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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刁帅手里提着三盒儿生日蛋糕,左手一盒儿,右手两盒儿,满脸汗水,气喘吁吁地向刘梅住的五楼爬去。他的块儿本来很大,两手又提着这么多东西,把狭窄的楼梯堵得水泄不通。
他登上通往三楼的第五个台阶时,迎面走来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女子,身着白低儿红花儿半袖连衣裙,右手端着一簸箕垃圾,左手拿着一把笤帚。这两个人都低着头走自己的路,眼睛瞅着脚下的台阶,想着各自的心思,因此走到跟前才发现对方,差点撞个满怀。 
他们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对方的面孔,足有半分钟,仿佛被魔法镇住了似的。
还是刁帅机灵,先做出反应,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用脚摸索着向后退去;退至第二个台阶时,右脚踩在台阶棱儿上,没有站稳,扑通一声滑倒在地。
胖女士看见刁帅倒在地上,赶快上前去扶他,由于匆忙,脚下一滑,跌了个屁股蹲,簸箕里的垃圾洒落在台阶上,顿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馊味儿;手里的笤帚甩到了刁帅面前,几乎落在他头上。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窘境。 
刁帅看见她滑倒在地,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爬起来扶起她。
他的手指无意中触到了她裸露着的手臂,感到她的肌肤像鲫鱼似的柔软光滑。这种感觉是一种难以言明的东西,柔柔软软,麻麻酥酥,好似针灸之感,又像微量电流通过,顿时传遍了他全身。他的心随即狂跳起来。
她呢,仿佛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嫣然一笑。 
“没摔着吧?”刁帅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谢谢。”胖女子红着脸说。
刁帅拿起笤帚帮她清扫洒在地上的垃圾。
“谢谢。”胖女子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粘在裙子上的尘土。
“不客气。”刁帅温柔地说。
刁帅把笤帚交给胖女士的瞬间,定睛望了望她,发现她容貌清秀娇美:鹅蛋脸,高鼻梁,红润的嘴唇,雪白整齐的牙齿;单眼皮,长睫毛,清澈的眸子,透着超凡的灵气,显得十分清纯。
刁帅心想:“这真是个尤物。要是身材苗条一些,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过了片刻,刁帅问道:“你住在这层吗?”
“我表姐住在这层。我来看看她。”
“听口音,你不是北京人,是吗?”刁帅见到有些姿色的女人,很会找话题搭讪。
“我是浙江人。”
“来北京玩。”
“不是。我在这儿做生意,在西城区经营了个娱乐厅。”
“我家也住在西城区。你的娱乐厅叫什么名儿?”
“叫惠惠卡拉OK厅。”
“离我家不远。我去过两三次。”刁帅兴奋地说。
接着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刁帅,是学表演的。”他从衣兜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谢谢。”她双手接过名片,迅速地扫了一眼,挑挑了眉梢,说道,“太好了!我叫朱惠惠,欢迎刁经理今后多去指导。”
“你的生意不错吧?”
“还行。你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建议?”
“你厅内的设施和布置不错。恕我直言,你那几个服务生唱得不怎么样。”
刁帅的第二句话并不是有意贬低她的歌手,反映的也是实际情况。但他说此话却另有某图。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探听她是否还需要歌手以及歌手的工薪,以便考虑姬歌的工作。
“这我知道,可是招不到比较好的歌手。你如果认识唱得比较好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两个。”
“你每月能给多少钱?”
