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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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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天,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晒到了屁股上。莫小岚慌忙看了看闹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莫小岚慌忙爬了起来,仓促地穿好衣服,不料一看日历,发现原来是周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往常周末的时候,她都是睡到差不多十点钟,然后起床随便弄点早点吃,再出门买菜,准备午饭和晚饭。单身的日子,对于很多人,尤其是男人来说,买菜、做饭总是令人厌烦的。但是对于莫小岚来说,却并不是这样。因为工作日的时候,在单位饭堂吃饭,吃久了多少有生厌倦。她觉得,周末的时候做做饭,也不是一件太麻烦的事,相反是一种乐趣,可以调节一下生活。大都数情况下,莫小岚都是自己买菜做饭的。不过今天她不想买菜做饭了,她准备去逛逛街,买几件衣服,装扮一下自己,顺便在街边找点东西吃就算了。
吃过了早点,莫小岚步行到了城区一家较大的综合商场。这家商场位于市中心商业旺地,十分高档的装修,价格高昂的商品,隐约显示出这家商场的商业地位。很多人也以逛这家商场为荣,毕竟口袋里没有那么几叠钞票,是真正逛不起这种商场的。所以,商场里光看不买,志在炫耀一下的人不少,而人来人往,仿佛生意不错,但收银台却经常空荡荡的。莫小岚是那种受过苦的人,她深知钱财来之不易,不能够乱花,加上自己的工资也并不高。没有贪污受贿,没有兼职,在机关单位里面干活是很难跟“富”字沾上边的,只能说是饿不死。莫小岚到这种商场逛逛,通常也属于那种光看不买的类型,不过她倒不是图什么虚荣,她只是想看一下服装款式,毕竟这种商场比较注重赶潮流,所卖的东西都比较新潮和高贵。当她看中款式之后,便会到其他商业街找找,买一些低价的仿制品。或许,这也是一种虚荣,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莫小岚是一个女的。
商场里,高档化妆品、男女名牌服饰、黄金珠宝、名贵药材等等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莫小岚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衣服,她径直地走到了售卖女装的专区。服务员见到身材高挑的莫小岚,马上笑容可掬,向她推荐起衣服来。“这是最新一款的连衣裙,意大利米兰的牌子。”服务员拉着裙角,一边说,“你摸一摸,手感很不同的,这面料穿起来很舒服的。”莫小岚沉默不言,摸了摸裙子。服务员接着说:“像你这身材,穿上这衣服,简直就是美若,美若什么来的。”莫小岚补充说:“美若天仙。”
“哎呀,还是大美女有文化。要不试一下,可以随便试穿的。”
“不用了,我看合适再说。”
“不怕嘛,试试不买也无所谓。”
“真的不用了,我觉得适合我自己会试的。”
服务员见莫小岚没多大意思想买,也就走到另一边招引其他顾客了。“哟,靓女,很久没来了哦,最近很忙吗?”服务员见到一个长发少女走了过来,马上跟她打招呼。长发少女说:“也没什么忙的啊。”
“看看这一套裙子吧,最新款的。”服务员拿起一套裙子推销起来。
“现在还穿不了吧,天气时冷时热的。”长发少女说。
“很快就夏天啦。”
“我今天是有事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改天我再来买吧。”
“没问题,你确实想买的话,我可以给你留着。”
“也可以吧,到时给你电话。”长发少女说完转身就走了。
莫小岚有点好奇,问了问服务员:“这人经常在这里买东西吗?看你们这么熟的。”“是啊,常客了。”服务员答道。
“有钱人哦,不是有钱还成不了你的常客。”莫小岚说。
“她是什么人,当然有钱啦。”
“什么人?富豪的女儿?”莫小岚更加是一脸好奇。
