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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烂仔”当村长靠黑

  “无仔生”是黄中王黑帮的马前卒。他原名叫巫源生,自小调皮捣蛋,在自私自利的父亲巫觉悟的调教下,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巫觉悟是县城近郊巫家村的村民,农村一些事看似平常但也荒唐,他本来就是村里的一个无赖,什么事都大颠大肺,嬉皮笑脸,无厘头,他育有两女一男,到了中年的他还是一个爱占便宜要着数的人,只要有便宜着数可占,他都要争个高低,他经常出口伤人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而受到村民指责、唾骂,但他始终厚着脸皮,任由村民怎样指责咒骂也无所谓,从不去更改,依然我行我素。
  他在村里见到那些五六岁还不十分懂事的小孩子时,就会摸着小孩的头,说:“乖乖,昨晚见到你爸和你妈在床上打架了吗?” 
  小孩说没有时,他又会说:“我昨晚和你妈在床上打架打到床都塌了,你还尿床呢,是吧?” 
  小孩说没有时,他又说:“来,叫声爸,给糖你吃。”
  当巫源生三四岁的时候,邻里的一个少妇见巫源生生得圆头虎脑十分趣稚,她在自家门口见到这个小孩时,会经常抱在怀中,逗弄他一回。一次,少妇将他抱在怀里正哄弄得他兴高采烈的时候,刚好从家里出来的巫觉悟见到了儿子在少妇的怀里这么高兴,就说:“生生,阿婶给糖你吃了吗?这么笑嘻嘻的。”这少妇经常穿着性感的衣装走出门口遛达,她白净,奶子又大,走起路来波涛汹涌。这时刚好是初秋,她穿得还很单薄,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的衬衫,隆起的胸部十分惹目,巫觉悟一见到她就心猿意马。他早有心想调戏这个邻居少妇,但障于邻舍又是同宗兄弟的儿媳妇,难为情也找不准机会。他这次见少妇这样抱着自己的儿子,心也喜滋滋的,就说:“生生,你妈咪的奶奶在哪里,饿不饿,想不想吃?你阿婶的奶奶这么大,你问她拿来吃一口吧。”三四岁的小孩哪懂事,听父亲这样说,他的小手就直接探进那少妇的衫领内,摸抓起来,并童声童气地说:“妈咪的奶奶在这里,阿婶的奶奶好大好软,我要吃阿婶的奶奶。”不懂事的他用小手去解开少妇的一个扭扣,用小嘴拱撞那少妇的乳房,小嘴向乳头拱去,小嘴还没拱到乳头时他已欢天喜地地说,“阿婶,我要吃你的奶奶,我要吃的你奶奶……”小孩见爸爸在旁,更加放肆和淘气顽皮,那少妇这时羞得无地自容,她拨开了小孩的小手,将拱着胸前带着口水的小嘴隔开,双手迅速地从怀里将小孩墩在地上,羞红着脸气咻咻地走进自己的家里。小孩被阿婶墩在地上,还不知她的怪罪和嗔怒,本来很高兴的他见到这突然变故,就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耍起泼来。坐着门口石块上的少妇家婆听到刚才巫觉悟这样无赖的话,又看到媳妇这样气嘟嘟地走回家去,就对着巫觉悟说:  “三叔,你这个没家教的,有这样教仔的吗?”
   “叔婆,我怎样教仔了?小孩子摸摸你媳妇的奶子吃一口你媳妇的奶就这么巴闭吗?你有需要,我老婆的也可给你!对了,你家的公鸡追着我家的母乸从上巷追到下巷,还骑上去,我都没怪,还有你家的大牛牯在村外爬上我家的牛乸背脊,没经我同意就调戏我家的牛乸,你有家教的怎么不去教教它不要这样做?” 巫觉悟感觉很在理地说。
 “三叔,你这个遭雷劈的,有这样打横来说话的吗?畜牲有得教吗?且是你家的牛乸发情,我家的牛牯帮你家的牛乸播种!没我家的牛牯,你家牛乸哪能怀牛崽!”
   “畜牲怎没得教?你喝住它或打它,它敢!反过来,你家的媳妇发情,我去播种行吗?”
