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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唐成田再进二韩庄

  烟叶从炕里抽出来,二韩人傻眼了,烟片子是黑的,都是糠叶子,这样的烟叶卖不出去,烟站是不会收的。这些年,二韩大队的烟在全公社都是领先的,不仅是数量,质量上也当当响,谁也比不过。因为二韩的烟叶炕得好,烟站去年还奖励给二韩大队一块玻璃匾,上面写着烟叶先进生产大队,字是用红笔写的,醒目得很,至今这块匾还在大队部里挂着。今年烟叶说不行就不行了。姜美芳把二韩的烟叶把式找来,给烟叶会会诊,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几个人各有各的说法,一个说烟叶在地里就出了问题,氮肥上得多了,烟片子鲜,到炕里吃不住火,都烧成黑片子了。另一个说,烟片子没有问题,问题是烧炕的时候没有把握住火候,应该文火,文火烧两天,等烟片子转成了黄色,再加炭,加火,那样就好了。几个人都是各个生产队的把式,都坚持自己的说法,谁也说服不了别人。这让姜美芳想起韩伯良来,要是韩伯良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是,韩伯良不在了,他死了,二韩的烟叶从此一蹶不振。
  不管烟片子是孬是好,总是要选一选,要把带有黄色的叶子给捡出来,这样,多多少少的能卖个炭火钱。
  今年,二韩大队的损失大了,尤其是一队,小麦的亩产还不到二百斤,下降到历年来的新低,韩伯祥主事以来,亩产最高的时候达到过四百六十斤,那个时候韩伯祥是队长,但是,收得多,社员吃得不多,大部分都要上缴。再往前数,韩大帽子干的时候,亩产也有高的时候,那是大跃进,是虚高,韩大帽子上报的时候是亩产四万,这是真的,韩大帽子就是这么报上去的,韩大帽子以为他这样一报,一定在全公社甚至在全县都放了个卫星,结果,人家那边都报到了亩产十万,亩产二十万。韩大帽子急了,他把队长都叫到一起,问了各个生产队的情况,都收了多少麦子,汇总以后,合计有整百万斤的麦子。好,韩大帽子高兴了,重新报,亩产三十万,领导要是不信,让他们来看看,来实地检查一下。
  三十万斤,乖乖,厉害吧。
  领导真要到二韩看看,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种的,收成这么好。
  韩大帽子不怕看,他要二韩大队收的麦子都拉到一队的场上,堆起来,还有地里的麦秸,全部拉到路两边的麦田里,一个大队的人都行动了,那路两边的麦秸,堆得像山一样高。
  领导坐着老鳖盖一样的轿车来了,看到这样的丰收景像,他高兴,他对随行的记者说,你看看,很多人质疑我们的社会主义,批评我们不重视农业的科学发展,就该让他们来看看,看看我们的社会主义繁荣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们要让事实说话,用事实堵住他们的嘴巴。
  在一队的场上,领导面对着这么大的一堆麦子,他抓了一把,那金灿灿的麦粒实在是诱人,他把麦粒放嘴里嚼,一股子麦香入心入肺,领导百感交集,问韩大帽子,这有多少麦子,够多少人吃的。
  韩大帽子说,太多了,称不过来,上亿斤吧,反正,够我们全县人民吃个几年的。
  领导握着韩大帽子的手说,你知道吗,北京的毛主席听说我们的产量提高得这么快,他老人家都犯愁了,都问我们,以后这么多的粮食,吃不了怎么办。
  想想那些事,韩伯祥说,你说说,韩大帽子是不是一嘴的胡屌扯,咱二韩一共多少地,收多少粮食都是明白的事,那个领导也是个瞎熊,屁都不懂,还上亿斤,充其量也就百万斤多一点。他用毛主席的话来表扬韩大帽子,毛主席能说那样没有水平的话吗,听说毛主席小时候也种过庄稼,他老人家还能不知道一亩地收多少粮食,除非他老人家真老了,迂了,要不就是睡着了,说梦话。
  今年小麦的亩产低,是因为春天没有能及时施肥,这个事都怪韩增产个狗日的,他要是不闯专案组,不闹出个这么大的事来,二韩的春耕生产怎么能耽误呢,他一闹,完了,人给逮起来了,还有人吓跑了,到现在都不敢来家,你说你个狗日的闹得算个熊呢。
  一说到增产,二韩人就生气,听说增产爷仨都关在看守所去了,活该。
  一队的人在树底下选着烟片子,啦着闲呱,姜美芳来了,姜美芳不是一个人来,一起来的还有公社书记廖恒昌和公安唐成田。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都噤了声。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唐成田来干什么。
