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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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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人间天堂不仅内部装修精美,设施豪华,而且有一群漂亮的服务小姐和歌女。
然而,用漂亮是内心美和容貌美统一的标准来衡量,那一群美人,没有一个漂亮的,因为她们不仅缺乏内涵,而且举止有些粗鄙,语言颇为粗俗。
胡静来到之前,这里的台柱子是李茜茜。李茜茜年方二十三岁,来至四川南部的一个小城镇,上小学三年级时父母异,由年迈的奶奶养大成人,初中毕业后,随着农民工飘进京城,走进了人间天堂,那年她年仅十七岁。她长得小巧玲珑,走起路来体态轻盈优美,好似在水上漂浮,因此她得了个外号——水上漂。她的肤色白里嫩透着红晕,嘴唇生来鲜红,牙齿洁白整齐,右嘴角偏上方嵌着一个可爱的酒窝,微笑非常甜美,勾人心魂。柳叶眉下闪烁着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蝶翼扇动;还有那高耸的胸脯,迷人的肩膀和项颈,让男人看了神魂颠倒,不能自持。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她的那双大眼睛里放出的光芒像电量不足的手电筒,昏黄暗淡,且缺乏丰富多彩的内容。她的语言粗俗,折射出她的知识浅薄,她举止轻狂反映出她灵魂丑陋。
胡静举止大方优雅,她的那双闪烁着灵气的大眼睛,反映出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纯洁的心灵。她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乔芬钰问邢严福:“邢主编,你是大文化人,你看蝴蝶和水上漂这两个姑娘哪个比较漂亮?”
“这还要问吗?你说呢?”邢严福眨巴着眯缝眼,嘻嘻地笑了两声,不以为然地反问。
“要我说呀,她们俩都很美。”乔芬钰自以为是地说。
“我说蝴蝶比水上漂美得多。”邢严福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贪婪地舔了舔黑红色的嘴唇。
“为啥这么说呢?”
“打个比方吧,蝴蝶是只白天鹅,水上漂是只鸭子”
“能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信不信由你。你问问别人去,看他们咋看?”
乔芬钰向不少来消费的客人征求对蝴蝶和水上漂的看法,大部分人说蝴蝶的美像醇美的酒,水上漂的美像白开水。
于是,乔芬钰让人把蝴蝶的相片放大,制成巨大的招贴画,竖立在门外,招揽客人。
蝴蝶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像舞台上旋转闪烁的灯光,在来消费的客人们脑海里梦幻般的飞翔。
她像一块巨大神奇的吸铁石,为人间天堂吸引来许许多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像符咒一般让他们紧紧围着自己旋转,原来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时似乎突然被冷落了,被遗忘了。
她开始以自己的魅力感到自豪,虚荣心渐渐膨胀。
娱乐厅的日子急速地过着,像暴雨后的山洪,夹带着泥沙污物,呼喊着从蝴蝶眼前闪过,向红尘的尽头流去!她很快地习惯了这种日子。
她每天晚上唱歌陪酒,生活在美酒,赞扬和歌声之中。
她发现自己的酒量不小,喝半斤茅台,脸不红头不晕。
以前争着让水上漂陪酒的那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现在仿佛把她忘记了,好像这个娱乐厅从来没有过水上漂这个姑娘。现在他们把贪婪的目光集中在蝴蝶身上,争着抢着要蝴蝶陪酒。这种局面让乔芬钰很为难,她常常不知道如何安排蝴蝶的时间,也不知道该让她为谁陪酒。
昨天晚上,乔芬钰刚走进经理室,正要关门,邢严福就尾随着走进来,嘻嘻地笑着说:“今天该轮到我了。”
“啥该轮到你了?”乔芬钰佯装不解地问。
“快别装糊涂了!”邢严福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人咋总是阴阳怪气地说话?我见不得你这种人。有啥屁直截了当地放!”乔芬钰用打情骂俏的腔调说。
“让蝴蝶去我包间里陪酒。我请来几位有地位的朋友。”
“你请来有天位的朋友,也不行。你来晚了。前三天就有人和我约定好了。谁让你不早来呢?”
“你乔老板咋说话不算数?我求了你无数次了,你每一都说给我安排,可是你总变卦。这次你无论如何得照顾我。”
“不行,不少人排着队呢。我给你登记着。”乔芬钰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黄皮笔记本,翻开写了几个字,“下周六给你。你耐心地等着!”
“天哪!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照顾我这一次?我多出些钱。”邢严福哭丧着脸子央求着。
“你出多少钱。”乔芬钰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邢严福。
“增加一倍,两千块。”邢严福爽快地说。
“我出三千块。”钱广推开虚掩着的门,趾高气扬地走进了经理室, 大声说,“今晚让蝴蝶到我包间。”
见进来的是钱广,乔芬钰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介绍说:“你们认识认识这位是金店钱老板 ,这位邢主编。”
这两个被介绍的人绷着脸,你看着我,我瞅着你,谁也不说话,眼里都冒着鄙视对方的光芒,仿佛两个冤家对头碰到一起似的。
乔芬钰一时显得很尴尬,不知道该说啥好。
“乔老板,我说了,我掏三千块。蝴蝶今晚到我的包间。”钱广说的语气非常武断,不容置喙。
“啥事都有先来后到。我比你先来找的乔老板。”邢严福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先来后到?我看谁有钱,谁就是大爷,谁是大爷就优先谁。”钱广粗暴地说。
“混蛋逻辑!”邢严福眯缝眼里冒出了怒火。
“你骂谁?”钱广的牛蛋眼里冒着凶光。
“谁是混蛋,我骂谁。”
“你才是混蛋,骂你自己吧。”
“你是混蛋。”
“得啦得啦!别说啦!别说啦。你们俩能认识是缘分,有啥过不去的呢?”乔芬钰笑着调解,“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耍孩子脾气做啥?有事好好商量。今晚你们无论谁掏多少钱,我也不能答应你们。前三天就有人和我约定好了蝴蝶,我得守信用。不然的话,谁还来我这个娱乐厅消费?”
