神伤。
   “好啦,文娟看到我们今天这样子也会高兴的。”芙蓉安慰归安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觉得你们都有点过分,说到她们,怎么就不说陆小曼?有几个女人是像她那样为爱活着。放下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着个花心萝卜,一跟就是一辈子,好像她真的是个罪人似的。我看那个徐志摩就是因为林徽因死的,所有的人把罪的帽子硬扣在陆小曼身上。”芙蓉很不服气,“林徽因怎么了,什么才女,我看也没留下多少作品,还不如陆小曼。丁玲说林徽因一点都没说错,星期六太太。”
  “亲爱的,别激动!是冰心不是丁玲,你好像还有点文化,知道星期六太太这码事。”景菲抬起手给芙蓉捶背消气,“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而是在说做怎样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管她丁什么玲,冰什么心,反正就那么一回事。我是近你这块墨成黑、近她们朱成赤,耳闻目睹罢了!”芙蓉撅着嘴。
  到了歌厅,一晚上四个人尽情地唱。她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起笑一起哭的童年。她们一起喝酒,一起唱晨依的歌:“今夜我们醉了,眼泪和欢笑伴我们一起疯狂。忘记了昨天 ,没有了明天,只有此刻旋转在我们身旁;今夜我们醉了,美丽的感觉穿越时空。忘记了伤痛 ,没有了自我,只有世界和我们一起共享;今夜我们醉了,绚丽的灯光伴随着扭动的舞姿。忘记了年龄,没有了距离,只有激情燃起我们年轻的火焰;今夜我们醉了,缘分注定我们相知又相识。忘记了一切,失去了所有,只有快乐和美丽与我们同在……”
  原本去的时候,天空有少许的雪花飘下,没想到回来时整个车被捂在雪里。蓝琳钻进驾驶室,雨刮器一动也动不起来,四个人便忙着扒雪。
  “这破车!”芙蓉对着轮胎就是一脚。
  “好啦,有得开就不错了,前面一块扒掉就好。”蓝琳说完笑着自己先扒起来。没想到外面一层雪扒掉,里面一层却结了冰。
  景菲笑弯了腰:“我看是用铲子铲都不行啦!”
  “看来只能狠心打一下空调了。”蓝琳上了车。
  还没打上几分钟,景菲就在车头上叫:“关上、关上,车盖冒烟了。”
  没办法,四个人笑着打着哈气对着前车窗吹。好容易驾驶室玻璃上吹开了一个洞,蓝琳就急着招呼她们:“太冷了,上车,一边开一边会掉雪的。”
  车是开了,冰却一点都没化,反光镜模糊不清。蓝琳让了这边没那边,开得跟蜗牛爬似的。芙蓉和景菲索性打开窗,两个人分别拿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钻出脖子,一边一个哟嗬起来:“喂!让让!”
  一辆结着冰和雪的车,似白非白,半夜里,开在马路上,几个疯子一样的女人,钻出窗外,摇着红塑料袋,又唱又笑。偶尔有车过来头露出:“喂!叫春啊!”
  “叫你爸!”都几年了,四个人没这样开怀大笑了。
  
  芙蓉终于轰轰烈烈结婚了。景菲看这阵势忍不住说上几句:“你看那德行,唯恐天下不知道,人家头婚还没她铺张,也不考虑一下她女儿的感受。”
  “你也不能这样说,对方还是个小伙子。再说,人家又不知道她二婚。”蓝琳被鞭炮吓得直往后退。
  “她可真有本事,处心积虑,我看她能瞒得了多久。”景菲摇了摇头。
  “那男的看上去挺老实挺善良的,芙蓉这次好好把握,这辈子也总算安稳了。” 蓝琳看着新郎新娘幸福地从鞭炮声中走来。
  “省省吧,我看如这烟花差不多,那男的不是老实而是拎不清。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们时他说的话吗?想起来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景菲嗤之以鼻。
  蓝琳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啦,这就是爱,它会蒙蔽人的双眼。”
  
  晨依是给芙蓉当了伴娘才回北京的,想着穿婚纱的芙蓉幸福甜蜜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惆怅。浩东!这个男人爱她死去活来,却从没有提起过结婚,他不提的事她永远都不会提。
  自从有了浩东,晨依的心里不再有漂泊的感觉。除了工作,她的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她的心里满满的是他,再也放不下别的。
  她一有空就会不停地想,想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耳朵、想他可以想他的一切……
  他们的车开出人群、开进阳光里,然后隔着树、隔着高高低低叫不完的花花草草。停在那一树一树的绿荫、一簇一簇的花丛里。她的头枕着他的膝盖,脚翘在椅背上,合着眼,一脸安详、一脸笑容、一脸的满足。她就这样看着,永远都看不够;她就这样好好地记着,即使闭上眼,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她想,如果有一天,淹没在人海里,她会一下子找着他,因为他是她的。
  阳光斜斜地透过枝叶温暖着梦中的他,她的手轻摩着他的脸,落下了影影斑驳,在指尖里幸福地流淌。清风抚过,柔散了的头发,慢慢地、轻轻地划过他的鼻尖,他笑着在梦里醒来。
  他们彼此默默地看着许久、许久,脸不由自主地俯下。听!是鸟鸣的欢呼吗?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已远去。她的唇缓缓地落进他的舌尖,柔柔的像个吮吸的婴儿,他和她,再也分不清。
  他的脸俯着她的脸说着什么,甜得跟蜜似的,她只想躲在他怀里,恨不得钻进他的身子里去。阳光像发着光的金银帘子,而她像个傻子似的数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就见着他的眼睛亮亮地笑着看她。
  他们就这样搂着,搂着一整天都不觉着累;他们就这样亲着,亲着一整天都不觉着够。
  她问:“你饿吗?”
