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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探访象雄古国遗迹

探访象雄古国遗迹

   汽车离开尼玛县城,在崎岖的山路上蹦蹦跳跳地行驶了约100公里,翻过高高的山口,映入眼帘的便是美丽的当惹雍错和达果雪山。
  在荒芜的藏北,当惹雍错湖畔有着“小江南”的独特气候,这里是整个藏北无人区唯一可以种庄稼的地方,并盛产优质的克什米尔山羊绒。
  一千多年前的古象雄王国据说就建立在这里,后来不知为什么悄然没落在历史尘烟中,成为西藏史上的著名公案,让学者们至今众说纷纭。
  距湖北岸文部村20多公里的穷宗是一座几十米高的石山,方圆百十米,青灰的岩石在高原的烈日下映出浓厚黑影,如一匹史前巨兽,蜷伏在湖边饮水,又仿佛静默守护着高原圣湖,无言的见证着历史沧桑。
  这里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象雄王国遗址,是藏族群众心目中的圣地,人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转山,然后心满意足地踏上迢迢归途。山脚悬崖下还有天然形成的狭小石缝,人们常常蜷曲着身体艰难地钻过去,以求吉祥平安。
  山坡下蓝色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深邃若梦。山上到处都刻着藏传佛教六字真言“啊嘛呢叭咪哞”,像一件疏落的外衣披在古老的古迹上。山路高处的平地上盖着几间修行人的小屋,山崖上有几处据说是千年前象雄古国的废墟,层层石块叠起,迎着高原的罡风,坚忍不拔的永恒静默,破败的残墙在日光下象征着时光的无情印记。
  路边的岩石上有很多宗教神迹,有些印记是高僧足迹,就像天然形成一般,深深印在岩石中,透着坚忍执著,沧桑久远;有些印记是宗教符号,比如青色岩石上的白色“卍”字,牧民们说是自然形成,仔细观察其实是人力所为。
  古老的象雄产生过极高的文明,它不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象雄文,而且还是西藏传统土著宗教“苯教”的发源地,对后来的吐蕃以至整个西藏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穷宗附近的当惹雍错是苯教徒最看重的“圣湖”,湖边今存一座建于悬崖山洞中的寺庙——玉本寺,相传为苯教最古老的寺庙,香火尤盛。
  史载苯教的缔造者敦巴辛绕是象雄第一代王。穷宗地处达果山脉中段以西,规模可观的遗址群背依达果雪山,西邻当惹雍错,地势雄奇,富有王国都城之气势。遗址总占地面积1平方公里,似一扼险而踞的大石堡山寨。 
  我们在科考中发现,古象雄一般分为上、中、下象雄。上象雄以冈底斯山与玛旁雍错为中心,基本上以阿里地区为主;中象雄以达果雪山与当惹雍错为中心,基本上以那曲地区为主;下象雄以丁青县六峰山为主,基本包括那曲与昌都的部分地区。
  我们此次科考和过去的科考表明,文部村远古时期的确是象雄文明盛行的地方之一。比如气候温和,益于人类居住,能够耕种农田;发现有西藏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的苯教寺庙,达果雪山与当惹雍错被奉为苯教护法神;岩画内容离不开苯教,有苯教崇拜的太阳神、月神、大鹏、苯教的逆时“卍”符号;发现了古象雄的语言和文字;发现了吐蕃时期很多藏王姓名与象雄语有关;在申扎县发现了被称为苯教十二护法神山的当琼山;还发现“达果”“当惹”“鄂扑”“鄂莫”等地名与象雄有关……
  据苯教史书《象雄密史》《忿怒续部目录》等记载,象雄古国曾出现十八个“恰如坚”国王,其中晶氏射当王赤金光恰如坚和林穆氏天王琉璃光恰如坚,曾把象雄达果地方当作国都进行统治。
  达果雪山是西藏四大雪峰之一。达果山脉,七座雪山常年冰雪覆盖,云霞笼罩,被当地群众称为“七兄弟”或“七勇士”。在它周围还有八座雪山,被称作“八卫士”。象雄苯教认为在360座雪山上依附着各种世间神妖,其中达果雪山是最有名的神山。
  当惹雍错被列为西藏三大圣湖之一。苯教典籍称“天上滴下一滴口水,示现祥慧天如美容”,意为天王造就,是苯教殊胜之地。
  传说,当惹雍错的湖主是措敏列吉旺姆,她是这里180条江河的主神。此湖形状像把金刚杵,上部椭圆形,腰部细窄,下部长方形,四面雪山环绕,令人称奇不已。
  从佛教传入西藏且渐渐普及后,作为西藏原始宗教的苯教已淡出了历史舞台。即使一些偏远地方还保留有少量的寺庙,但也深受佛教的影响,从寺庙的建筑到僧人的着装,已很难把它们跟佛教区别开来。然而,当人们看到转经人围绕寺庙逆时针行走时,那它肯定是苯教寺庙。因为藏传佛教无论何派,都没有逆时针转经的。
  这里的文部寺是座苯教寺庙,紧邻村子。在西藏,寺庙跟村子连在一起还是少见的,一般离村子都有一段距离,且大多数都在村子上方的山坡上或者干脆修在山上。过去有很多寺庙用水大都是从山下背,很不方便。现在好了,寺庙里都打了井,背水的历史算是结束了。 
  苯教是西藏主张万物有灵的最古老宗教。早在佛教没传入吐蕃之前,它是统领雪域高原的唯一宗教。然而,那时的苯教并没有建寺的习惯,修建寺庙还是文成公主进藏以后的事。 
  我看到的文部寺壁画色彩艳丽,光泽度极好。在西藏,只要是50年代以前的壁画,所用颜料都是就地取材的矿石,手工磨成粉状,用水稀释后作画,这种壁画可以历经千年而不退色。可惜很多寺庙壁画在“文革”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毁坏。而文部寺之所以能够保存完整,主要得益于“文革”时此寺被征作文部区粮店仓库来堆放粮食,才得以很好地保留。 (完)