邢严福和钱广无奈地彼此鄙视地瞪了对方一眼,怏怏不乐地走了。
不过,蝴蝶还恪守着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不陪睡。一但突破这个底线,就失足堕落了。
妒嫉是人的劣根性,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最令人难看的事情,莫过于遭到周围人的妒嫉。妒嫉这个恶魔会诱惑人们走而挺险,走上犯罪的道路。嫉妒无处不在,无处不有,能造成骨肉之间互相残杀,同事之间互相争斗,促使一个朝代覆灭,一个社会混乱,一个公司垮台,一个家庭分裂,一个人毁灭。
无疑,蝴蝶很快遭到了妒嫉。然而,她并没有发觉。
最嫉妒蝴蝶的是水上漂,因为水上漂受到了原来围着她旋转的那些阔老板和有权势者的冷落,尊严和经济都受到了损失。她气得脸色煞白,牙关紧咬,面部扭曲,气得变丑了,气得病倒了,不吃不喝,泪流满面,像得了魔症,反复地喃喃自语:“你等着瞧把!你等着瞧吧!……”
“你这是成心折磨自己。何苦呢?各人挣各人的钱,各人活各人的。”刘小苗守在水上飘的床边,搜肠刮肚地找好听的宽心话说,安慰她,“身子要紧,我们出门在外,在这里举目无情,自己要爱惜自己呀!听我的话,把这碗面条趁热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是挺不住的呀。”
刘小苗是水上漂的老乡,长得不漂亮,三十岁出头,个子矮,眼睛小,样子像个男人,说话楞头楞脑,在人间天堂伙房打杂,还给陪酒小姐和歌女房间送开水。
“你能帮我个忙吗?”水上漂停止了哭泣,慢慢坐起来,用白嫩的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冒着怒火的两眼倏地放射出一缕凶狠的光芒。
“啥事?你说吧!别不好意思。我们是老乡,出门在外应当互相帮助。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定帮你办。”刘小苗诚恳地说,她反映迟钝,没有发觉水上漂眼神的变化,以为她的劝说生了效。
“我问你,你母亲的病怎么样?出院了吗?”水上漂突然改变了话题,关切地问。她记起上个月刘小苗告诉她母亲住院了。
“唉,还住着呢。”刘小苗深深地叹了口气。
“啥病?”
“县医院条件差,她住了半个月还没确诊是啥病。前几天转到重庆人民医院,还在检查。”
“哪得花多少钱呀!”
“我把自己的积蓄都寄回去了。昨天妹妹打来了电话,说母亲可能要做手术,还要让我给寄钱。唉,愁死我了。”
“刘姐,你别犯愁!缺多少钱?你告诉我,先从我这儿拿。”
“这咋能行?”
“咋不行?谁让我们是老乡呢?”水上漂说着,从枕头下摸一沓子崭新的百元票子,递给了刘小苗,“这是三千块,你先拿去用。”
刘小苗感动地浑身发抖,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钱,嘴唇哆嗦着说:“太感谢妹妹你了。”
“够用了吗?”水上漂问。
“够啦!够啦!管够啦!”刘小苗把钱装进兜了,“我尽量早还你。你快吃饭!
“你挣得钱不多,这钱不用你还了。”水上漂说。
“谢谢你!我会还你的,你也不容易。”刘小苗感激地说,“饭凉了吧?我去去给你热一热。”刘小苗端起饭碗就走。
“不用热了。我喜欢吃两面条。”水上漂说着,接过刘小苗递上的碗筷,若有所思地吃了起来。
“噢,你刚才说让我帮你办事,是啥事?你快说!我这就办去。”刘小苗认真地说。
“算啦,算啦。” 水上漂说着,抬起脸用狐疑的目光望了一眼刘小苗,接着夹起几根面条,送进嘴里,飞快地嚼了几下,伸着脖子咽掉,“我不想连累你。”
“我身强力壮的帮你办个事,有啥连累的?”刘小苗没有理解水上漂的意思,不以为然地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
水上漂放下碗筷,把嘴巴附在刘小苗一只耳朵上,压低声音耳语。刘小苗激灵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里冒出了惊恐地神色,好像看见了鬼怪。
听了水上漂的话,刘小苗吓得魂飞魄散,出了一身冷汗,过了老半天,嗓音哆嗦着说:“这事,我,我下不了手!我害怕!要不这样吧,我送水时,不关她宿舍门,你自己去办。”
水上漂沉默了半晌,咬紧牙关说:“就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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