   “还是叔伯兄弟呢,有这样说话的。真造孽啊,畜牲,你要天打雷劈,你畜牲不如!你这个没家教的,你生的仔没屎忽(没肛门),真阴功罗,你无仔生!断子绝孙……”妇人恶毒地咒骂完后也气愤地走回自己的家里。周边的住户听到这样大的吵骂,都走出自家门看热闹。
  从此,村人把巫源生叫成了“无仔生”,本来是叔伯兄弟的两家人从这次巫觉悟的“要着数占便宜”开始死不往来。
  因这“巫”与那“无”在粤语中同音,村子里的人后来就将巫源生叫成了“无仔生”了。他上学时就读阳光小学,正好与黄中王同班,黄中王虽大无仔生三岁,无仔生见黄中王因他养父死后经常辍学,学校也不敢怎样处理他,小小年纪的他十分崇拜黄中王那放荡不羁的生活;他有样学样,像现在的一些粉丝一样盲目崇拜某些歌星、影视名星、球星,并把黄中王视为他心目中的偶像,两人臭味相投,很快结成了难兄难弟,两人经常逃学、辍学,无仔生拜黄中王为“大哥”。现在曾有人这样说过,在当今社会,“在村同过窗(同学),在外扛过枪(当过兵),一同嫖过娼,一齐分过赃”的人才算得上是难兄难弟,才是患难之交。当然,黄中王与无仔生“同过窗”但没扛过枪,可后来长大了多样都曾尝试过,一同打架一同嫖娼一同分赃已是家常便饭,见惯不怪。
  无仔生在县城里跟着黄中王这样一混,十来年后竟混出了一个人样来,他很快在村子里建起了第一座两层高漂亮的楼房,村民眼馋,许多村人对他这么有本事另眼相看,羡慕死了,而邻家不但不羡慕,背后还说他赚的都是昧心钱。不过,无仔生对村民也挺仗义,只要村民在城里有什么难缠的事需要他帮忙的,特别是一些黑道上的事,他出面或找人打点都能摆平,这样一来,个别村民对他十分好感、敬重。
  他听说嫁出去的大姐姐经常被姐夫欺负。姐夫还经常在外面搞女人,大姐姐很后悔嫁给这个姐夫,时不时两人经常吵架打闹,大姐姐只有忍声吞气,回到娘家时就经常唉声叹气。他知道大姐姐这样忍辱负重地过着不愉快的生活后,血气方刚的他就暗中跟踪姐夫。有次他发现姐夫找女人鬼混时,就破门而入,用一支火药枪顶着姐夫的头,威胁地说:“你再敢欺负我姐,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从今以后,你再敢去搞其她女人,我就废了你的命根。”姐夫知道外弟是县城里一个有名的烂仔,是一个说一不二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的胆子怯了,并对着外弟的面打发誓地说“你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以后不敢了”。从此,他姐夫再不敢在外胡来,且对他大姐姐服服帖帖。
  自巫源生走出小村,进了县城,家也很少回。他跟着黄中王在县城里闯荡江湖,开始了打打杀杀、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做扒手小偷等等生涯。
  因巫源生自小在村里时有许多人在背后里都叫他为“无仔生”,到了城里后,这“宝号”本来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但他为了彰显自己,在一次同伙的聚会中,自己无意中将这“宝号”说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地在行内传播,加上他做事心狠手辣,敢打敢杀,城里的街坊也流传开了,很快在县城里也叫得响当当。街坊邻里听到这个“宝号”的由来,都说他:“自己说自己无仔生,这样一个不留后路的人,千万不要惹他!”
