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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1

李边疆和赵疆生两个大男人看着对面小家碧玉般的楚杏儿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喝茶!要不,要不你喝两杯?”三个人尴尬地坐了好一阵子,赵疆生终于从嘴里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话,他一着急跟人家楚杏儿说喝两杯酒。 赵疆生的话音刚落,就被李边疆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一脚,他张大嘴巴疼得差点叫出声。赵疆生伸手偷偷在李边疆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李边疆疼得“哎呀” 一声,他瞪了赵疆生一眼,正碰上赵疆生瞪他。两个男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被坐 在对面的楚杏儿看得一清二楚。
楚杏儿眼眉低垂,低着头笑。 楚杏儿长得身材高挑,模样俊俏,溜顺乌黑的过腰长发;一双迷迷离离的圆眼睛,妩媚多情;嘴儿小巧精致,朱唇未涂炫彩,亦是红而透亮;耳垂上一副质 地上乘的蓝宝石耳钉,映衬着如羊脂般白皙的脖颈更是无比柔软。
“请问二位找我有事吗?”楚杏儿轻启朱唇,声调极是柔和委婉,没有丝毫 的杂质,像和田羊脂玉般温润。
楚杏儿是疆北报社记者,文章写得好,文笔细腻,如行云流水,不知道楚杏 儿的人,很难将文章与这个柔弱的女子联系起来。谁能想到一个如此清润的女孩 会写出妙笔生花的文章?
“我们俩是房卫国的同事。”李边疆并拢手指平摊手掌在自己和赵疆生之间 来回比画,“不,是房卫国的哥哥,也不是……”他越想解释清楚,越是语无伦次,描述得越是前言不搭后语。
赵疆生在一旁急了,他用肘子撞了一下李边疆:“你越描越黑!”他白了李 边疆一眼,转头对楚杏儿说道:“我们是卫国的朋友加同事加哥哥!”
楚杏儿愕然,张着小嘴巴,眨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望向他俩,似乎在问:这到 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啊?
“我们是电力公司的。”李边疆说。他本想把所有和房卫国的关系都扯上,却 咋扯也扯不清楚,干脆简单明了,管他啥关系,只有这样,不用解释也知道是同事。
楚杏儿迷迷离离的小眼睛变成一轮甜美可人的月牙。她开心地说:“我知道啊!” “啊?你咋知道?”李边疆和赵疆生异口同声地问,他们不解地看着楚杏儿。 李边疆知道房卫国因为去北山夜巡与女朋友失约两人分手,他心里内疚不安,
所以叫上赵疆生一起找楚杏儿说情。 李边疆找赵疆生说卫国女朋友的事,赵疆生也正为卫国的婚事着急。 “冬雪姨让我张罗卫国的亲事,催了我好几次。我正犯愁哩,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求之不得!”赵疆生听李边疆一说,心里乐开花。 李边疆瞪着滴溜溜转的眼睛惊奇地问赵疆生:“疆生,黄总也为卫国的事操心吗?”
“你以为!” “我想黄总工作忙顾不上卫国的事。”
“你知道啥呀!卫国的亲事没少让冬雪姨操心,让我爸在我跟前念叨好多次, 见我爸一次,她说一次,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们家那口子也没少给卫国张罗 相亲,可总不成。”赵疆生笑着说。
李边疆说:“我以为黄总还为腊月的事记恨卫国呢!” 疆生反驳边疆道:“别没良心,冬雪姨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但没记恨卫国,而且一直把卫国当成自己亲生的。记得那次我们到冬雪姨家上课,正看 见冬雪姨用嘴给卫国吸疖子里的脓血。”他皱眉表现出恶心,“冬雪姨一口一口 给卫国吸干净,你知道吗?我看见冬雪姨在院子里把苦胆都吐出来了,那会儿, 我觉得冬雪姨真伟大。我特别敬佩她,尊重她!要是我,我做不到。”疆生摇头。
“我当然尊重黄总的人品格,疆生,我现在觉得叫她冬雪姨别扭,叫习惯了黄总,其实叫姨还是亲。”边疆挠着头说,“我觉得卫国对黄总好像有意见,态度不好。”
“那是房卫国不识好歹。他如果对不起冬雪姨,看我怎么收拾他!大不了, 我就跟他断交!”赵疆生说。
“我也是。”李边疆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先把卫国的亲事办了,免得黄总 操心。”
赵疆生约了楚杏儿,李边疆和赵疆生要跟楚杏儿好好谈谈卫国的事。 楚杏儿当然明白赵疆生和李边疆两人的意思,她故意揣着明白使糊涂。 “当然知道你们是电力公司的。”楚杏儿笑着指指赵疆生和李边疆身上的衣服说,“这是你们的品牌!” “嘿嘿,我们穿这身衣服,丢到人堆里都能认出来,工作服是电力公司的形象代言。”
“我是记者,肯定记得清楚,我采访过你们半夜抢修现场。”楚杏儿莞尔一 笑,“电力工人特别辛苦,能吃苦能打硬仗。那天疆北狂风暴雨,你们的工人在 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饿着肚子坚持将事故现场修复送电,那样的场景令我特别感 动。”楚杏儿动情地说。
李边疆见楚杏儿动情趁机说道:“楚记者,我们这些人心里都有情,但是工 作任务来的时候,只能把情埋在心里,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所以请你原谅房卫国 同志的失约。那天,他在北山……”李边疆没了先前的窘迫,一口气将要说的话 全说了出来。
“房卫国自己为什么不来?”楚杏儿问道。 “他——”李边疆语结。 赵疆生在一边插话说:“你们分手了,他不敢找你呀!” 楚杏儿笑着说:“他就是一根木头!” “木头?”李边疆不解地问。
赵疆生用肘子捣了一下李边疆说:“这还用问,人家楚记者等着房卫国呢! 咱俩在这里瞎忙活。卫国这个笨蛋,自己失魂落魄瞎闹心,要是他知道楚记者这 份心思,不定高兴成啥样哩!”