“她是高官的小三,你说有没有钱。”服务员一边说,一边叠放着货品,神情有点不屑一顾。
“哪位高官的?”莫小岚继续问。
“冯副县长的啰。”服务员打趣说,“你这身材,都可以试一下走这条路啊,不用工作,吃好住好,生活真是幸福。现在不是到处说幸福吗,这就是幸福,哈哈。”
“你给我介绍一个啰。”莫小岚也跟着开起玩笑。
“你当我是妈咪啊。”服务员说,“现在很多官员都喜欢这样,反正有钱,人生一世,什么都玩一下,什么都体验一下,也不枉此行。加上女人嘛,哎,活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那点钱。”
莫小岚无心闲聊,往外面望了望,可惜已不见那位少女的身影。也正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收到了高副局长的电话,说是要马上回局里开会。莫小岚眼睁睁地看着假日又成了泡影,心情格外郁闷。
还是冯副县长案的会,不过这次陈局长参加会议了。陈局长说:“此前,我刚好有事情,没有参加会议,今天我想利用一点假日时间,听听案件的进展情况。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因为这几天县里有很多会议要开,我确实忙不过来。下一周呢,省厅又派人下来检查工作。所以很多事情都要拜托大家了。大家都说说吧。”
其实这案子刚刚开始调查,也没太多实际内容可说,所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从哪说起。陈局长看到大家都不想开口,又接着说:“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案子比例特殊,关注度高,县里市里,甚至省里都在看着,这个我记得上次我都说了。最近呢,我碰到一些领导,他们的意见是最好尽早结案,免得节外生枝。节外生枝,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说到节外生枝的时候,陈局长故意抬高了语调,他接着说:“我还是坦白地说吧,冯副县长身份特殊,最怕牵涉到其他领导同志,这样说总该明白了吧。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谁不想尽早结案啊。小岚同志,你说说你调查得怎么样?”
既然局长点了名,莫小岚就先说了。她说:“案件的调查工作刚刚展开,尸检的报告显示,冯副县长是中毒身亡。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判断,这起案件是他杀,不是自杀。这两天我先行对冯副县长的爱人李小丽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李小丽对冯副县长是一片真情,应该不会对他下毒手,可以排除在凶手名单之外。比较可疑的人是冯副县长的情妇,要么就是其他与他有仇恨的人。”
“嗯,还是要抓紧时间。”陈局长说,“其他人员呢?”
高个子民警说,“按照工作安排,我调查了雅乐苑小区的视频监控情况。近三个月来,冯副县长的轿车经常进出小区,基本上每周二和每周四都会出现。进去的时间大概都是在晚上八点半钟左右,出来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半左右。从监控视频可以看到,每次都是搭载一位长发少女进别墅。这个少女有时候跟冯副县长同时进去,同时离开。有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才从别墅出来。”
“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进入别墅。”陈局长问道。
“近三个月来没有,都是他们两个。”高个子民警回答道。
“案发当天晚上,冯副县长的轿车的行驶线路是怎样的?”陈局长继续问题。
高个子民警说:“我们查了城区的监控视频,案发当天晚上,冯副县长的车是八点钟从县政府出发的,途经福田路,然后转入河滨路,再转入新城路,在新城路中段停了大概十分钟,然后接着调头回到河滨路,再转入到雅乐路到达雅乐苑小区。”
“在新城路中段停了一下是什么意思?”陈局长问道。
“不太清楚,因为那里刚好有棵茂密的绿化树遮挡住监控录像机,估计就是接情妇吧。”高个子民警说。
