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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宋军闪击兴王府  六郎助攻小北门

       钟轼得令,迅速带了自己的十余个亲随,快马加鞭,火速赶往成康的鬼村。自清远外围的宋营赶至番禺府宁乐乡成康村计一百二十里路程,总共用了两个时辰,到达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

       早有在鬼门关埋伏的小校通报,蛰伏已久的杨延平、潘惟德以及三千铁甲兵,早已是心情激动。

       五郎道:“潘帅英明,钟将军辛苦,先请屋里商议。”

       潘惟德道:“不怕钟将军笑话,我等在此度日如年!困扼于此,怎比战场厮杀来得痛快!”

       钟轼道:“二位将军及众位兄弟辛苦了,潘帅严令在此,容不得我等叙旧,军务紧急。”

       钟轼说罢,亮出令箭,将潘帅急令闪击番禺的命令向二将传达,并强调速度越快越好。

       五郎道:“我与潘惟德将军早已有突袭番禺的计划,此计划分为三队进行。第一队,由我带领四十名本地人作为前导,这四十名士兵由鹊塱、成康两村的乡勇组成,都能说本地白话,我们可扮作商客,混入城中,伺机夺取城门。第二队,由钟轼将军率领三百壮士,尾随第一队,扮作商客百姓,暗藏兵刃,见城门火起,迅速扑向城门,占领门楼,要守住门楼半个时辰,等待后队支援。第三队,两千七百士兵,马步混同,迂回至番禺北门城隍庙至竹料村一带,看到城中烟火,急速赶来救应。前来救应时要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给汉军造成大兵压境的错觉。”

       潘惟德道:“原计划不是由我带领第二队吗?”

       五郎道:“潘将军不要再争论了,钟轼将军久居岭南,熟悉地理,通晓语言,万一遇到汉军盘问,恐怕潘将军不如钟将军的白话吧!”

       潘惟德急忙分辩道:“我最近也学了几句白话,哩嘿边度?”

       钟轼笑道:“潘将军别争了,你这话一听就是北方佬!”

       五郎道:“既然如此,潘将军率领第三队才是最要紧的,就这样决定。现在就可以部署了,二位将军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钟、潘二将都说没有意见。

       五郎于是喝道:“传令兵!通知下去,现在做饭,让大家饱餐一顿,初更起兵,务必于五更之前抵达番禺府!”

       宋军三千伏兵在五郎、钟轼、潘惟德三将的带领下,当天晚上从成康鬼村出发途径街口、白田岗、太平、钟落潭、竹料、良田,避开白云堡要塞,经春城直扑番禺府(南汉都城兴王府),一夜急行军足足走了130里,至天亮十分抵达番禺北郊。六郎下令,天亮以后,军人不许跟路人交谈,军队原地休息,吃干粮、饮水。命令下达以后,六郎与钟轼率领前两队人马继续前行,至上午辰时,南汉都城兴王府的巍峨的小北门已经可以清晰地映入眼帘。

       此时,兴王府小北门外的早市已经开张,商铺林立,人们熙来攘往,钟轼带三百精兵坐在护城河外的柳林里休息,五郎则是带领四十个本地乡勇大摇大摆坐在集市上吃早点。等大家吃饱喝足了,五郎一行又在集市上买了两口棺材,藏了兵器箭弩,径直向城门楼走去。

       守城的当值士兵简单盘问几句,与五郎随行的李二愣说是城中有人去世,赶往城里送棺材的,待再有盘问时,李二愣塞给当值士兵二两银子,说棺材见了日光于死人不利,当值士兵于是就给予放行。

       五郎一行将棺材抬到北街一个人少的地方,打开棺木,取出兵器,然后迅速折返小北门。

       众人扛着兵器,一路上又是大摇大摆地走向小北门。守门汉军初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好奇地看着这一群手持兵器的人快速走近。直到离城门楼约五十步远的时候,有一个汉军小头目才发觉事态不对,厉声喝道:“唔准靠近里度,做乜嘢?”

       喊声未了,五郎早已取出铁胎弓,扣满雕翎箭,一箭将这个小头目射死,然后喊了一声:“冲!”