5万渔鸥来藏“生儿育女”

  早晨从申扎县出发,前往错鄂湖鸟岛。
  错鄂湖是申扎县色林错的卫星湖。色林错是西藏第二大咸水湖。据科学调查,它是历次造山运动,地层断裂造成的内湖。
  色林错中分布着若干岛屿,因小地形、小气候的缘故,这里许多岛屿成为各种鸟类栖息的乐园。
  中午到达色林错,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中,色林错如同一块蓝宝石泛着神秘的光芒。
  传说,色林错下有暗河通印度恒河,湖中有大旋涡,深不可测。湖中常有湖牛、湖羊和湖马,凫上岸来与家养牲畜交配,所产下的后代非常强壮。这些都为色林错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驶近色林错南面的错鄂湖,附近的草原上不时有翻飞于蓝天白云下的棕头鸥、成“人”字飞行的斑头雁、婉转啼鸣的百灵鸟……错鄂湖如一片青云,从遥远的天边冉冉而来,更远处是逶迤绵绵的白色雪峰,巨大的山影倒影在湖水里。  
  7月的藏北草原到处是花红草绿的五彩世界,那黄、那蓝、那白、那绿与浩淼的湖水、巍峨的雪峰融为一体,十分雄浑、壮美!
  当一只只身体洁白的棕头鸥鸣叫着从我们头顶掠过时,车还未停稳,人人都急着跳下车,拿起相机拍摄。只见湖面中、小岛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鱼鸥、棕头鸥、斑头雁……
  一个月前,自治区人大副主任洛桑丹珍带领由自治区林业局动物专家刘务林、自治区博物馆考古专家更堆等人组成的一行六人的科考小组,对错鄂湖六个小岛的鸟类和文物古迹进行了考察。这次我们再次来全面考察这几个小岛。
  错鄂湖海拔高度为4562米,面积约244平方公里,湖内水生植物生长茂盛,鱼类资源丰富。
  我们在错鄂湖东面“桑勒日热”岛上发现:5万多只迁徙渔鸥密密麻麻地居住在4650平方米的沙砾地面上“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早在1987年,陕西动物研究所姚建初等科技工作者就发现了这里新迁徙来的渔鸥。只是数量比过去更多了。
  这种体长60厘米、头部为黑色的渔鸥的繁殖地过去仅分布在地中海、以及青海和内蒙古地区。错鄂湖鸟岛大群渔鸥的新发现,使这个小岛成为迄今我国海拔最高、数量最多的渔鸥繁殖地,并改写了渔鸥繁殖地不在西藏的历史。
  西藏动物学家刘务林曾在80年代初考察过此岛,那时小岛的栖息繁殖鸟是比渔鸥个体小20厘米的棕头鸥,而从未发现过渔鸥在这里繁殖。现在的考察发现,岛上已经没有棕头鸥,替代的全是新飞来的渔鸥。
  在错鄂湖的六个小岛中要数这个新发现渔鸥的小岛最为热闹。只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窝里趴的无不是渔鸥。多的数不清的渔鸥,构成了一个渔鸥独霸、鸟声鼎沸的王国。经测算,每平方米平均有2.5只渔鸥,每窝有3~5个蛋,最多的渔鸥窝每平方米有 6个,有的窝蛋多达20个。
  刘务林告诉我,如同人们常常选择丰饶的土地作为自己的家园一样,鸟类也喜欢根据自己的习性选择适当环境作为自己生存、繁衍的基地。地处藏北高原的错鄂湖拥有丰富的鱼类资源,以及无人伤害和干扰的宁静自然环境与地理条件,为渔鸥的繁衍栖息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故这里也就变成渔鸥新的繁殖地。(完)