  从少年到青年,他就在打打杀杀的日子度过,因为他斗殴无数,自己也不免受伤,正是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自从那次黑仔黎灿在河滨公园与黄中王讲数被黄削去一只右耳后,他心里很不服气,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右耳伤好后,又约黄中王到华大酒楼“讲数”。这次黑仔黎灿约黄中王到华大“讲数”,黄中王只叫无仔生带着十来个手下到场,自己在家静候佳音。黑仔见黄没来,只派来了手下,他觉得报仇的机会没有了,一肚怨气涌上头,仅和无仔生说了三几句话,话不投机,双方的人马就开始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起来,你一拳打他的眼,他一拳打你的鼻,正应了粤语中的一副对联“一拳打出眼火,对面睇到牙烟”。
  黑仔从身上马上拔出利刀,快如闪电地向无仔生的左脸上劈去,由于黑仔出刀快如疾风,无仔生已无法躲避,脸上顿时感到热呼呼的,鲜血直流;但无仔生什么也顾不了,随后也将拔出的刀,对着黑仔的胸部刺去。他这刀一刺,也快如闪电疾风,明晃晃的刀马上捅进了黑仔的胸口,正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两伙人在酒楼翻台掀凳地打斗一会,整间房里鬼哭狼嚎,一片狠籍。黑仔被刺重伤,他当场倒地,马上蜷缩在地上;而无仔生虽然脸上受伤,但临危不俱,且越战越勇。最后两伙人两败俱伤。一个与黑仔最亲近的手下见黑仔蜷缩在地捂住流血的胸口呻吟,他闪过对用的刀,走到他身旁,将他背上便跑出酒楼赶到外面的马路上,截停了一辆车送他到了中医院救治,幸好送院抢救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而无仔生也被同伴拦停了一辆车送进了人民医院急诊室,医生对其清洗伤口,马上缝合伤口。无仔生左脸上的伤口痊愈后留下了一条十来公分长不明显的疤痕。由于他的伤口缝合较好,一般情况下看不出他脸上有这条长长的疤痕,但每当他与人喝酒的时候,几杯下肚,血液一循环,那疤痕就会显露无遗,如一条黑褐色的蜈蚣,那缝合时留下的针线眼及那长长的疤痕就好像在他脸上生了一条暗红色的蜈蚣在蠕动着,十分吓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黑道上也有道规。一些地痞流氓各有各的潜规则,也就是各有各的约定、揾食、管辖范围。如在河东混的,不准越过河西来抢占地盘揾食,而在河西的也不能越过河东来抢占地盘揾食。一旦发现有人捞过界,就会出现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火拼的事,小的“讲数”,讲不和就群殴,一些势力大的,依仗人多势众,欺凌弱小,经常出现斗殴打群架火拼事件。现在社会上出现了更多花样,一个地区,为了争夺各自的利益,市场有市场的烂仔或黑帮垄断,店铺有店铺的烂仔或黑帮垄断,工地有工地的烂仔或黑帮垄断等等,无孔不入。虽然许多黑恶势力被当地的政法机关从快从重打击,捉拿的人全部被公诉,判刑的判刑,惩罚的惩罚。但一些黑恶势力隐藏较深,没有出现命案,如南岭的废品大王黄中王,他初以打打杀杀起家,后先觉先知改行以收购废品为正业,暗中虽然欺行霸市,无作非为,但在长达廿多年来一直没有暴露其真实身份,每次风头火势的严厉打击,政法机关都没有触及他的皮毛,所以他成了漏网之鱼。
  无仔生没有从他脸上的伤疤中吸取教训,继续充当黄中王的马前卒,自那次打群架火拼后,他的手下见他这么英勇,视他为英雄,十分仰慕他。而黄中王事后得知他这么“英勇”后就把他推上帮里二哥的位置。当然,黄中王给了他许多好处,包括钱财。黄中王为他在城里买了一套百来平方的房子,当无仔生到了三十余岁时,还亲自介绍了一个以往的街坊陈发达的女儿陈珍给他。当然,娶妻不同其他物品,自己中意人家,人家不一定中意你,特别在现在开放的年代,男女婚姻自由,选择的机会多,天南地北也可以结合。 