  他说:“还会饿吗,这空气是香的,可以闻着吃着。”
  他还真的吸了一大口,放进她的唇里,一点一点渗进她的呼吸里。柔柔润润的,怎么就像喝了醉的酒,晕晕的。
  他说:“宝宝,让我好好爱你,好好疼着你一辈子。”
  她怎么就想哭了:亲爱的,这是真的吗?你会这么一直一直爱着疼着我,然后我们一起老去?
  这样的季节,有谁会来打扰我们呢?你看那喜鹊蹦蹦跳跳地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然后翘了翘尾巴飞走了。还没领悟过来,它却又带了一只,前后拍着翅膀,陪着我们天上、地下;莲叶里静着一对鸳鸯,水一样的镜子里相拥着。
  他们一起去香山看枫叶。浓密的枫叶遮了半边天,却遮不了满山遍野的花香和情趣。晨依好想把一切紧紧地抓在手里永远不放弃,永远在一起。
  那一山一山的叶子,红红地亮着。他牵着她的手,走进阳光里。她怎么就觉得这世界只属于他和她。她摸着他的脸笑啊笑,怎么也摸不够。他搂着她的腰,刮她鼻子的样子好陶醉……如果时间就这样停下多好!让她一直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
  她在他怀里好幸福,幸福得可以忘乎所以。采着枫叶,放在他脸上;他闭着眼闻着枫香,微笑着很满足、很安详的样子。她低下头忍不住亲他,好怕不这样亲着,一不小心就会从她身边溜去。
  他感冒了,轻轻咳着问:“不怕感冒传染给你吗?”
  她说:“我不怕,什么都不怕,就让所有的不好都给我,所有的好都给你。我会如尘埃,轻轻地来,轻轻地回!”
  那红红的叶,摇曳在风里,连绵着他们的爱,永远融入在红叶深处。
  他说车上的音乐好听,好像都是为他买的。
  怎么可能?那车上的音乐她都买了好久了。可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还真的傻傻地跑去书店,不管原来的他认为有多好听,她只想用心挑选为他、或为他们唱的歌。
  那情歌还真的第一次听着,可他不在。他不在,她会一个人孤单,孤单地听着孤单的歌,想着远远的灯火里,那爱的人又会梦在何处。
  飞机落地,晨依在回忆和思念中醒来。走出候机厅,远远的一大捧火红火红的玫瑰花笑着向她走来。是浩东,她时刻想念的人。
  
  蓝琳准备在书店边上开一家服装店,景菲表示反对:“蓝琳,你都怀孕了还要折腾,到时候生了咋办?”
  “还早呢,这家服装店是卖夏装的。我就问他租了四个月卖冬装,到了春天再把店还给他,赚点生小孩的钱。”蓝琳满有把握地说。
  “你有没有搞错?从来没卖过服装,你确定一定赚钱?要是亏了怎么办?还有四个月卖不出去的服装怎么处理?”景菲很不赞成。
  “我就不信做不好。服装虽然没卖过,但我已经观察很久了。我觉得如果我是他们,生意一定会更好。剩下的服装,就我们四个人分分穿也好!”蓝琳信心满满。
  “卖不出去的衣服才给我们穿,人家晨依大明星还穿你这种衣服?”景菲笑她。
  “你相信我的眼光就是了,看结果吧!”蓝琳决心已定。
   接到韩俊电话的时候,景菲和蓝琳正为服装店开还是不开讨论得起劲。
  “喂!”景菲朝蓝琳看看,怕她听见,走到书店门外去了。
  “我们去城里玩?”韩俊的声音。
  “好,你来接我,老地方等。”景菲轻声回答。
  “你在哪里,说话跟做贼似的?”韩俊问。
  “我在蓝琳店里!”景菲悄声说。
  “这样,你问蓝琳的身份证要来,有用。”韩俊说。
  “知道了!”景菲也不问为什么,韩俊要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景菲问蓝琳拿身份证再简单不过了:“身份证借我用用?”