加林山岩画之谜

  顺着无人区加林山俄东沟往前走,山沟里铺满了裸露的油光发亮、青褐色的大石块,石缝中夹杂着零星的枯草。就在这些大石块中间散布着岩画,似乎让人难以理解。
  这些石块有大有小,图案不一。最大的有一米多高,最小的也有两尺多。图案既有单一的牛羊、野兽和“图腾”符号,也有猎人开弓和放牧的情景,还有数个战士持盾、持矛准备战斗的场景,以及奔跑、跳跃和攀登的图案,笔法简洁、表现抽象,看来年代久远,像是人类穴居的年代留下的。
  我们试着用铁器凿凿有岩画的石块,那些石块竟坚硬无比,铁器凿过不留一点痕迹。翻过另一山包,又一奇观展现在眼前:四周雪山环绕的一个个丘陵山包,满山是那油光发亮的青褐色麻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荧荧光泽。与西边的山沟岩画相比,这里的岩画数量更多,内容更为丰富,画面图案更加清晰,手法也更加写实。除画有人、牛、羊、马、野兽、“图腾”符号外,还有耕耘土地图。仅我们见到的各种岩画就有50多块,我们无法拍下所有的岩画,只能有选择地拍摄其中的一部分。 
  这些岩画在无人区开发前就已存在。传说,这里很久以前还是格萨尔王的古战场。开发无人区时,第一批到达这里的工作组就发现了这些岩画。看到这么多的岩画,可把中国岩画网的潘文彬和贡续两人乐坏了!作为西藏自治区政府组织的科学考察团成员,他们一路上用摄像机记录了大量的岩画,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加林山的岩石都是从高热的地下挤出的火山角砾岩,因含铁质(但不是铁矿),经氧化作用表面呈青褐色,有斑痕。 
  加林山岩画一直被认为是西藏岩画中年代最早的一类岩画,同时它还是羌塘草原上为数并不多见的地表石岩画类型。这里的岩画都在地表的大石上,每个石块上图像数量不等,有人做过估算,有岩画的石头在100块左右。然而,迄今为止加林山岩画的整体数量似乎还是缺乏一个准确的统计。 
  1988年,我拿着照片在北京采访了中央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藏学研究所所长李秉铨。他认为,这些岩画是史前期文化,距今有4000年到10000年。他说,岩画上有狩猎、放牧,可见那时当地农牧业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这是藏族人民值得骄傲的文化!它对于研究藏民族的起源、文化的发祥地、气候的变化,都具有重要的价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