“这个情妇的情况了解了吗?”陈局长问道。
“刚开始调查。”莫小岚答道。
“大家都抓紧一下吧,这案还是有点眉目的。”陈局长说,“其他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了,继续分头认真调查吧。”
“认真调查,谁没有认真呢,说得轻松”,莫小岚心里面忿忿不平的。最要紧的是会议开了老半天,肚子已经饿得咕嘟叫,回头还要自己找饭吃。好在莫小岚一早就计划不做饭,否则买了菜到头来还要回去做,实在麻烦。莫小岚离开了单位,回到县城中心那家较大的商场附近,准备找个地方吃午餐,吃完午餐继续逛街买衣服。在一家快餐店里,莫小岚要了十五元一锅的煲仔饭。煲仔饭是现做的,莫小岚觉得比较新鲜,不像一些快餐,即便肉菜是隔夜的,有时也很难分辨。不过因为煲仔饭是现做的,所以花的时间会长一点,但是莫小岚觉得无所谓,反正假日嘛,时间总是要拿来浪费的。
煲仔饭是在一个沙煲里放些米,再放些肉菜在上面,加上水和调味料,然后放在煤气炉上煲熟。通常有多种款式可供选择,包括腊肉煲、田鸡煲、排骨煲、鸡肉煲、鱼头煲等等。腊肉是腌制品,始终不太新鲜,加上腌制品吃多了听说也不好,所以莫小岚很少吃。田鸡煲她也不吃,原因是现在的田鸡基本上都是饲养的,有无良的养殖场还用避孕药喂养,据说是为了不让田鸡生育,长肉长得快一点。莫小岚要了个鱼头煲。从小到大,她吃鱼最多。还是在乡村的时候,她们村的附近有一条小河,那时候生活比较困难,莫小岚的父亲便在农闲时,经常到小河里去抓鱼。那时候小河里的鱼虾很多,不像现在泰县的很多地方,工业污染相当严重。虾对水质要求较高,早就已经灭绝,鱼也大部分灭绝,能够存活下来的,基本上已经毒入膏肓,抓到了也不能吃的。那个时候莫小岚的父亲抓到鱼,家里就不用买肉了,可以省下点钱,而莫小岚也喜欢吃鱼。据说多吃鱼能够让人聪明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但是莫小岚喜欢吃鱼,人也聪明却是事实。
莫小岚慢条斯理吃起了饭,那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快餐店里已经是顾客稀少,店主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作短暂的关门了。为了方便店主,莫小岚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谁知道这一加快速度,竟然让一条鱼刺给梗到。随后,她接连吞了几口饭,硬是把鱼刺给吞下去。经过这一插曲,莫小岚吃饭的兴致已经全无,于是埋单走人。
刚走出快餐店的时候,莫小岚便见到有人遭遇抢劫。一辆摩托慢慢驶近一位中年妇女,刚好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座位后方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青年,伸手猛地抢了中年妇女的跨包,紧接着,摩托加大油门,呼地一声,快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那位中年妇女随即大声嚷道“抓人啊,抓小偷!”。她身边的人一下子都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莫小岚知道,最近泰县的飞车党有些抬头,公安部门正在全力抓捕。她打了一个电话到110反映情况。不过见到身边的市民不但无动于衷,还有点幸灾乐祸。路旁一位在卖水果的妇女说:“这飞车党抢得好,这个人是活该”。旁边一位男的说:“多一些这样的飞车党才好。”这些话听得莫小岚有点莫名其妙,这大白天抢劫还有好的啊。带着疑惑,她问了那个卖水果的妇女:“这中年妇女怎么就活该了?”
“你不是本地人吗?”那妇女反问道。
“我是本地人,不过经常在外地打工。”莫小岚装作对本地情况不熟悉。
“那女的是工商局长的太太,很扮鬼的。”
“是么。”
“昨天还在我这里拿了我的水果,又不给钱。”
“不给钱你可以不给她啊。”
“哎,人家是什么人啊,我们要受她老公管的啊。”
“这样子的啊。”
“还不止的,你看她那身打扮,光那个被抢的包包就要一万五啦,说什么2B国际名牌。昨天还说我卖一年的水果都不知道挣不挣到这个钱,真是欺人太甚。”那妇女说得忿忿不平,口水都喷了出来。
“她哪来这么多钱?”