  陈发达是王祥的隔离邻舍,他一家也住在那些破旧窄小低矮的平房。人们都叫他烟屎陈,他是国营农药厂的一个老职工,在九十年代末下岗,可没到退休年龄,只有靠政府的失业救济金度日,家里环境极差,他当然没本事喝洋酒抽“电灯杉”(中华)小熊猫等酒烟,他喝的是最便宜的散装酒“土炮”头酒,吸得是最便宜的劣质烟“树仔头”(椰树烟)、“孤寒洲”(金梅洲)等等低档酒、烟,有时还会买些烟丝卷喇叭烟来抽,他烟龄长,满口牙齿薰得黑黄,说话时经常会露出一口黑牙齿,人们见他这样老早就叫他“烟屎陈”。那天黄中王带着无仔生来到他家提亲时,他早已耳熟能详无仔生的宝号,可没有见过其真人,当他见到无仔生后婉拒了这门婚事。他认为:“女儿长大要嫁人,嫁就要嫁一个像样的正儿八经老实的人家,最起码的条件就是门当户对,像无仔生这样打杀嫖赌浪荡惯了的人,女儿嫁给他下半生还不知怎么过。”不过,他女儿陈珍仅在提亲时偷偷在门缝里只见过无仔生一面,不知怎的,她却像鬼缠上了身,像蝴蝶恋上花,蜜蜂喜欢上蜜,老鼠爱上了大米一样中意了他。初时烟屎陈极力反对阻挠她,她不顾一切,两人偷偷往来,一来一往,被父亲发现后把她锁在家里,锁得一时锁不得一世,后来女儿不仅与他来往,还经常住在他的那套房子里,不肯回家,与无仔生过上了同居生活。“真系激死老窦揾山拜”,生米已煮成了熟饭,无奈,烟屎陈只有放任女儿了,并对街坊说“女大女世界,就当没生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你不喜欢,有人喜欢,你喜欢的,未必人家中意。
  陈珍初次与无仔生见面,就感到这人不一般,街坊邻里都说他是烂仔,可她知道就是这样的人才能保护她,她长到了廿十多岁,见的男人也不少了,有钱财的,他们娶回女人后就将她作花瓶,在外嫖赌饮荡……贫穷的,为生活奔波而经常打闹,家庭经常不和……而活在世上的古蛊仔、烂仔什么的,他们那里都可以揾食,不愁两餐,所以,她爱上了无仔生,正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生长在底层,是一个平民百姓,他也是一个平民百姓,只不过人们说他是烂仔罢了,只要他对自己好,烂仔又怎样?她生得还算眉清目秀,虽算不上美女,但也算得上一个秀女。
  一个转机,无仔生竟然当上了城郊镇巫家村的主任也就是人们常叫的村长一职,此时的他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找个女人做老婆易过借火,可他当上了村长后就马上与陈珍结了婚,婚后一直没有嫌弃陈珍,还是一样地爱着她,对她好。
  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近十多年来,许多外出打工或做老板的人,因在外闯荡多了,都想找一个归宿。自1999年第一次开始村委的班子直选后,一到三年的村委换届,许多在外赚到钱的人就会从外地回到村里参选村里的干部。一些村如城中村、附城的村或街镇边的村,这些村经济好,油水足,工资高,大部分村干部有车有楼,生活过得美满舒畅,许多参选的人就是眼热这些村干部的富裕而回村里竞选村干部的。
  家里有人在村当上干部,什么事也好办多了,加上村干部是村里的“领导”,有权有势,在村子里有面有地位有话语权,许多村民觉得能当上村干部,特别是村长,就更加威风了,所以,有能力有本事有能耐的人那怕争破头皮也要去竞选自己村的干部,特别是村长这个职位。村干部虽然是一个芝麻绿豆官,但争当村干部的人多了,贿选的有,买通关系的有,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在村里居住的许多村人对在外赚了钱或赚了大钱的人都说他们有本事有能耐,从不过问他的钱由何而来。每年春节什么的大节日,只要在外做生意赚了大钱或在家乡建起了漂亮楼房的人,回到村里就会风风光光的,村民都羡慕极了,许多村民背后都会说这些人某某有本事,有能耐,在外做大生意,在村里建起如此漂亮的大屋……一些在党政部门特别是基层镇街里的干部,对这些在外赚了钱的人也认同会说这些人有本事、有能耐。好事之人问起他们的钱从哪里来,被问的人当然说是做正当生意或正正当当赚来的,怎么赚当然不会说出来。
