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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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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上写的晕晕然、飘飘然,蓝琳什么也没有,除了痛还是痛,不明白这么痛的事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做,芙蓉为了钱还情有可原!
  下面黏乎乎很不舒服,呕心想吐,忍着!想去厕所,便摇摇晃晃站起来。
  秦峰慌忙起来扶她,两个人眼光同时朝着刚睡过的地方偷偷一憋,那地方此刻应该是梅花似“血”、似“血”梅花。可是什么也没有,白色的床单上除了一小块湿湿的,就是刚才一番折腾被踢破的一个小口子。蓝琳心痛了一下,这便宜的东西还真会破,又要花钱买床单了。
  秦峰的双手垂了下去,像只颓败了的公鸡,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蓝琳像做错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安慰。念头飞速而过,难道是那次卖冰棍摔到沟里,当时下身被重重撞了流了血,好多地方都有血,此血彼血还能解释清楚吗?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要做这事也是他的事,他要走你还能留他吗。
  门被“砰——”关上,蓝琳对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书上说,中国百分之七十的女人不知道性是快乐的,还好在这正常之列。
  芙蓉说,心情不好了去喝酒,心情不好去吸烟。蓝琳不会,被别人伤害了,自己怎么还可以再伤害自己。
  景菲说,爱情让女人受伤,让女人堕落。蓝琳不会,所有的人都离去,她也会好好地守着自己,爱惜自己。
  人依旧,笑依旧,心却变得麻木。爱没来之前就是这样,而现在除了伤口痛着,一切回到从前。该忘却的只能忘却,这店还是要开,生活还要继续。
  秦峰又来了,他像是反反复复下了很多决心:“我想好了,相信你,我不走了。”
  蓝琳去见秦峰父母的那天,刚好选了去城里进货的日子,时间和车费都省了。秦峰妈戴着眼镜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听说你是山里人。”
  “嗯!”
  “难怪这么土。”
  土吗?这进货的行头,还能打扮跟妖怪似的。要是哪天精心一雕琢,看你还认得出来!
  秦峰家的电视里正放着一个女的挑着一担柴往山上的茅屋走去,秦峰妈问:“你家也这样?”
  她对发达山区的认识仅限于此,蓝琳低着头“嗯”了一下。
  “你们家有电吗?”秦峰妈咄咄逼人。
  “没有!”蓝琳面无表情。
  “那你们家有什么?”秦峰妈一脸失望。
  “什么也没有,要是有机会您去我们村,最破、最差、最穷的房子走进去,那就是我的家。”蓝琳认认真真解释一番。
  秦峰妈一生气,换了台,晨依在电视里唱歌。秦峰马上开心地叫起来:“妈!她同学,她最好的同学!”
  “哈哈哈!”秦峰妈对着蓝琳捧腹大笑,“她同学,哈!那还是我女儿呢。”
  蓝琳站起来,说要进货去了,秦峰赶紧跟着出来。秦峰妈追到楼梯口对着秦峰捶胸顿足:“你今天要是出去,就别再回来,你死了,我还有两个!”
  秦峰不明白蓝琳为什么要那样回答,虽是头也不回地出来了,心里可不是个滋味:“你家明明还可以,有电视机,有电风扇,有电饭煲,你居然说没有。那原本就是晨依,你偏不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这和有没有电、是不是晨依有关系吗?”蓝琳大声说,她最气的时候也只会这样,“她要是再问,比没电更糟糕的还多的是。我家还有个傻乎乎的爸爸,我家还有个赌博鬼的妈妈,你说这重要吗?重要你就别跟着我!”
  秦峰被蓝琳这么一叫,什么话都没了继续跟在后面,继续天天窝在蓝琳那不回去。秦峰的妈妈终于找上蓝琳,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好容易指望个艺术家出来,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别缠着他。
  蓝琳想,谁缠着谁了,他这么个大活人,又不是我的。要来要去我还怎么管:“好吧,我会劝劝他的。”
  
  芙蓉偷偷卖了美容院,离开的那天还不忘在老男人身上诈一回:“蓝琳,等下我给你打电话,你就过来吃饭,看到他在,找个时间让我还你钱。”
  “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我演不了。”蓝琳一口回绝,“你弄钱是你的事,我不反对,但你不要把我扯上,我可是为人师表。”
  “让你教人写字,没让你教人家做人。拎不清,自家人不帮,帮起外人来了。他不给我也是给人家的,到时候还不是赌桌上送送掉。我又没让你干啥,欠你钱不好吗?你什么都不说,来坐坐总可以了吧。”芙蓉是想好了一定要让蓝琳过去的。
  “你不怕被打得鼻青脸肿,我还怕呢!”蓝琳没好气地说。
  “就因为被打醒了,我才这样做。你说跟了他这么多年,没个名分要点钱不算过分吧?你记着,我欠你是两万块钱。”芙蓉理由充足。
  “你省省,说给别人听吧,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他要是真给你名分,还不知你会跑哪去,也还只有他家那个黄脸婆把他当块宝似的。老了至少还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边上,他脑子可清得很。”蓝琳说归说,去还是去了。
  去之前还要看着时间假装打电话:“芙蓉吗?在哪?”