“这要看她的能力了。如果确实优秀,我包吃包住,每月工资50元到60元。”
“好的,我尽力而为。”
“那就谢谢你了。”
“等事情办成,再谢我也不晚。再见。”
“再见。”
刁帅兴奋得像获得了珍奇宝贝似的,得意地想:“这一跤没有白跌,迭出了一个我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 
他轻轻地吹着口哨,来到刘梅的家门口,弯下腰放下左手里的东西,正要直起腰去敲门,不料防盗门却突然哗啦一声从里向外被推开了。
刁帅来不及直起身子,立即猫腰向后退去,差点被防盗门碰了脑袋。
开门的是刘梅,她手里拿着个醋瓶子,要到小卖店打醋去。她推开门,看见门外有个非人非物的东西向后移动,一时没有认出是刁帅,吓得她向后退了几步,尖叫了一声:“啊!”,随即手里的醋瓶子掉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巨响,像爆炸了一颗手榴弹,玻璃碎片飞了一地。
她定了定神,见是刁帅,用责备地口气说:“是你呀!吓死我了。”她吓得脸色煞白,老半天才恢复了常态;
“就这点胆量?要是遇见坏人,你一定吓得像稀泥似的,会瘫在地上。”刁帅揶揄道。
“你猫腰低头在搞什么名堂?”
“你没见我的两只手满满的吗?腾不开手,怎么敲门?”
与此同时,姬惠和姬歌在厨房一边忙活计,一边压低嗓音谈论着姬歌明天去卡拉OK厅上班的事儿。昨天晚上,姬歌回来就把消息告诉了姬慧,她们兴奋地一直谈到深夜,才进入梦乡。到现在,她们还没有告诉刘梅这件事儿,因为不知道她对她们俩如何安排。听见刘梅的尖叫声和瓶子的爆炸声,她们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姊妹俩赶紧拿起笤帚和簸箕,清扫满地的玻璃碎片。
 “清扫得仔细些,否则孩子赤脚踩着碎玻璃就麻烦了。”刘梅说着,蹲下身去仔细寻找。
刁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早到几秒钟或晚到几秒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这就叫巧合。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巧合的结果。”
他停了停,接着笑道:“主要原因是,你胆子小。女人嘛,就是比男人胆子小。女人胆小如鼠,男人胆大如虎。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男人,女人就……”
刘梅发现刁帅放在茶几上三盒生日蛋糕,打断他的话,责备道:“快别胡说八道了。我问你,买这么多蛋糕干么?开蛋糕店呀?”
刁帅把嘴附在她的耳朵旁边压低嗓门说:“她们俩也是今天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的?”刘梅感到很惊讶。
“民子告诉我的。”
“真的吗?能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
“你真行呀!”刘梅轻侮地斜视了刁帅一眼,酸溜溜地说。
刁帅知道,刘梅的话是讽刺他,觉得有点尴尬,但没有在意,搭讪道:“先别告诉她俩。过一会儿,给她们个惊喜。”
他的话音刚落,响起了嘭嘭的敲门声。
刘梅赶忙去开门。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孟禄兴的老乡和老同学,是个建筑包工头。女的是他的妻子。此人名叫胡聪明,外号叫狐狸,中等个头偏低,将军肚,秃头顶,肿眼泡,一脸横肉,满嘴黄牙;身着白色T恤衫,黑色西装裤,一条红色领带像根绳子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他实际年龄42岁,看上去足有50开外。他的妻子约摸30岁,又矮又胖,上身长下身短,身着蓝色连衣裙,看起来像个大腌菜坛子;圆嘟嘟的脸盘上,转动着两只大而无神的眼睛,看人时瞪得圆溜溜的,像两只牛眼,让你感到很不舒服。
刁帅和这对夫妇素未谋面。
刘梅把他们互相作了介绍,他们立刻像老朋友重逢似的,热烈地交谈起来。
刁帅从茶几上拿起纸烟盒儿,抽出一支递给胡聪明,接着给自己抽出一支,习惯地塞在嘴角,拿起打火机,大拇指一按,跳出一簇橙黄色的火苗,先给对方点烟,接着给自己点燃。
说话间,小小的客厅烟雾腾腾,呛得刘梅咳嗽不止。她只好把房门敞开,让烟雾逃出。
“老兄是哪儿的人?”刁帅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灵活的食指在纸烟上轻轻弹了弹,烟灰簌簌地掉在蓝色的烟灰缸里。
刁帅的举止豪放,动作优雅,神色放肆。胡聪明的妻子瞪起眼珠子,呆呆地瞅着他。
“河南人。小老弟是哪儿人?”