       四十人齐声呐喊,扑向城门楼。守城的汉军人数虽多,但猝不及防,五郎一行迅速攻占了城门,并在城门楼上放起火来。

       埋伏在城外的钟轼及三百壮士望见城门楼上起火,知道五郎偷袭得手,迅速扑向城中。埋伏在城郊的潘惟德及两千七百士兵望见烟火,马步混同,快速向兴王府的小北门进军,形势一片大好。

       但五郎与钟轼在此时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这次突击得手,宋军前两队人马在城门楼上会师,顺利夺占了素有金锁铜关之称的小北门,并砍断了门外吊桥的锁链,以为已经大功告成,其实不然。他们的致命错误是没有放火烧掉城门。

       南汉的兴王府分为外城、内城和皇城三个部分。此时在兴王府内城守卫的禁军发现外城起火,迅速向禁军统领李承渥、李承优兄弟报告。李承渥因为拥立有功,整天花天酒地,此时还在美女的怀中高卧不起;李承优则是已经吃过早餐,正在府中喝茶,他得到报告,初时以为是普通的火灾,没有当回事;后来接到宋军攻占小北门的报告,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一面命令禁军宿卫队向小北门反扑,一面派人火速告知李承渥和龚澄枢。

       南汉的禁军宿卫有两万之多,但分散在外城、内城和皇城各处驻扎,李承优在仓促之间能调动的也就是内城直辖禁军五千人。但就是这五千人马已经给守卫小北门的五郎、钟轼及三百多宋军带来极大的压力。

       南汉五千禁军象潮水一般涌向小北门,守卫此门的宋军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波涛掀翻在水里。

       南汉禁军装备精良,弓弩强大。三五番箭雨过后,守卫城门楼上的宋兵纷纷躲避,在城门洞里的百余宋兵已经死伤殆尽。南汉禁军乘机夺回城门,将大门紧紧关闭,并向城门楼上的宋军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潘惟德及两千七百宋军已经赶到小北门外,在近在咫尺之地,眼睁睁地看着汉军关闭了城门。急得咬牙切齿。

       潘惟德下令,兵分三路。数百骑兵部队在小北门外游动,斩杀零星赶来支援的外围之敌;其余步兵分作两队,一队往城门楼上抛绳索,攀爬入城,支援城门楼上坚守的宋军;另一队用斧钺猛砍城门,争取早点把城门砍开。这样的攻城极其冒险,幸好城门楼已经控制在宋军手里,否则,汉军在城门楼上居高临下放箭,后果不堪设想。

       有士兵陆续靠绳索攀爬入城,支援城上苦苦支撑的宋军。但攀爬的效率低下,爬上去支援的士兵还抵不上战死的人数,宋军在城门楼上的人数越来越少。小北门的大门是柏木制成,外边又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铁皮,短时间内根本别想砍开。

       五郎与钟轼带领残存的二百多宋兵在城门楼上苦苦支撑。潘惟德带领的部队在城外有力使不上。

       又一次打退了汉军一次凶猛的进攻,五郎擦着汗水与血水对钟轼道:“必须夺回城门,我们才有活路!”

       钟轼道:“乱箭如雨,我们冲不过去呀!”

       五郎道:“冲不过去也得冲!不然我们都得死!”

       钟轼高喊道:“那好,亲兵何在?”

       钟轼带到此处的亲随只剩下五个人,皆应声道:“在!”

       五郎也高喊道:“我的亲兵何在?”

       从鹊塱、成康两个村带来的四十个乡勇,只剩下二十几个人,皆应声道:“在!”

       五郎、钟轼高喊道:“替我挡箭!”

       二将的亲兵各自拱卫在自己主将身前,冒着箭雨,冲下城门楼。

       乱箭如雨,瞬间又有几个人被射死,但大家毫无畏惧,继续向前。其他士兵见了,也纷纷上前用自己的身躯做挡箭牌,前赴后继,场面极其壮烈!

       以至于汉军的一批弓弩手看呆了,还有的扔下弓弩掉头就跑。

       李承优见状,斩杀了几个逃跑的士兵,喝令弓弩手重新组织射击。

       宋军死伤严重,前赴后继,越来越接近城门的门洞,箭雨也更加密集。

       猛然间,箭雨消失了,五郎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带着眼帘的大汉在汉军弓弩手中间舞动银枪,连刺带挑,瞬间击毙了十几名汉军;他身边一个独臂大汉手执大刀,砍翻了一群汉兵;还有两个人挥舞大刀协助。

       那是谁?五郎只看了一眼,马上热泪盈眶,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枪法,只有我的六弟杨延昭!他身旁的独臂人不是詹天王吗?他们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六郎本来应该在英州休养,他猜到潘帅一定会用兵奇袭兴王府,挂念五郎的安危,带了詹天王和两个亲随提前潜伏在小北门附近的客栈里,准备防止不测之事发生,机缘巧合,恰好救了五郎、钟轼等人。

       钟轼也看到了这一幕可歌可泣的场面,但他当时没有亲情的羁绊,比五郎反应更快。高叫:“还不夺门?”