  蓝琳想都没想就给了景菲:“放你那吧,我也不用,反正不会把我给卖了。”
  
  景菲坐上韩俊的车:“去哪玩?”
  “我们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我想好好抱抱你!”韩俊伸过手拉住景菲的手说。
  “用蓝琳的身份证开房间?”景菲十指扣在韩俊手心里。
  “真聪明,我们两个正副处级干部的身份证开房间,公安局电脑上一查就知道了。”韩俊说。
  “谁会查?”景菲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小心总不会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俊用手搓着景菲的掌心,“我们有今天都不容易,所以要格外注意,万一被人知道就完蛋了。”
  “那万一被人知道又怎样了?”景菲试探地问。
  “没有万一。”韩俊严肃的口气让景菲的心凉凉的。对于景菲来说,万一什么都没有了那又怎样,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再大的苦难她都可以挺过去。
  眼前的韩俊是专制也好,是霸气也好,她都没得选择了,因为她已爱上了他。她爱他,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依赖,还有身体上的依赖。韩俊以一个成熟男人的体魄和性爱征服了她,这是她和伟平在一起时没有过的。为了他,她在张老师面前更卖力了。她用发下来的工资给张老师买衣服买化妆品毫不吝啬,与其说是怀着内疚的心情,不如说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他在车上等她,她傻傻的先去开好房间。这是她第一次开房间,好贵,六百八十元,她快半个月的工资。景菲有点心疼,就睡一下用得着这么贵的酒店?
  她拿着房卡去开门,横开直开打不开。有服务生过来,女的,帮她打开门,朝她不屑地哼了哼鼻子,把卡插门边上走了,她这才知道灯怎样才会亮。
  给他打了电话:“三零一”
  他来了,敲门,开门,鬼鬼祟祟闪了进来,关门。
  一下子他坏坏的笑了,抱起她倒在宽大的床上。
  “为什么男人不可以娶两个老婆?”她在他怀里傻傻的说,“要是可以娶两个老婆,我一定好好为你们这个家服务,所有你爱的人我都会好好去爱她们。我会把这个家安排的井井有条,让你每天回来都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
  “老婆,你真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老婆。”韩俊抱紧她感动不已。
  景菲望着韩俊温情脉脉:“老公,给我洗个澡嘛!”
   “好老婆!”韩俊抱住她,温柔地为她脱去衣服,“让我好好爱你!”
   “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景菲傻傻的让韩俊发誓。
   “好,我发誓,除了景菲,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别的女人,否则被车撞死。”韩俊举完手,迫不及待地抱上景菲,把她放进浴缸里。
   白色的瓷砖温热的水,他一丝不挂地抱住她,一点一点爱抚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直到她开始膨胀开始沸腾。他趴着,亲着她的唇,咬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爱让我无法抗拒、无法无天。”
   她说:“你用词不当,明明褒义的定要说成贬义。”
   他说:“什么贬义褒义的,只要爱着,无论天塌还是地陷,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什么也别想,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爱着多好!”
   他开始喘气,不停地喘气。把她从水里抱出来,摔进白色的大床里,他们像两条蛇缠绕着一次又一次……
   那咖啡就在床边,满满的热气,散发着暧昧的清香。萦绕在朦胧的紫色空间里,犹如轻薄的雾纱,流动着矫情和欲望!
   他微闭着眼,陶醉在弥漫诱人的气息里,等着她抿上一口蛊惑着妖艳暗红的咖啡,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唇上,滚烫而炽热。他的身体和舌尖如同攀附的蔷薇,如饥如渴地吸着。
   她的头发摩挲着他的脸,指尖滑过大腿深处,轻揉他最敏感的神经。此刻它在她的手里不安分地膨胀,又热又烫,激活着她全身的细胞,像蚂蚁似的啃咬着每一处。
   她听着血液的沸腾和燃烧,仿佛被电流击过,被他紧紧地抱着。翻过身,他们的眼神交融在袅袅而过的烟雾中,迷离而婆娑、魅惑而疯狂,让她眩晕,让她无处可逃!像一团即将喷射的火焰,无所谓堕落还是毁灭!