  姜美芳说,我们开个会。这样说,他回头问廖恒昌和唐成田,在哪里开,是到大队部还是在这里。
  唐成田说,在这里吧,这里凉快。
  姜美芳说,好,就在这里,一会其他生产队的社员都来,都听听廖书记和唐公安给大家讲话。
  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廖恒昌说,这样啊,我先讲几句,我呢,是公社书记,这个大家都知道,公社里事多,忙,但是呢,我还要管着二韩,二韩没有书记了,一直都是我来管,这个二韩呢,事也不少,我管不过来了,正好,上面给我们安排了新的书记,我不介绍大家都认识,这个人就是唐公安,以后就是二韩大队的书记,他的话,就代表了我的话,就代表了党的话,大家都要听他的话。大家都知道,唐公安是破案子的专家,很有才华,所以呢,个别的露头青,能屌台的孩子,你给我注意了,你老老实实的呢,算你聪明,你要是敢捣蛋,别说唐公安不给你客气。
  二刚在下面举手,那个意思是要发言。
  二刚代表贫下中农在很多个场合都发过言,有一次在公社开贫下中农大会,二刚就代表二韩去的,那次发言的稿子是小学校长韩玉朋写的,二刚跟着韩玉朋一字一句地学,学了半个多月,终于把一篇两千字的稿子给背下来了。
  那次发言非常成功,到现在,廖恒昌对二刚还有印像,知道这孩子穷,命苦,根正苗红,是个好孩子。
  廖恒昌说,你想发言吗。
  二刚说,是的,廖书记,我知道你说的专家是什么意思。
  廖恒昌高兴说,你给大家讲讲,专家是干什么的。
  二刚今天没有稿子,他听别人说过专家的故事,他就讲了。
  二刚说,一个母狗跑窝了,母狗的屁股后头跟很多公狗,有大的也有小的。那些小公狗往母狗身上爬,爬了半天,爬不上去,后来一个老公狗来了,它一下子爬了上去。小公狗就问母狗,为什么老公狗爬得这么准呢,一下子就上去了呢。母狗对这些小公狗说,它是专家,它当然爬得准了。
  一个会场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
  二刚愣住了,二刚说,笑什么呢,就是专家,专家比其他的都厉害。
  韩伯祥在会场的后头,骂二刚说,狗日的二刚,能不能不说屁话。
  太阳偏西去了,各个生产队的队长想干活,搁在往年,早就到了下雨的季节,雨季一到,那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都旺。现在趁着天晴,要抓紧把庄稼给管理出来才对。
  如果不是顾玉芬从外边回来,廖恒昌还会讲下去,顾玉芬歪歪扭扭地往村里走,她的嘴里还唱着歌,东一句西一句地唱: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红军来,
  岭上开遍映山红。
  还有:
  火红的朝霞,
  升起在金色的北京,
  庄严的乐典,
  报道着祖国的黎明。
  顾玉芬今天是喝酒了,喝得多,好好的歌,让顾玉芬的嗓子给强奸了,糟蹋得面目全非。
  今天陈老庄子的姚红生了孩子,吃喜面,要顾玉芬去喝酒。
  在姚红家,一个公社剩下六个知青,都到了,说要不是姚红坐月子大家想聚聚都难。
  姚红生个男孩,姚红的男人,老实巴交的,话都不会说,只顾对着一桌子人敬酒。
  惹得阿宁还训了人家一顿,阿宁说,你看看你,以后少喝酒,多干活,要把姚红给伺候好了。
  男人点头,说是,伺候着呢,家里的活不要姚红干。
  阿宁是知青中的露头青,天天生事,跟谁都敢干。男知青如今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反正是回不了城,干脆破罐子破摔。阿宁说,你们几个,嫁人了,都要喊我去吃酒,生了孩子,都要喊我是阿舅。最重要的一点,生孩子,一定要生自己男人的孩子,如果生一个是公社书记,再生一个是大队书记,别怪我不给恁面子,我不去喝酒啊。
  阿宁是真的喝多了,在这个地方,哪能说这样的话呢。
  顾玉芬几个人看姚红孩子的时候,都愣住了,那孩子长的,就是一个再版的廖恒昌,小脑门子,死鱼眼,两个鼻孔往外翻,哪里能找到陈家人的影子。你阿宁这样说,你让姚红多难过,你让陈家男人脸往哪里搁。
  记得有一次和苏珊啦呱,说着关于回城的事,那次两个人啦得很深入,苏珊看顾玉芬对回城好像是无动于衷,就问顾玉芬,你怎么不跑跑呢。
  顾玉芬说,我这样的,跑到天王老爷那里也没有用,也没有人给我回城的指标。
  苏珊说,都在跑。
  苏珊说到都在跑的时候,眼皮耷拉下来了。
  顾玉芬明白苏珊也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顾玉芬问苏珊,有结果吗。
  苏珊摇摇头,苏珊说,如果有结果,也是陈老庄子的姚红,她最有希望。苏珊看了一眼顾玉芬说,姚红在廖恒昌那里很吃香的。
