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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血溅飞车

血溅飞车
从这场大战开始到此刻,应龙一直侍卫在轩辕身边。亲眼目睹了轩辕氏如何稳坐中军帐,沉着地调遣军队,使战局一步一步地朝胜利的方向发展。即使是在意外时刻,危急关头,许多大臣将领惊慌失措,轩辕也是镇定如山,不慌不忙。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轩辕氏怎样通宵达旦,沤心沥血地操劳忙碌。开战起,他就没有好好睡过觉。实在困倦了,就趴在公案上打个盹。吃的也很少,总要嫘祖再三再四催促,才随便啃几口煎饼或者馒头。看到轩辕这样,他一方面充满敬佩之情;另方面,却也产生许多疑惑,这样的英雄生活,难道就是他自小梦想和追求向往的吗?
自从灵山下来,到轩辕城投军,时间虽然不算太久,他却已经历了许多次战斗,每一次的战斗,都伴随着危险和死亡。开始还感到有点紧张刺激,但是随着战事的不断发展,所看到的死人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烦恼。犹其是看到许多熟悉的族人横尸荒野时,心情越发沉重。到女魃失踪时,他便感到真切的痛苦了。要不是责任感驱使,他早就放下手头一切去寻找她了。而魃的真实模样,更是极大地震撼了他以前的许多想法。从前他总以为身为堂堂男子汉,除了策马挥剑,驰骋战场,建功立业,彪柄后代,就没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了。现在他却意识到了,原来建功立业,是要以那么多人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
这场大战更使他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在短短几天里,就死了那么多的人。每一次的攻击和反击,都要倒下一大批。只要走出营帐,随处可见残肢断腿,浑身血污的伤员;举目野外,到处是尸体。因为战事紧张,没有时间和人去清理战场。那些尸体全部暴露在天下,早死的腐烂的一塌胡涂,近死的也叮满金头苍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味。那景象,实在惨不忍睹。
他越来越强烈地怀念起在灵山时的平静日子,越来越强烈地怀念女魃,甚至女祭来,其实,除了建功立业,生活中还有许多其他事情是值的做啊。现在,他唯一的渴望就是战争快快结束,快快结束。
当他看到轩辕擂起神鼓,蚩尤的飞车一架架堕落在地时,他就明白,战局已定,战事就要结束了。他很高兴,产生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只要战事一完,他就可以去找女魃了。女魃啊女魃,他默念着默念着,突然间,闪电般产生一种预感:女魃就在附近!似乎是被困在一个极窄小的地方!
当他看到蚩尤的飞车重新升空时,这种预感更强烈了。或许,女魃就在那里!他再也顾不得细想,跳上赤翼的背,直追了过去。
在短距离内,赤翼的速度极快。刷地就赶上了蚩尤飞车,拦在了前上方。从高处往下看,飞车内的情景一目了然。除了蚩尤外,还有一个手脚被捆住的女子,那不正是女魃吗?
应龙一惊一喜。惊的是她怎么会落到蚩尤的手中,而且是困在飞车上。喜的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还没去找呢,就在这里发现了她。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应龙转了转脑筋,默念咒语,手臂一挥,周围的立即聚集起大片乌云,将飞车包的严严实实,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蚩尤是何等样人?他也把手一挥,作起法来,马上起了一阵狂风,贬眼就将拦路的乌云吹的一干二净。应龙见此招不灵,马上换过一招,运起移山术,搬来泰山,挡住去路。蚩尤的飞车如果硬要往前闯,就非撞到山上去不可。但是蚩尤依法泡制,一伸手就把泰山推到飞车背后。
连续两招不灵。应龙明白了,如果斗法,未必赢得了蚩尤。马上改变主意,先设法救出女魃再说。他拍拍赤翼。示意它靠近蚩尤飞车上方。赤翼长啸一声,立即腾空跃过去。应龙的打算是待赤翼靠近飞车后,他就探身伸手抓住女魃。但是这一招也不行。蚩尤见赤翼飞近头顶,一手操纵飞车,一手挥舞长剑,差点砍中赤翼。惊的它忙不迭腾上高空,以避其锋。就在这一闪一躲间,蚩尤又飞出了老远。
眼看就蚩尤就要逃走了,应龙急了,驱着赤翼奋力追赶。正在此时,前面天上出现了无数大鸟,仔细一看,那些大鸟一边尖叫着,一边排成整齐队伍,将飞车团团围住。一些大鸟轮番着攻击蚩尤。啄的啄,抓的抓。原来,这些都是风后唤来的猛禽。蚩尤虽然勇猛,用一只手挥剑乱砍,可哪抵得住成千上万只大鸟不要命的攻击。一时间手忙脚乱,飞车开始摇晃了。
应龙赶过去,大声喝道:“蚩尤,你已无处可逃,还不快投降!”
蚩尤看见应龙,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将这骑龙的年轻武士吃了:“就凭你这没毛小子也配!”
应龙说:“你如投降,轩辕氏还可能饶你不死。”
蚩尤恨恨地:“放屁!大丈夫宁死不降。你快让开路。”
应龙怎肯将路让开呢?蚩尤见状,一把抓起女魃,凶狠地吼着:“你快叫那些遍毛畜生滚开,否则,我就将她扔下车去。”
想不到蚩尤竟会来这一招,应龙有点慌了。这么高的地方,女魃要是被扔下去,哪还能活啊。“你别乱来。”
“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了。要不然我把这女孩带在车上干吗?我知道,她是风后的女儿,是你的情人。你要放我走,我一根毛都不会伤她。”
女魃却叫了起来:“应龙哥哥,你莫信他的。这人可坏啦,千万别放他走。”
应龙犹豫了,这可怎么办呢?说实话,此时他最关心的女魃的安全。至于蚩尤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你把女魃交给我,我就放你走。”
“你以为我是笨蛋?你放我走了,以后我自会放她。”
大鸟们见这种情况,也不敢轻易再攻击,只是围着飞车转。到了这个地步,应龙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了:“喂,蚩尤,你说话可要算数。”
蚩尤说:“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那好,我叫那些大鸟让路,我跟你一起走。”
应龙把手一挥,那些大鸟便让开了一条路。蚩尤见机,立即驾车急飞。应龙正想跟着走。耳朵里却听到一个责备的声音,像是他崇敬的轩辕氏,又像是巫咸,又像是力牧,又像魃,又像女魃:“你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放走蚩尤呢?快,追上去,杀了他。”
应龙浑身一颤,情不自禁拔出厉司之剑,一边催着赤翼,一边朝蚩尤飞车凌空一击。只见突然一道黑色闪电,正正击中蚩尤。蚩尤狂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随手将长剑反掷过来,应龙只觉半边身体一麻,赤翼发出一声厉叫,和蚩尤同时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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