   他说,宝宝,我进去了,全部给你!
   他的吻像吸石般地贴在她的唇上,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渗进她的血液和灵魂。她在他怀里颤抖,在他的体内粉碎。他们像被燃烧在一起的溶液,化成灰、化成火、化成烟,在空中飞起、飘散、淹没!
   累了,醒了!
   该是晚饭时间,韩俊看了看表:“我们走吧!”
   “走!”景菲回到了现实中,他不属于她的,“你走吧,我不去。”
   “好!”韩俊说,“房间反正开一天,你不回去也好,晚上我溜出来看你。”
   “再做爱吗?”她看着他问,“我和你是不是除了做爱还是做爱?”
   “你看你,又小孩子气了。乖!今天如果不来明天早上一定来接你。”韩俊穿好衣服亲了亲她,放下一千块钱走了,“去吃点晚饭。”
  景菲的心沉沉地痛!他真的丢下她自顾自走了。她好寂寞,也好孤单。
  她的世界里已不止一次这样等他。等着他的电话,等着他的出现。可是常常是空等,于是她会再重复。就这样每天患得患失、失魂落魄着:他在干嘛?此刻在想我吗?有一天他会忘了我吗?离开我吗?他会伤害我吗?
  于是他再来电话的时候景菲哭了:“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见你。”
  韩俊笑着问:“是真的吗?是真的不想再见我?”
  景菲的回答越来越轻,轻得后来她自己都听不得了。
   晚上,韩俊一直没有来,电话也没来。景菲开始生气,想着他若是来了就不去理他。可是一晚上他人和电话都没来,于是景菲开始为他担心,想象着无数的可能会出现。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开车了喝酒?还是?
   想着想着心就会痛,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于是她开始为他祈祷:即使你永远不理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好好的好好的。忍不住拿起电话无数次,却又放下无数次!说好不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夜晚好漫长,快乐却是如此短暂,那分分秒秒的等待是那样的煎熬。
   当窗外隐约的日光进来,景菲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手机屏幕:洗脸的时候带上它;上厕所的时候带上它。她怕因为某个动作的转变,接不上他的电话。
   可是电话还没响,她只能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饿了,但她不想去餐厅吃。她还穿着睡衣,她在等他,等他来了,只要轻轻一扯,她就会一丝不挂飞进他怀里。
   于是她开始在房间里找,这五星级宾馆还真什么都有:方便面、牛奶、饼干……
  终于她感觉到睡衣口袋里的震动,心像被什么激灵了一下,扑扑扑地跳跃着:是他,一定是他,谁会这么早呢?
  “喂,你在哪里?”是蓝琳!
  “来接我!”她一伤心脱口而出。
  他电话终于来了,他好好的,只是因为电话出了故障,原来她一晚上一晚上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于是她开始生气,生他的气:“你就不会想着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明白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会有多着急?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所谓?这么不负责任?别过来了,我不想再见你,蓝琳来接了。”
  蓝琳开了个破车来了,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你怎么会在这里?哇!这么好的房间。”
  “单位来了客人,昨天住这里,今天走了我来退房。”景菲已恢复状态。
   “你刚才好像声音不对?”蓝琳不相信似的看着景菲。
   “我不这样你会马上过来吗?等你这个守财奴开了店门,还会来接我吗?”景菲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蓝琳在屋子里好好看了个遍,“这洗发水白用吗?这梳子好看,还有拖鞋……”
   “你要都拿走吧!”景菲坐在床上看着蓝琳团团转。
   “都可以拿走,真的?”蓝琳瞪大眼睛兴奋地问,“喂,你干嘛,发什么呆,快给我找个袋子出来。”
   “好!”景菲把抽屉一个个拉开,还真有两个袋子在里面。什么洗发水、沐浴露、肥皂、浴帽、剩下的咖啡、茶等一股脑儿放进塑料袋里。
   要走时,蓝琳看着柜子上的方便面:“这不要钱也可以拿吗?”
   “都拿吧!”景菲摸着口袋里的钱,心想反正猪会付的。
   蓝琳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过房里,索性拿起电视机遥控板,卸下二节电池放进包里:“不拿白不拿。”
   “蓝琳,你快乐吗?”景菲问。
   “我很满足,很幸福!”蓝琳啃着饼干几乎被噎着。
   “没有烦恼吗?”景菲又问。
   “没想过,也没时间去想!”蓝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