“祖籍江苏。生在北京。”
“苏杭一带出美女啊!”胡聪明说着,眼里冒出了了猥亵的神情,仰头“哈哈!哈哈哈!”狂笑起来。
“这也许是乾隆几次下江南的原因吧。”刁帅说着,望了一眼胡聪明妻子,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了索然寡味的神态。
接着,刁帅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北京人心中目,河南人的形象可不太好呀!”他说话不顾对方的感受。
“你指的是啥?”胡聪明突然警觉起来,脸上露出了疑惑、不快、尴尬的神色。
刘梅在一旁陪着胡聪明妻子,立即觉察出胡聪明对刁帅的话的反映,于是插话解释道:“他的意思是,有些进京拾荒的河南人趁人不注意,偷摸东西。话说回来也不能一概而论,认为河南人形象不好。” 
“是的,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刁帅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妥,接着刘梅的话头,强调了一句。
“我也听人们说有些河南手脚不老实,到处偷摸,甚至骗人。这只是少数河南人的不规行为。”胡聪明认真地分辩道,“我们河南有些地方很穷,国家开放改革以来,人们走出穷窝儿,进城打工谋生,进京的人成千上万,光我家所在的那个乡在北京打工的就有3千多人,我的工程队有330人,有将近三分之一是我们河南人。你看北京的面貌日新月异,今天还是一片低矮的土房或者是一片空地,过些日子就变成了高楼大厦,这都是农民工用心血和汗水磊起来的。这里面也有我们河南人的功劳。
那些偷偷摸摸,或者骗人钱财的河南人不能代表河南人,也不能代表在京打工的河南人。”胡聪明越说越激动,用词贴切,语言流畅,逻辑严密,道理充足,把刁帅和李梅说的心腹口服,连连点点赞成。
人性就是这样,人人都有家乡观念,本能地维护自己家乡的荣誉。你到了乡里,就维护你的村子;到了县城,就维护你的乡里;到了省城,就维护你的县城;到了外省, 就维护你的本省;到了外国,就维护你的国家。如果用一个圆来表示,圆心就是你的出生地,圆内的任何一点都是你的国家,对你来说,亲疏程度从圆心渐渐向外扩散。这或许是爱国思想产生的渊源。假如将来有一天发现有人类的其他星球,你去那儿旅游,那儿的人如果说地球人如何不好,你听了一定很不舒服,就要据理辩解。
上午,孟禄兴带着儿子去朝阳区看儿子外婆外公,两位老人舍不得让外孙离开。他们到家时,太阳已收回投射在对面楼顶上的最后一缕霞光。
孟禄兴抱歉地说:“对不起,让大家等烦了。”
胡聪明一见民子,就从褐色手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说道:“民子,过来,这是给你的。”
“谢谢叔叔和婶娘。”民子跑过去接住红包。
“光说谢谢还不够。”胡聪明装出一脸认真的神态。
“那你让我做什么?”民子不解地问道。
“你得用行动感谢我们。”
民子眨了眨眼睛,仿佛悟到什么,立即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们俩的额头。
“机灵鬼!”胡聪明妻子爱怜地说,一把拉过了民子,要吻他的脸蛋。民子挣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时,在民子的卧室,刘梅和刁帅把三盒儿蛋糕的盖儿掀开,分别插上纤细的红蜡烛,其中的一个蛋糕上插了3支,另外两个各插了17支。
孟禄兴发现后,不解地问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弄了这么多蛋糕?”
“猪脑子!这还要问吗?”刘梅不屑地说。
“你猜猜看。”刁帅说。
孟禄兴数了数蛋糕上的蜡烛,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惊讶地问道:“她们俩也是今天的生日?”