  现在村里的选举制度以得票数量多来衡量选举的结果,这看似公平、民主,其实,在中国的许多村庄里,大族姓氏的人只要派出候选人代表去参选就一定能选上,虽然有些族人少的候选人给村民办了事或秉公办事,并受到村民敬重,而在选举时村民也会出于公心去选这样为公的人,这些人有时也会被村民选上,但都是极少数的。九十年代后期开始推行的村委直选制,被选举的人或投票的村民还会出于公心或良心,参选资格也比较严格,进入到2002年的选举就开始逐步变味了,三年一届的直选某些被选举已在位的村干部为保住职位或再被选上,在村里做干部时从不敢得罪村民,见到一些村民损公肥私的事也只能一个眼开一只眼闭,更有甚的一些人做违法违纪的事他们也不敢去制止。如计划生育超生在农村十分普遍、突出,上面派来了工作队,基层的干部就会慌报那些有超生的村人出外打工去了,打工的地点经常变换,找不到,或村干部早已暗中通知这些违法生育的人到亲戚朋友处躲避;又如一些在外犯了罪的人,警察到村里捉拿,多数村干部都不敢直接带公安到犯罪人家里,只带警察到那犯罪分子家的附近,远远指给警察是那家那户那个门口,以免日后被犯罪分子找麻烦,秋后算账,更甚的有些村干部还会通风报信,叫他们快走。
  无仔生竞选村主任是无意的。2002年春节过后的直选前夕,这天,他回到家,听父亲巫觉悟说村里即将举行选举村委会的成员及村主任一职,在村有户籍的人人人都可以参选。父亲是一个要着数占便宜的人,有这样的好事和机会从不放弃过,已六十来岁他就算去参选也未必选得上,但儿子去参先就不一定了,所以他有意告诉儿子这事,要他去参选。无仔生本来对村里这些芝麻绿豆官就不大感兴趣,但听到父亲及一些村里人说,村主任是一个油水足的肥差,因为城市中心规划正向他们的巫家村扩展,许多村里的土地将被征收、出让,村委的经济收入一日千里,村干部的收入也水涨船高,特别是村主任,肥得流油,村主任掌握实权,有话事权,全村人都要听从他的,村里许多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个个都争着去参选村主任这个职位。他听到这里,心里痒痒的。回到县城里,找到了黄中王,他将这事告知他,黄中王一听,手拍大腿地说:“你一定要参选,且一定要选上!”随后他讲述了自己当上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双职”后所得到的各种好处,并循循引导无仔生一定要去竞选,用不择手段去选上。两人就开始密谋商量参选的各种事宜。
  深夜,吃过宵夜喝了一点酒的无仔生回到家中,洗完澡上床与未婚妻陈珍做了一回爱,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当上了巫家村的主任,他这个往日是烂仔的人竟成了一个统管一千五百多号人的巫家村村长,村人见到他时客客气气,点头哈腰,而到镇上、城里的政府机关里办事,镇里、城里的干部为他斟茶递水,客客气气……
  自黄中王做了“双职”人物后,对官场上的事已十分了解,只要讨好收买那些当官的有实权的人物,给他们一些好处、实惠,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地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一切事情也就好办多了;他认为无仔生若能当选村主任,对自己对他也会有较大的发展前途,所以,他极力怂恿无仔生竞选,并缜密地开始选前的各种活动。