       五郎马上清醒过来,与钟轼一起杀入城门门洞,一个挥动狼牙棍、一个舞动大刀,杀散守在里面的汉军。

       五郎守在城门外侧,高叫:“钟轼,劈门栓!”

       在五郎的掩护下,钟轼先是挪开了顶门的木梁,然后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门栓,连砍两次,没有砍断。他这才发现,自己右臂早就中箭,力气不够。他大喊:“我没力气了,杨将军,你来!”

       五郎与钟轼互换位置,接过钟轼手中带血的大刀,使尽平生力气,一刀下去,听见一声脆响,那个碗口粗的门栓被劈成两断,城外的宋兵本来就在用力撞门,门栓一断,宋军立刻如潮水一般涌进城门。

       统帅禁军的李承优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徒,看到宋军攻进城门,第一个扔下武器逃跑。汉军见主将逃走,立刻四散奔逃。

       占领小北门以后,潘惟德命令士兵紧守城门楼,令弓弩手爬到各处民房的屋顶,进行戒备。然后,来到城门楼上看望宋军兵将。五郎、六郎、钟轼、詹天王及守卫城门楼的士兵还剩下六十多人,大多已带伤,口中焦渴难忍。

       潘惟德命令自己的亲兵在城门楼上的荷花池中就地取水,以头盔为容器,用门楼上的余火烧水,为伤员饮用,并及时清洗伤口。

       这南汉政权也是五代十国中的一个奇葩,只有这个国家在自己的城门楼上建有舞榭歌台和莲花池,可见其腐败之深。这一次城门楼上有水,倒是方便了宋军的伤员。

       攻占兴王府外城之后,宋军因为人数不多,并没有急于进攻内城,只在小北门一带严密防守。汉军也没有向宋军发起反攻,原来南汉皇帝刘鋹已经另有打算。

       刚刚过了正午,兴王府小北门外鼙鼓震地,旌旗招展,五郎等宋将凭高而望,看到的是宋军旗号,皆喜出望外。

       五郎道:“我大军来得好快呀!”

       钟轼道:“那是自然,潘帅用兵如神!现在来的应该是欧阳金刀,带领五千铁骑兵,稍后该有潘惟吉将军统领的七千前锋部队。”

       潘惟德道:“我大哥也来了,太好了!”

       众将官都是开心,唯有六郎愁眉不展。

       潘惟德道:“杨将军出其不意,这次立了大功,缘何愁眉苦脸?”

       六郎道:“潘帅军令如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詹天王本来该在英州驻守养病,但以我对潘帅的推测,他惯于用兵突袭,一旦在清新、清远得手以后,势必会调动蛰伏在成康的奇兵,奇袭兴王府;而奇袭此处,必是我兄五郎担任锋镝,我恐五哥有所闪失,所以,我们带了两个亲随星夜混入城中潜伏,以防不测。不想正遇到五哥与钟将军有难,巧合派上用场。现在,立功事小,违令事大,如何是好?”

       潘惟德道:“父帅领军,法度森严,我也怕他。我看这样吧,我此次带有数百骑兵,于其中选出几匹快马,杨将军一行现在立刻乘马返回驻地,我们这里封锁消息,只说攻城之际,得到城内侠客相助,无人在此见到将军,如何?”

       六郎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或可逃过潘帅的问责。”

       众将计议已定,六郎与詹天王及两个亲随乘马返回英州去了。

       送走了六郎一行,五郎、钟轼、潘惟德等将领出城迎接欧阳金刀及其他宋军。

       众将聚齐,商议下一步作战方案。在座将领中,论军衔钟轼最高,他已经接替六郎成为大宋征南大军正印先锋,欧阳金刀为副,潘惟德为偏将,五郎并没有正式军职。但经历过几番生死大战的考验,钟轼对杨五郎推崇备至,一定要他主事。五郎再三推辞,众将不依,最后只得达成妥协,由五郎主事,由钟轼下达作战命令。

       五郎道:“承蒙诸位信任,我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现在,我军在兴王府外城不足八千人,如果傍晚时分,潘惟吉将军及我军前锋部队赶到,我们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而南汉守军估计在两万之上,如果我们贸然攻城,守敌负隅顽抗,绝非上策。为今之计,最好是围而不攻,来一个敲山震虎!”

       潘惟德道:“何为敲山震虎?”

       五郎道:“一、请欧阳将军的五千铁骑兵和嗣后赶来的七千宋兵逼城下寨,广布旌旗,呐喊助威,并派人在夜间去四周山上多点火把,广布疑兵,造成我军大兵压境之势,使守敌胆寒。二、严明军纪,争取民心。晓谕士卒不得抢掠,晓瑜市井,我军此举意在救民水火。三、汉军已经军心涣散,可使士兵轮番呐喊劝降,许以投降免死,是唯一出路,以此惑乱南汉军心。四、派一得力之士,入城劝降,晓以利害,许以官禄。”

       潘惟德道:“劝降之事,末将愿往!”