“看来我的科长老公一点也不傻。这是刁帅发现的秘密。蛋糕也是他买的。”
“是我告诉干爸的”民子认真地说。
孟禄兴望了望刁帅,什么也没说,只是裂着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们还没有告诉她们,过一会儿给她们一个惊喜。”刁帅压低嗓门神秘地说。
“不过,今儿得劳驾一下科长大人,过一会儿,帮咱们端端蛋糕。”刘梅说道。
刘梅拉开圆形饭桌儿,铺上一快洁白的塑料台布,摆上了盘子和刀叉。然后,她安顿胡聪明夫妇、民子、姬慧和姬歌就座。
民子静静地坐着,小脸蛋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姊妹俩不知道刘梅的意图,坐在桌旁感到很不自在,扭动着身子,仿佛凳子上有刺儿似的,红着脸,低下头看着地板。
胡聪明夫妇坐着一动不动,默默地等待着。
室内一阵静默,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节奏的嗒嗒的响声。
唱机倏然响起欢快的音乐,打破寂静,掀起了欢乐的气氛,接着播放出“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只见刘梅、孟禄兴和刁帅满面春风,每人端着一只蛋糕,从民子的卧室缓缓走出。蛋糕上插着点燃的红蜡烛,烛光摇曳,光华耀眼,闪烁着美好温馨的光芒,顿时把人们带进如梦如幻的神秘境界。
室内洋溢着浓浓的欢乐气氛。 
大家都跟着唱机唱了起来。
胡聪明夫妇不会唱,坐在那儿咧着憨笑。
刘梅把三盒儿蛋糕在餐桌上摆好,兴奋地宣布:“今天是我们儿子民子的3周岁生日。我们为他祝福,祝福他健康成长,一生幸福平安!碰巧今天也是姬慧和姬歌的17周岁生日。我们为她们祝福,祝福她们一切顺利!现在让三个孩子站起吹灭各自的蜡烛。”
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民子像个小大人似的,庄严地站起来,天使般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纯洁、自信、兴奋的光芒,他一口气吹灭了自己的蜡烛,然后默默地坐下,显得格外乖巧。瞬间,他的眸子里掠过一缕耐人寻味的神情,仿佛在幻想着什么。
姬慧和姬歌听到刘梅为她们祝福,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坐着不动,眼里露出疑惑、惊喜、胆怯的神色。她们一时觉得昏昏糊糊,不相信刘梅在为自己的生日祝福,以为看到民子吹灭光华熠熠的蜡烛,自己头脑中产生了幻觉;也不相信自己醒着,觉得仿佛在梦里参加天使的生日聚会,
刁帅看见她们愣着不动,提醒道:“该你们俩了。”
听到刁帅的话,姊妹俩如梦初醒,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三躬,眼里噙着幸福而激动的泪花,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刘姐,谢谢孟,孟大哥,谢谢大家。”她们一口气吹灭了各自的蜡烛。顿时,袅袅青烟飘起,缓缓飘散;每一支纤细的红色蜡烛,静静地挺立着,顶着黑色的烛花,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在默默地回忆定格的年华。
足足有一分钟,人们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们。
姊妹俩坐下,撩起围裙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她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生日,一个庄严而快乐、浪漫而温馨的生日,也是她们生平第一次在快乐的生日歌声中,吹灭象征自己年龄的蜡烛,品尝象征带来好运的生日蛋糕。她们感到北京的温馨在周身流淌,也隐约感觉随着大城市现代生活节奏成长。
生日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吃完蛋糕,又端上了几个凉菜和几瓶饮料。大家一边吃喝,一边谈话,气氛轻松而热烈。
谈话一刻也不停,涉及到的内容很广泛,似乎没有中心,一件小事可能引发一个话题,一个看法可能把一个话题中断,突然转变为另一个话题,每一个话题似乎都以寥寥数语结束。
刁帅极力表现自己,抓机会卖弄自己的知识,他环视了大家一眼,说道:“我想考考大家,如今在城市,不论大人或小孩过生日,差不多都像我们今晚这么过。谁能说说,生日歌、蜡烛和蛋糕的来历?”
大家静静坐着,仿佛人人都在思索。
“我想是进口货。”胡聪明说。
“太抽象了。”刁帅评论道,接着又问:“谁能说的具体些?”