  顾玉芬还是没有说话,这样的事已经不稀奇了,哪怕是苏珊到廖恒昌那里去活动,顾玉芬也不奇怪,谁不想回城呢,至于姚红,顾玉芬觉得难,即使廖恒昌开口答应了姚红,要知道还有上一级政府。姚红的背景比顾玉芬好不到哪里去,姚红的父亲姚德鑫是个资本家,用报纸上的话说,他是靠垄断市场和剥削工人阶级积聚的财富,那些财富无不是沾染着工人阶级的血汗和泪水。他的工厂和家产全部没收了,归了政府,要说姚德鑫也是一个五十岁的人了,应该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的道理,他这个人犟,他说工厂是靠他三代人打拼出来的,丢在他手里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他投了黄浦江,死了。有这样的背景,姚红想回城可能吗。
  姚红是回城无望了,才嫁给了农民。
  顾玉芬看到廖恒昌在讲话,如果不是喝酒了,她一定会躲一躲,会绕过去,毕竟 廖恒昌这些日子在找她的茬子,光开顾玉芬的专场批斗会就已经开了三场了,每次开,都给顾玉芬脖子上挂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又臭又硬的反动分子顾玉芬。开完批斗会,还要罚顾玉芬去干活,到韩碱塘那个地方掰烟叉子,韩碱塘在庄子的最西头,那个地方荒草萋萋的,一天都没有个人经过,荒草丛中,偶尔地会蹦出一个野兔,窜出一条花蛇,吓都把顾玉芬给吓死了。顾玉芬不怕批斗,就怕罚她去韩碱塘干活。
  今天顾玉芬不怕,顾玉芬肚子里有酒,胆子也就大了。
  廖恒昌在讲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在讲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讲他们的不同性质,廖恒昌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水火不容的两个社会,是阶级敌人。
  顾玉芬酒多,撑不住了,在会场里吐了,酒肉菜饭都出来了。
  她跟前的人躲开了。
  顾玉芬吐完了,嘿嘿地笑两声,说,多好的酒啊,抛洒了。
  人躲了,狗没有躲,有几条狗一起去抢着吃。
  抢不过,两条狗咬架。
  顾玉芬笑,手舞足蹈地问廖恒昌,廖书记,你告诉我,是社会主义的狗赢呢,还是资本主义的狗能赢。
  会不开不下去了,廖恒昌对姜美芳说,把这个反动分子给押送到公社去。
  吃过晚饭,唐成田找韩伯祥,找了两趟,没找到,张大兰说,搁下碗就走了,就去牛棚了。张大兰知道唐成田是书记,但是,张大兰一点热乎劲都没有,冷鼻子冷眼地对唐成田说,俺男人都跟牲口混在一起了,还找他的事啊。
  唐成田没有往下说,这个女人不一般,出口就跟人不一样。
  唐成田去牛棚里,牛棚里没有韩伯祥。
  唐成田是通过姜美芳找到韩伯祥的,一个庄子,唐成田找了个遍,没见韩伯祥的影子,他能去哪里呢,他最早也想过,去问问姜美芳,也许姜美芳会知道,但是,天黑了,这个时候去找姜美芳不合适。他是实在找不到韩伯祥了,才硬着头皮去了姜美芳的家。
  姜美芳已经睡觉了,她今天累,真累了,把顾玉芬送到公社,姜美芳也去了。她是担心顾玉芬,到了公社还能有好果子吃,她看见人保组的两个壮汉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顾玉芬提了起来,像扔一堆破烂一样,扔到那间小黑屋子里。姜美芳一再给人保组的同志说,顾玉芬是个知青,她是个病人,说死过去,不知道什么时间。人保组的问姜美芳是干什么的。姜美芳说,她是二韩的妇女主任。人保组的人很不高兴说,你看看你们二韩,成天哪这么多的破事。姜美芳说不出话了,是啊,为什么二韩就这么多的事呢。为了顾玉芬,韩伯祥一再给姜美芳说,苏医生已经死了,这是咱二韩的罪过,还剩下一个顾玉芬,要叫人活下来,要给人留一条命。
  姜美芳在人保组给顾玉芬求了情,又给顾玉芬送了一碗水进去,喂顾玉芬喝下去。姜美芳才回来。
  有人敲门,姜美芳没有听见,她睡着了。
  光明听到了,门外有人说话,说,姜主任,你开门,我是唐成田唐书记。
  狗日的,又是书记。
  光明一听到书记就头脑子疼。
  当初韩伯祥当书记,给光明弄了个换荒挑子,这个唐书记今天是上任第一天,也来找姜美芳,他狗日的不知道想耍什么花招,又会支使光明个什么差事,要光明离开呢。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门还在响,唐成田说,睡了吗,姜主任,想和你说说工作的事。
  都是这样说的,韩伯祥每次来也说是谈工作。谈着谈着就转移了。