       欧阳金刀:“劝降之事,还是末将前去为宜!”

       五郎与钟轼权衡之后,一致认为还是欧阳金刀前去为好,因为他熟悉情况,能够随机应变,又有在清远策反潘崇彻的经验,潘惟德若去怕语言不通。事实上,众将因为他是潘帅二公子,怕有闪失,大家都不明说。

       众将计议已定。傍晚时分,潘惟吉果然率领七千步兵赶到,他完全同意五郎与钟轼的安排。众将依计而行,各自去安排部署去了。

       当夜,兴王府外,鼓声震地,周边山上,火把乱明,似有十万雄兵围城。天亮不久,还未等欧阳金刀进城劝降,只见兴王府内城城门大开,南汉政权文武百官皆穿素衣、举白旗,鱼贯而出,前来投降。

       原来南汉皇帝刘鋹及其亲信大臣龚澄枢、李承渥、陈延寿、乐范等人全是贪生怕死之辈,被宋军的气势吓破了胆,连夜商量,准备弃城逃跑。他们的逃跑计划是命人在广州虎门港湾准备了十余艘大船,满载珍宝、金银、嫔妃,将入海外逃,没有想到宦官乐范见财起意,不等刘鋹及其亲信大臣上船,私自下达了开船的命令,窃取了南汉的财富,连夜逃命去了。刘鋹不得已,只得率领百官素衣白马以降。此为大宋开宝五年二月之事。南汉政权自唐朝末年封州(现广东封开)刺史刘谦拥兵自重,至刘龑改国号汉(史称南汉),直到刘鋹灭国,历四任皇帝,割据两广五十四年。

       刘鋹出降第三天,潘美率领大军赶到兴王府,正式举行了受降仪式。刘鋹及其亲信大臣龚澄枢、李承渥、李承优等一干降臣,虽然被乐范见财起意,窃取了十余船珍宝,但府库仍然充裕,存有库银两百四十多万两,可见南汉政权对庶民盘剥压榨之重。

       潘帅下令,将刘鋹一行押在宫中看管,清点库银,拨发二十万万两用以赈济韶关、清远及兴王府一带的灾民;另外拨发二十万万两犒赏三军;留下五十万两作为岭南支出用度;剩下一百五十万两打包装车,准备运往汴京。当刘鋹一行献上波斯女“媚猪”、销魂女官卢仙姬等妖冶美女时,潘帅当即下令斩杀,并呵斥刘鋹等人道:“玩物丧志,妖媚祸水!你等皆因此丧邦灭国,商鉴不远,又欲使我等蹈此覆辙也!”吓得刘鋹一行连连叩头求饶。

       翌日,潘帅升帐点将,众将一一叙功,两边的掌书记根据众人讲述分别记功。当钟轼讲到进攻兴王府小北门受阻,幸有南汉侠客相助一节时,潘帅挥手打断他的叙述,言道:“这一环节无须赘述,既然有侠客相助,并无姓名可查,可将奖赏侠客的银两送至镇守英州的杨延昭将军府上,他因患目疾严重,调养需要用钱,正好派上用场。诸将对此没有异议吧?”众将皆答:“潘帅英明,处置得当!”潘帅这一番话说得钟轼、五郎、潘惟德都心头一震,他们相互交换一下眼色,都心存感激,再抬头看潘美时,潘帅微笑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意味深长。

       众将记功毕,潘帅命人撰写捷报奏章,使人快马飞报朝廷。并于次日午时在兴王府大摆宴席,犒劳众将。宴席期间,命守门各军严加防范,并派钟轼领兵一千,巡视兴王府的西门与北门;派潘惟德领兵一千,巡视兴王府的东门与南门。

       酒宴正酣之时,负责巡视北门的钟轼匆匆进入,对五郎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五郎闻言起身,向潘帅告假,请求回到鹊塱村去,潘帅批准了五郎的假期。五郎遂匆匆带了自己的亲兵走了。五郎的亲兵是宁乐乡鹊塱、成康两个村里选拔的乡勇,来的时候是四十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七人,且大多数身上有伤。

       五郎走后,潘帅正在与诸将对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身边的掌书记黎全本下令:“传我命令,你速带帅府侍卫二十人,奉上白银一万两、彩绸百匹,抚恤五郎及宁乐乡的乡勇,务必要态度恭敬,一一安抚!鹊塱、成康两村共有三十三人为国捐躯,功在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