“还用说吗,贪污受贿啰。”
“那也不一定的,可能人家就是虚荣一点。”
“什么不一定,你问问周围这些商铺啦,哪个没去送过礼。一个没活干的女人,哪来这么多钱,不就是老公是局长嘛。”
这一番话让莫小岚感慨不已,原来抢劫还可以这么受欢迎,有时也难怪公安机关难破案。因为像刚才这一幕,很多人根本就不想报案。莫小岚想了想,会不会冯副县长一案也有一些人不想报案提供线索呢?案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很多事情还是有点乱。不过乱归乱,生活还是要安排好的,尤其是假日生活,总不能老是处于工作状态。
继续逛街吧,似乎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一间服饰店便足以花上一两个小时,细细观察面料,然后挂到胸前对着镜子比划比划,看完正面看侧面。觉得有点效果的,便走进试衣间,试穿一下,然后再走出来,对着镜子,看完正面看侧面。有点心动了,便开始讲起价钱来,原价二百,她出价一百五。店家拍板了,她觉得还太贵,最好一百,店家还是拍板了,她又觉得还要再考虑一下,货比三家,总是没完没了。真正能做成女人生意的,基本上都是高手,因为经得起挑剔,耐得住磨蹭。
原本不想再去考虑案件的事情,谁知道不知不觉中,莫小岚逛到了新城路中段,这又让莫小岚来了工作状态,她想顺便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无巧不成书,莫小岚走到那棵茂密的绿化树下的时候,临街一条楼梯走下来一位女孩。莫小岚一看,原来是莫春新的堂妹莫玉琳。她几年前考进泰县一所理工大学,毕业后在城区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工作。
“小岚姐,你怎么在这里?”莫玉琳问道。
“我刚好路过这里。”莫小岚说,“小琳,你住这里?”
“对啊,我就在这里住。”莫玉琳指着刚才走下来的那条楼梯说,“我住四楼,上去坐坐吧,好久没见你了。”
“你不是要出去吗?”
“没有,我下来买点东西就上去。”
等到莫玉琳买完东西,莫小岚就跟她一同到了四楼。这里是泰县的老城区,楼梯和房间门都已显得陈旧。各楼层的房子的第一代主人大都搬到别的地方住了,房子要么卖出去,要么出租。莫玉琳租了一套一房一,面积大概四十平方米的房子,屋内的摆设都是她自己买的。莫小岚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望了望窗外,问了问:“你一个人住这里安全吗?”
“没什么问题吧,整幢楼都有人住的,下面楼梯口有大门锁住。”莫玉琳说,“而且临近大街,热闹一点。”
“这里的住户你都认识吗?”
“大部分不认识,不过我有一个同学住我楼上。”
“同学?”
“是啊,大学同学,一位靓女。”
“叫张萍是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
“此前听别人说的。”
“这个人是江南一带的,人长得高挑,皮肤白嫩,还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走起路来,长发飘飘,楚楚动人。都说江南出美女,总算让我亲眼见识了。”
“是么,你也不差啊。”
“哎,我就差远了,想嫁都嫁不出,人家可是很多人追的。”
“她做什么工作的?”
“大美女还用工作咩,早就让人包啦,每周都有人固定开车来接她去玩。”
“谁包了她?”
“这我倒不清楚,我跟她在一起不好意思问得太清楚。”
“哦,那不工作不是很无聊?”
“哪会啊,打打麻将时间很快过的。”
“嗯,也是。”
莫小岚跟莫玉琳聊东聊西,一直聊到了天黑,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毕竟她们也算是老乡了,虽然离家并不是很远,但是相同口音、相同的习俗令大家异常亲切。莫小岚当天晚上跟莫玉琳一起吃饭,然后才回家。当她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阵搓麻将的声音。周末的时候,这里的人总喜欢打打麻将消磨时间。当然,作为一种娱乐方式,打麻将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一打麻将,就基本上是赌钱的,却是不值得提倡的。不过打麻将不赌钱,似乎又不知道玩来干什么,实在矛盾。莫小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那个英俊的男人。当她正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擦肩而过,上了楼。莫小岚心想,算了,免得跟踪上去让玉琳见到以为我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