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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轩辕之梦

轩辕之梦
这一天晚上,轩辕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打猎。天气很好,太阳明晃晃地当头照着,到处飘荡着醉人的花香,无数的蜜蜂蝴蝶在花丛草间飞舞。猎狗群在武士们的驱使下,争先恐后地追逐着,搜寻着,把猎物从隐藏的角落赶出来。他站在那辆亲自设计制作的四马大车上,兴高采烈地朝那些猎物射着。马跑的很快,他的箭法又好,嗖嗖嗖,几乎每一箭射出去,都倒下一只野兽。
射着射着,突然间,远处出现一座乌黑的大山。噢,不是山,而是一头山一样大的野牛。它的四腿犹如四棵合抱粗的巨树,脑袋如同一块悬崖,眼睛如同月亮,双角就象两座尖塔。战士们的箭射到它身上,仿佛碰到墙壁上一样,纷纷落地。他奋起神力,拉开硬弓,朝它眼睛射了一箭,哪想它头一摇,那箭反碰回来,卟地从他身边擦过。马儿一惊,掉头就跑。那巨牛随后就追。只听大地上响起如雷般的奔跑声。巨牛一边追一边朝轩辕氏的马车喷吐烟火。转眼间车子就烧着了。轩辕氏自己也浑身是火,灼热异常。只好驱车狂逃。可是不管他怎么跑,就是无法甩掉巨牛。眼看就要被它追上了,轩辕氏惊的大叫“救命!”……
正在这时,他醒了过来,摸摸脑袋,一头虚汗。不过,是躺在自已的中军营中,油灯犹然亮着,帐外传来轻轻的巡逻战士脚步声。不由长叹一口气,坐了起来。
想想刚才那个梦,还有点后怕。那巨牛,不明明就是蚩尤吗?难道说,他就要被他逼的走投无路了吗?自从蚩尤起兵反叛以来,已经好几个月,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几十次。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未能分出胜负,但是蚩尤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大,他作法聚集起来的炽热烟云,正在步步向轩辕城弥漫,整个东土大陆几乎都能望得见那旗帜般的赤红烟雾,几乎每天都所对轩辕氏心怀不满的部族,加入到蚩尤的队伍。刚刚昨天他又得到消息,世居极北寒漠之地的一些游牧部族,包括其中最强悍的犬戎族和牛黎族也开始呼应蚩尤,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日夜兼程南下,与蚩尤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一旦他们到达轩辕城下,后果将不可设想!
不,决不能让他们实现企图。必须在犬戎族大军到达之前,先捣毁凶黎城消灭蚩尤。然而这又谈何容易?他在轩辕城外布下的八卦城,。虽说暂时还能挡得住蚩尤兵士三天两头的攻击,但是旷日持久之后,情况如何就很难说。而最担忧的是,还是蚩尤的飞车。前几时他经常乘着飞车,在八卦阵上空旁若无人地逡巡盘旋。为了防备他的飞车,轩辕召集能工巧匠,制成了一批射程特别远的大弓弩和火箭。可是等他备好这些武器后,蚩尤却不来了。而且,这几天也停止了对八卦阵的骚扰和攻击,凶黎城里外都显的十分平静。一些将士因此松了一口气,以为蚩尤久攻轩辕城不下,也许泄气了,打算撤兵了呢。
轩辕氏头脑里的弦,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种种迹象表明,蚩尤正在酝酿一场新的大战。或许,他是在等北方的盟军;或许,他是在制造新的武器;或许,他已经研究出了破阵办法,正在调兵遣将;……;但是不管怎样,轩辕都必须改变目前这种固守等待的打法。应该要主动出击,包括采取一些手段分化蚩尤内部,让一些部族转过来支持他。因为轩辕知道,有一些部族并非跟轩辕氏有多少的怨仇过节,而纯粹是被蚩尤的花言巧语鼓动起贪心来的,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分一点土地财物。事实上这方面的工作已经在进行,他已经派出说客,悄悄找到夸父族首领。完全有可能说服这一个强悍而又狂妄自大的部族退出蚩尤联盟。
轩辕氏对如何主动出击,已经胸有成竹。但他仍在等待,他在等待女魃和应龙带着雷兽腿骨回来。只要他们一回来,他就开始进攻!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和观察,轩辕氏已经发现了打败蚩尤的关键秘密。那就是首先要摧毁他的飞车。蚩尤之所以能够来去自如,指挥如神,全靠他的那辆飞车。飞车不仅帮助蚩尤掌握敌方调兵布阵情况,还能鼓舞已方士气。每次蚩尤的飞车一出现,他的兵士就大声欢呼,勇气倍增。而自己的军队就开始出现慌乱。尽管为了对付飞车,他制作了大弓弩和火箭,可是那只能防止飞车靠近阵地,并不能摧毁它。要摧毁它,必须要有特殊的武器。
他把足智多谋的风后召来,秘密商议了许久,一直也找不到好办法。末了,只得求助于创世女神。他沐浴斋戒,设坛上祭,诚心祷告。于是当晚就梦见了创世女神。她依然是那付永远不老的美丽样子,周围环绕着许多弟子和侍女。创世女神告诉他,只有神鼓发出的声音才能摧毁飞车。而这神鼓必须用夔牛皮制作,雷兽腿骨作槌敲打起来才有作用。轩辕氏听了大喜。可是创世女神又告诉他,你可以摧毁飞车,打败蚩尤,但是,决不能杀死他。他正想问清为什么,梦就醒了。
轩辕氏把梦告诉风后,风后沉吟良久,最后说:“伟大的轩辕啊,创世女神已经站在了我们一边。我们照她说的去做,一定没错。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取这两样东西呢?夔和雷兽都是神灵异兽,不是一般的勇士能够猎杀的啊。”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贴出布告招募。”
“那不行,这事绝不能闹的众所周知。蚩尤不是笨蛋,他知道了必定会采取办法阻止的。”
“那你说该派谁去呢?”
“我以为,此事非女魃和应龙不可。”
“为什么?”轩辕氏虽然还未见到过这两个年轻人,但是早已知道他们。一个是凤族首领的女儿,一个是北方降龙族的武士,都身怀绝技,擅长巫法。犹其是应龙,魑魅魍魉的含沙射影魔法,就是他破解的。后来与风伯雨师斗法,虽然一时失利,但也不能因此就永远弃之不用。风后的想法,正合他意。猎取那两样东西,只能秘密进行。但现在的问题是听说应龙被风伯雨师打败后,就失踪了。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风后说:“女魃已经占过著草卦了,应龙很快就会回来的。这孩子虽然有点自负,但是忠勇却是没话说的。据臣观察,他在某些方面,非常像你。”
轩辕氏的心怦然一动:“真有其事?”
风后十分肯定的说:“待他日您见了自会明白,臣说的一点不假。”
“既如此,就照你说的去办。等事成功就后,你可亲自将他带来见我。”
“请轩辕氏放心。”
风后走后,轩辕氏沉思良久,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她的孩子?”
……
轩辕氏走出屋门,抬头仰观星像。天气很好,一条隐隐的银河,横贯夜空;满天繁星,犹如无数宝石散落在河两岸。没有风,北斗星也跟往常一样,不转不动,斗柄指着北方。一颗紫红的流星,刷地穿过头顶,直射斗柄。轩辕氏正想琢磨这是什么征兆。一阵狂风蓦然而起,晴朗的夜空霎时阴云密布,紧接着电闪雷鸣,一场夏季的暴风雨来临了。
轩辕氏浑身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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