  “土家餐馆。”
  “哪个包厢?我也要来!”
  “二楼,情人包厢!”
  “可以来不?我饿了,吃饭的钱也没有!”
  “来吧,电灯泡应该可以坐得下!”
  “电灯泡就电灯泡呗,俺可是十五瓦,最低的,你们可以熟视无睹。”
  老男人对蓝琳毕恭毕敬,要知道这女的可是又画又写的:“快坐!快坐!”
  蓝琳吃了半天也没说上钱的事,弄得芙蓉在桌下直跺她的脚,蓝琳故意把脚移到芙蓉踢不到的位置。心想:为了钱,你就这么狠心。蓝琳只管吃不理她,自己早饭还没吃上,饿得不行。白吃人家,可要多吃点!
  “吃慢点别噎着!”芙蓉眼珠朝蓝琳翻着,蓝琳只当没看见。芙蓉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没男人喜欢,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好好的硬让自己吃得像头猪。”
  “闭嘴,噎不死的。”蓝琳总算吃饱,用餐巾纸一抹嘴。
  “你不要骂我了,我知道我不好,对不起你,我欠你的钱会还你的。”看来谁也靠不住,还得靠自己。这样一想,芙蓉的眼圈很快红红的,“你要用钱我知道,你给晨依买歌也借了好多。我知道你让我还你说不出口,可我借了好几个地方也没借着,呜——”
  蓝琳看着芙蓉噼里啪啦往下掉眼泪,又看看桌上那盘红红的辣椒,该不是这辣椒往眼里跑了,哪有说哭就哭的。
  “这芙蓉也真是的,欠了你的钱不说一声,蓝琳,她欠你多少钱?”老男人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两万。”蓝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到。给晨依买歌是借了钱,但不是蓝琳借给芙蓉的,是芙蓉借给蓝琳了两万。
   “这样吧,我这儿正好有两万块钱你先拿着。”老男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叠还没拆封的新币递给蓝琳。
  就这样,芙蓉在老男人身上诈完最后一笔钱,再一次人间蒸发了。老男人来找过蓝琳,蓝琳说她也不知道:“大概真被你老婆给打醒了,伤心人到伤心处,你也别难过,让她去吧。”
  
  景菲的婚期越来越近,买家具、定酒店、请宾客……
  打开衣柜,白色的婚纱,粉红的套裙,景菲脸上洋溢着甜蜜和温馨。再过两天,伟平就要回来了!拿出套裙放进大衣袋里,今天她要让蓝琳陪她一起回家,穿上这套新娘装给蓝琳和弟弟妹妹看。
  “妈,我走了!”景菲吃完伟平妈给她烧好的四个糖鸡蛋,饱饱的。
  在她眼里,伟平妈比自己亲妈还亲,在这个老人身上她感受到真正的母爱。伟平四岁死了爸爸,妈妈一直未嫁,全部精力都放在三个孩子身上,这样的妈妈让景菲心生敬畏。
  走在大街上,天好蓝,阳光好媚。伟平的声音,伟平的影子在阳光里挥之不去。她好像又看见自己心安理得地在房间里,看着伟平忙进忙出,她除了指指点点没有需要她忙的:“伟平,我们都快结婚了,还没去民政局登记呢!”