过了老半天,他见没有人吭声,接着说:“‘祝你生日快乐’是美国人米尔德里德和帕蒂、斯密斯、希尔两姊妹在1893年创作的,距今已有103年了,很有生命力。原名叫‘早安’,创作的初衷是教育小孩。生日蛋糕也是从西方传来的,最初为国王独占享用,后来传到民间,人们用它为过生日的人祝福。蜡烛象征着生命的成长和短暂,让我们珍惜生命,过好每一天。”
“我们在上大学时,就这样过生日,很有意义。”刘梅兴奋地说。 
“我还喜欢过生日吃一碗长寿面,不习惯这种洋玩意儿。可能我土气惯了。”胡聪明实实在在地说。
“洋人的东西好的话,我不能拒绝。”刁帅强调道。
“问题是不少人辨别不了好坏。”孟禄兴说。
“你说的不错。但是好坏不是那么容易辨别的,年轻人识别能力差,接受能力强,往往分不清好坏。比如,不少恋人在光天化日下,搂抱亲吻,不顾别人的感受。这也是进口货。我们国家是礼仪之邦,这种东西不适合我们的国情,应当立法禁止。”胡聪明的语气有点愤世嫉俗。
“你提到的这个问题,只能通过教育去解决,不可能立法禁止。人们的精神文明程度提高了,这种东西的市场就会越来越小。”孟禄兴断然地说。
刘梅接着说:“教育不是句空话,要一点一点地去做,全国上下都要做。电影、电视剧对青少年影响很大,几乎每部影片,每个电视剧都少不了搂抱亲吻的镜头,有的太过分,不堪入目。”
“文化部长应当对此负责。”刁帅说。
“仅管媒体成天喊叫精神文明,但现在世风日下。啥原因?我看关键问题是,头头们言行不一,口似心非,光说不练。他们像鹦鹉学舌,什么菜篮子工程,希望工程,精神文明建设等叫时髦词儿常挂在嘴上,就是不去行动,有的利用手中的权杖,变着法儿干违法的事儿。”胡聪明愤愤地说。 
“我赞成胡兄的看法。比如,中国城镇的发廊越来越多,有不少实际上是妓院。经常搞扫黄,为什么这种丑恶的东西禁止不了?反而越来越多呢?值得深思。问题可能很复杂,但其中有不少执法的人在暗地里捣鬼,通风报信,所以事情不好办呀。”刁帅分析道。
“中国已发现爱滋病,如果不采取有力的措施,将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孟禄兴担忧地说。
“很多本来可以办好的事,结果办的很办糟;许多本来可以禁止的东西,越来越猖狂。这说明了中国的官员本身的素质问题。”胡聪明结论道,“我在北京搞了8年建设了,建起了许多大楼。有时候觉得好像同时在犯罪?”
“怎么这样说呢?”刘梅不解地问道。
“别听他瞎说。”胡聪明夫人显得有些紧张,眼里露出几分惊恐的神色,好像她的丈夫承认自己犯了什么罪似的
“你别紧张,也别害怕。警方不会来抓我。”胡聪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是说,我拆除了许多应该保留的四合院。我是搞建筑的,懂些世界建筑史,一个城市的建设,不能毁掉有价值的古建筑物。北京建设应当保留那些四合院,像欧洲一些大城市,如伦敦那样,有旧城和新城之分。”
大家都点头赞成胡聪明的看法。胡聪明兴致很高,把刘梅给斟满的一大杯啤酒端起来,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刁帅说:“老兄言之有理。北京的建设大肆毁坏古代建筑,这说明,我们的一些权威人士鼠目寸光,后人一定会抨击他们。北京的四合院具有中国古代建筑风格,如保留下来,作为旅游区,具有不可估量的经济和历史意义。”
“哎,你别光说嘴,你给我办的事儿怎么样?”刘梅突然换了话题。
“忘了告诉你了,昨晚我们去了一次卡拉OK厅……”
“妈妈,姬歌姐姐明天要到那儿上班。”民子打断了刁帅的话,“姬歌姐姐,我会想你的。”
“真的吗?”刘梅和孟禄兴一脸惊讶。
胡聪明点起一支纸烟,悠然地吸了起来。他妻子瞪着眼睛瞅着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