  光明把菜刀拿手里,要是唐成田有什么不轨举动,活该做牢了,也砍他狗日的一刀。这个气,光明受够了。
  姜美芳醒了,她问唐成田,什么事,这么晚了,唐书记还过来。
  唐成田说,工作上的事。
  姜美芳说,来屋里说吧。
  唐成田看看光明,光明一脸的不高兴。
  唐成田说,还是到外边说好。
  光明说,还是国家机密啊,偷偷摸摸的。
  靠,一听,光明这个话说的就有意见。
  唐成田知道,人家男人不高兴,还是少说。
  唐成田说,我想给你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给韩伯祥安排个职务。
  姜美芳说,以前我也想过,把这个想法说给他听,他不同意,他说,他的职务是公社撤的,大队哪里有权利恢复。
  姜美芳还说,现在你是书记,你说还能给韩伯祥安排什么呢。
  唐成田说,这样,要韩伯祥来管生产,让他来干大队长怎么样。
  姜美芳说,你问问韩伯祥吧,征求征求他的意见。
  唐成田说,我也这么想,我没有找到他。
  姜美芳是,他家,家里要是没有人,就在牛棚里。
  唐成田说,都找了,没有找到。
  姜美芳说,你去南塘,你到那里看看。
  姜美芳想对唐成田说,你去南塘吧,韩伯祥一定在南塘。但是,光明在跟前,她不能这么说,南塘那个地方是姜美芳和韩伯祥的据点,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就在那里掏心窝子,是真掏。

  韩伯祥在南塘的堤岸上,一个人,躺在槐树下,一阵一阵的风吹过,凉爽得很。
  韩伯祥在想今天的事,唐成田来了,来当书记,这个事让韩伯祥想不通,一个破案子的专家,当一个大队书记,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还有,如果二韩没有发生苏珊的案子,唐成田以前没有来过,韩伯祥不会想得那么复杂,现在不一样,唐成田是负责过这个案子的人,他来二韩,能是当个书记这么简单的事吗。不会,肯定不会。唐成田是有来头的人。
  今天,顾玉芬给押送到公社去了,韩伯祥没有去阻拦,他知道,他是阻拦不了的,在廖恒昌眼里,顾玉芬是个不折不扣的阶级敌人,顾玉芬闹了廖恒昌的会场,廖恒昌能饶了她吗,到了公社,顾玉芬能不挨揍。你这个丫头,在这方面吃过多少亏了,受过多少苦了,你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
  韩伯祥在抽烟,烟火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唐成田说,这是个好地方。
  韩伯祥说,凉快。
  你就安心在二韩喂牛,安心当一个饲养员。
  韩伯祥说,唐书记,我喂牛喂得不错,你看看去,现在牛都添了膘,长肉了。
  唐成田说,你干什么都不会差。
  黑暗中,韩伯祥笑了一下。有一件事现在干得很差,不能说。
  唐成田说,对农业,我是外行,我刚才和姜主任合计了一下子,想让你来管生产。
  韩伯祥连续抽了几口烟,对唐成田说,唐书记,不瞒你说,当初我当干部的时候,是觉得,当个干部好,你一个人说话,一个大队的人都听,都响应,不管是对是错,社员都拥护,那个时候有干劲,积极,我老婆要是说不让我当干部的话,我就生气。现在喂牛了,不这么看了,喂牛比当干部自由,吃饱了就睡觉,多好。
  唐成田说,这可不是你老韩说的话。
  韩伯祥说,老韩应该怎么说,天天山呼万岁,有用吗。
  韩伯祥起来走了。
  唐成田是,老韩,你站住,我找你有事。
  韩伯祥说,唐书记,我要给马添草去了,那是我的工作。
  唐成田说,老韩,你就不想问问,我来二韩干什么的。
  韩伯祥没有回头,他不想问,也没有必要问,唐成田来二韩能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苏医生的案子,够闹心的了,二韩已经乱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还能怎么样,韩伯祥能做的,就是想法子把二韩的生产恢复起来,让留守在家里的妇女和孩子有口饭吃,这是当务之急。
  是的,韩伯祥猜的不错,唐成田就是为了案子来的,在唐成田看来,这个案子不应该搞到现在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乱了,抓了那么多的人,更不是唐成田的初衷,问题是,唐成田不当家了,不能按照唐成田的想法去做了,这次回二韩,唐成田是主动请缨,他知道罗文彬不高兴,他还是来了,在唐成田看来,案子要没有个水落石出,二韩人是安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