  “登记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明天我去深圳四五天,为单位销售上的事去处理一下,回来好安心跟你结婚度蜜月。”伟平移家具移得满头大汗。
  “你就不怕我跑了!”景菲躺在新的大床上,张开双臂看着顶上发光的水晶灯。
  “这辈子你跑不了了,即使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伟平温情脉脉地看着床上顾盼神飞的景菲,不由热血沸腾。走过去匐在景菲耳边柔肠百结,如痴如醉,“让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不分开。”
  伟平湿润的唇轻轻地落下,一点一点热烈地亲吻着。景菲的体内像被燃烧的火,整个人融化在伟平怀里……
  穿过大街是一条林荫小道,景菲深深地呼了口气,几个妇女围在一起说话:“你有没有听说,昨天箱包厂厂长接了个电话晕过去了。”
  景菲的心像被什么重重地触了一下,好痛!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去箱包厂的路好长,长得没有尽头,景菲满脑子都是伟平的影子。他们耳鬓厮磨的分分秒秒,他们如胶如漆和柔情蜜意的每一天。此刻千丝万缕随风飘飞在奔跑的路上:伟平,你要好好的,答应我,要好好的!我在等你,等你回来,回来我们结婚!你说过我们要生好多孩子,不好生,我们就跑去草原上生,做草原上的牧民,一大群孩子和我们的牛羊。伟平,我最亲爱的人,回来,我在等你!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你说你会陪我一路走下去。伟平,你不要骗我,快回家吧伟平!
  景菲跑到箱包厂,还好,没什么变化。去厂长办公室,关门!来到财务室,几张熟悉的面孔叫不出名字,景菲劈头盖脸就问:“伟平怎么了?”
  “你知道?”坐着的一个妇女有些诧异。
  “快说?”
  “车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女人回答。
  不!不可能!景菲天旋地转,有人抓住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伟平家,家里哭声一片,伟平的妈妈、哥哥嫂嫂、姐姐抱在一起大哭。
  泪无声流下,伟平,他还没有回来,她没看见他回来,她还抱着一线希望。
  一家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哭!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车过来,在他们家门口停下。
  蓝琳赶到伟平家门口时,刚好四个人从车上抬下一块床板,盖在上面的白布触目惊心,泪霎那间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伟平!”景菲疯一样冲过去。
  白布掀开了,伟平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伟平!你醒一醒,你醒来啊,你不要丢下我不管!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求求你醒来!”景菲扑在他身上痛哭,“伟平,求你醒来,不要离开我,我们马上结婚,你说你回来我们就结婚。你起来,我们要结婚啊!伟平,你是睡了,一定是太累睡着了,是我不好,什么事都让你做,你一定累了……”
  “景菲,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蓝琳从身后抱着发狂的景菲。
  “蓝琳!”景菲扑进蓝琳怀里绝望地怮哭,“蓝琳,叫我怎么办,我怀着他的孩子!”
  除了景菲的哭声,所有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眼光聚在景菲身上。
  一个生命的消失,却带来另一个生命的信息。伟平的姐姐激动地奔过来拉住景菲:“你说你怀孕了,我弟弟有孩子了?”
  一系列谈判开始:首先是他们没登记结婚,这意味着所有她该享受的都不可能有:抚恤金、房产、现金;但家里人一致认为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她不再婚,至少可以长住在这里,前提是生下这个孩子;而后是厂长承诺孩子生下来,厂里养到他十八岁,每月生活费由厂里出;然后是孩子户口落实问题由村里想办法解决。
  景菲像木头似的被人拖来拖去,没人问她自己怎么想,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成了工具。一切来得是那样的突然,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都改变!
  蓝琳回到店里想跟秦峰交代一下店里的事,她要去陪景菲,却意外地在店里碰上了一个人:“张老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蓝琳激动地抱住老师。
  自从毕业到现在,一晃快两年了。老师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很憔悴。这才知道张老师家里也发生了好多事。特别是去年快结婚的弟弟死于车祸,对她一家人的打击最大。然后张老师自己又得了肾病,刚从死亡线走过来。她现在是病退在家,而且新家就在这个镇上。这里居住环境好,最重要的是张老师的老公在这个镇当党委书记。
  蓝琳也把几年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告诉张老师,特别是景菲的事。为了不耽误蓝琳去照顾景菲,老师先告辞了,她留下电话号码再三嘱托蓝琳:“你要好好照顾她,她的痛老师深有感触,我真的也很想为她做点什么。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找我。”
  伟平离去后一星期,伟平姐姐找上景菲,诚心诚意地告诉景菲他们家人又做的决定:“景菲,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我们都给你想好了。你们家那么穷,你也回不去。再说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女人怀了孕,说出去难听,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有个死了老婆的木匠,年纪是大了点,但人很老实,要不就让他到我家做个上门女婿。”