  确定参选下来后,黄中王出面,邀请了市人大的一个实权人物出来吃了一顿饭,并卡拉OK了一晚,让陪歌女陪领导唱歌跳舞,领导尽兴,席散之时还送了一条当地人叫“电灯杉”的软盒装中华香烟及两瓶轩尼诗XO洋酒给了这个领导。这领导更加高兴。当然,无仔生作陪,黄中王暗示那领导要助无仔生在这次竞选村主任一职成功。
  第二晚,黄中王又邀请了城郊镇上的主要负责人吃饭。本来镇上的领导就与黄中王十分相熟,一些棘手的事也曾叫黄中王帮忙过。其中有一宗征收附城里一块地块开发房地产时有一户拆迁钉子户一直死赖不肯搬迁,要高价补偿,镇长叫国土办的负责人找黑老大黄中王帮忙(镇长出面,怕被人抓到“鸡脚”,说红黑勾结),只好吩咐国土办的负责人说是他找黄中王办的,就一定会帮上忙。黄中王领命后叫手下当晚在市场买了一箩活蛇放进那钉子户家里,那钉子户晚上回到家里见到满屋子都是蠕动的蛇,吓得半死……第二天一早,钉子户自觉地到拆迁办签名搬迁。
  当晚,与镇里十来个主要负责人酒醉饭饱之后,包了一间大K房,叫来了十来个陪歌女又卡拉OK一晚,每人送上了一个五百元的信封,让镇上的这些领导尽兴而回。
  无仔生按照黄中王的吩咐,也做起了巫家村民的工作,暗中许诺给村民一定的好处,经常请一些有代表性的村民吃喝,饭中许诺村民给他投票的,每票二百元。而对一些曾与他或他家有过节和挑剔的人如隔壁的那户叔伯,就叫自己城里的那班手下跟踪他,只要他出了村到城里,就恐吓、威胁他,要他就范。反正该做的工夫都做足了,钱也花了不少。
  选举之日,无仔生胜出,他将成为城郊镇巫家村里的村主任,也就是村长。
  烟屎陈听到无仔生当选了巫家村的村长,对这个未来妇婿也刮目相看了,对女儿的婚事更不敢去阻挠了。这天,无仔生约了烟屎陈一家人及其亲戚到明华饭店里吃饭,说是饮“相睇酒”。饭中,无仔生一言不语,只是与这些未来的三姑六婆舅父表叔等等亲戚杯来盏去,喝得热火朝天。这时,烟屎陈才发觉这个未来女婿有许多优点,也很大方的,不像以前自己想像的那么龌龊、孤寒和小器。暗想:单这餐饭而言,洋酒海鲜,美味佳肴,不下五千。
  陈珍逐一对无仔生介绍了在座这些亲戚这个该叫什么那个该叫什么一轮后,无仔生就开始敬酒,一来一往,很快喝得他脸红耳赤,想不到,酒劲将他脸上的那条伤疤蜈蚣蹦露了出来。刚好未来岳父坐在他的左边,从没喝过洋酒的烟屎陈喝下了几匹洋酒后,老眼昏花见到了无仔生左脸上仿有一条蜈蚣在蠕动,因那缝过的针线孔有一点一点的汗迹,还闪着光,如蜈蚣的小爪在蠕动,他来不及对未来女婿说“你脸上有条百足”就要亲自打死它,好彰显岳父的能耐;他举起右手重重地一巴掌挥向无仔生的左脸。无仔生喝得正酣,没注意到岳父的举动,脸上突然“啪”的一声响亮,左耳一震,右耳轰鸣,耳内嗡嗡作响,他很快清醒了过来。烟屎陈见一巴掌下去,那蜈蚣还在脸上,没跌落下来,第二巴下去,但见巫仔生左手一格,把未来岳父的手挡住,并凶狠地剜瞪了他一眼,说:“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怎么,还要打?”
  亲戚们正喝得兴头上,见岳父和女婿动起手来,不知什么回事,感到很愕然。
  未来岳父见这样,不好意思并慌张地说:“你脸上有条百足,我想打死它!”
   “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要打我呢,这是疤痕。”无仔生用左手抹了抹左脸上的疤痕。
  未来岳父一听,有点无地自容,甚不好意思,想陪礼又说不出口。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饮。”无仔生见岳父这样尴尬,十分大度地说。
  好在是一场误会,否则不知如何收场。酒宴当时有些不欢,在一轮一轮的“饮胜、饮胜,干杯、干杯”和祝愿声中,亲戚们很快又热闹起来。有些亲戚还说:“源生,你当了村长,你和阿珍的婚宴要在城里最高级豪华的华大酒楼里摆,摆得好好睇睇,热热闹闹,不要让人笑话。”
  “源生,做好你的村长,你外父大人的脸上就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