  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走了,景菲要为他生下孩子,这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他们把她当作了生孩子的工具,他们不会为她的痛而痛。在他们心里,此刻的景菲或今后的景菲,都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伟平的离去,让景菲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
  景菲整天像是在梦游,她不相信伟平真的离她而去。当悲痛的亲朋好友安葬伟平后,他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开始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没有人会时时刻刻注意景菲的痛。
  蓝琳晚上陪她睡,白天把她带在身边。但是没过几天,景菲不愿意,她说要安静,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蓝琳店里不能没有她,蓝琳要赚钱,蓝琳她需要钱。
  伟平走了,她要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可是他在的地方好高,她爬到看得见他的地方晕了过去。醒来时,他在看她,照片上的他在朝她笑。她趴在地上哭着挣扎着爬过去,血从她的指甲渗出来:老天,你看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拥有了你再失去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懂得幸福,却又失去幸福!天哭了,泪水湿透她的全身。
  蓝琳找到景菲的时候,景菲昏死在伟平的墓碑前。抢救过程中,医生诚恳地告诉伟平家人:“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孩子是伟平家人唯一和景菲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当这根纽带不在的时候,景菲的边上只剩下蓝琳。张老师每天都在关心着景菲的状况:“我们一定要帮助景菲重新站起来。”
  景菲醒来是张老师亲切的笑容:“还记得我吗?你来学校看蓝琳和晨依,那天我就在她们边上。”
  “张老师!”景菲惨然地笑了笑。张老师,她不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而是蓝琳和晨依经常提到的人。
  张老师的老公安排老婆陪景菲去西湖边疗养院,来医院接景菲的是张老师和她当镇党委书记的老公韩俊:“今天星期天,难得他有空,被我叫上了。”
  “是我自己要来,你们的名字我都听过不下百次了。”韩俊高大帅气,气宇不凡地站在景菲和蓝琳面前。
  蓝琳第一次见张老师丈夫的时候,还是刚考上中专的第一年。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一点都没变,应该说是变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蓝琳内心不由感慨万千,才不过几年,曾经魅力年轻的张老师一去不返。两人站一起,明显觉得张老师的憔悴和黯然。
  景菲跟着张老师在西湖边上的五星级大酒店用餐,好美的景色,好美的环境,好美的名字。边上有个女孩专心致志地弹着钢琴,此时此景让景菲觉得这世界还是美好的,这世上原来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张老师陪她聊天,讲她失去弟弟的痛苦,讲她被病魔折磨时的绝望:“时间会让一切都过去。景菲,想想关心你的人,爱你的人,老师不是也这样挺过来了吗!伟平如果能够看到,他一定不希望看到如此悲伤的你,你要坚强起来。蓝琳时时记挂你,开店的心思也没有;晨依说要回来看你。那么多人在关心你,鼓励你,为了她们,你也要坚强起来。”
  夜晚慢慢降临,西湖边的茶楼亮起一盏盏红灯,张老师牵着景菲的手走进疗养院的大厅。很黑!好一会,门被轻轻打开,很多人围着一个点满烛光的大蛋糕徐徐过来:“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景菲!生日快乐!”
  烛光里,她看到疗养院的好多医生护士,还有张老师和她的丈夫。她看见晨依的脸,蓝琳的笑容!晨依从遥远的北京回来,只为给景菲过二十二岁的生日:“景菲,生日快乐!”
  景菲哭了,感动地哭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过这么隆重的生日。蓝琳让她闭上眼睛又让她睁开眼,一本粉红色的本子躺在她的眼前:“景菲!打开来!”
  一页一页,每一页上都写下了不一样的祝福和名字,有熟悉的不熟悉的:“景菲!快快好起来!”
  “景菲,加油!”
  “我们都爱你!”
  晨依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拿着话筒站在大厅的中央,深情地望着景菲:“本来今天我不能来,因为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可我最终选择了放弃,因为我想了好多好多。想我们的从前和现在,想我们曾经走过的快乐和忧伤,想起了文娟和丽娟,也好想蓝琳和芙蓉。我也好想你,景菲!突然间觉得在我心里还会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呢?你们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我爱你们!有一首歌是在回来的路上写的,送给你!景菲!”
  灯光流动,每个人的脸上闪烁着泪花,晨依在歌声中和景菲紧紧拥抱在一起:“亲爱的,让你好好看一眼,轻吻我的唇,记住我的脸。也许过了今夜,我们彼此不能在相见。曾经的许诺,曾经的温情,只是曾经的此情此景。生命最后真爱是离别。亲爱的,让我好好看一眼,轻吻你的唇,记住你的脸。也许过了今夜,我们彼此是永别。人生多少次,这样的尝试,人生多少次可以遇见的人。相遇时的辉煌,只为交替幸福和忧伤。凝视的前方,梦已不再飞翔。心柔碎了花瓣,告别所有。在那魂牵梦绕的枝头,是我对你深深祝福,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