“嗯嗯嗯。”李边疆在一旁附和。
楚杏儿看着他俩笑。
                                                                                                 2
黄冬雪看着运检部报来的故障报告,是越看越生气。她电话通知运检部朱主 任到她办公室。
“北沙线是今年刚投运的线路,一个月跳闸二十多次,是什么原因?” “黄总,北沙线经常发生跳闸,是线路质量有问题。呃,新投运的线路,不能列入技改维修计划,我们运检部只能这样。”朱主任支支吾吾地说。 “到底什么情况?别给我支支吾吾的,究竟什么原因?”黄冬雪严肃地问朱主任。
朱主任有些慌乱。他紧张地看着黄冬雪:“黄总,让我咋、咋说?” 黄冬雪目光凌厉地盯着朱主任的脸,朱主任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朱主任,这条线路刚投运三个月,就存在这么多问题。如果我没记错,北沙线还是一项创优工程。想一想。一项创优工程存在这么多缺陷,那么一条普通 线路工程又会怎么样?这件事要彻查!谁负责承建的工程?又是谁负责验收的工 程?”黄冬雪严肃地说。
朱主任满腹心事地站在原地。 “说呀!为什么不说?建设部呢?” “黄总,有些事,我们、我们也不好办呐!”
“召开会议成立调查组,彻底调查这条线路的施工、验收、投运的全过程。 对存在的问题坚决清查,对查处的人严肃处理,决不姑息!”黄冬雪怒不可遏 地说。
“黄总,您果真要查吗?这个工程的施工方是田副总的姐夫——”朱主任反 过来看着黄冬雪说。他在征询黄冬雪的意见。
黄冬雪听了朱主任的话一愣,稍后,她坚定地说:“查!不管查到谁,都必须承担责任。”
“黄总,这样查的话,会不会影响你们班子的团结?”朱主任嗫嚅地对黄冬 雪说。
“这不叫团结,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去团结,就曲解了团结的实际意义。如果 因为是田副总不查,这叫包庇,换句话叫勾结。我相信我们班子成员,如果班子 成员有什么问题,我这个班长首先要承担责任。”
朱主任见黄冬雪很坚决,不再作声。他出门的时候只是无奈地摇头,不知道 是替黄冬雪,还是替田副总……
黄冬雪以最快的速度召开会议成立北沙线路专案调查组,对调查组织原则和 组织纪律做了进一步强调。
黄冬雪注意到田副总的变化,田副总对黄冬雪突如其来的动作大为恼火,他 眯眼思忖如何反击黄冬雪。田副总的思想变化同样没逃过黄冬雪的眼睛。
黄冬雪决定跟田副总做一次深刻的面谈。小型圆桌会议室里,田副总坐在黄 冬雪对面。他不是正面面对黄冬雪,而是斜侧身体,他的背部靠在椅背上,右胳 膊支着桌子,中指和食指捏着一根烟,左手搁在大腿上,手指头有节奏地在大腿 上敲击。
田新建副总经理表情漠然,他对黄冬雪不屑一顾。 田副总的表现,让黄冬雪看到了他的抗拒和愤怒,黄冬雪读懂了专案调查组
的困难和阻力,田新建的反应更加坚定了黄冬雪的办案决心。 黄冬雪微笑,起身为田新建倒了一杯水。 “田副总,你对北沙线路问题有什么看法?我想征询你的意见。”黄冬雪问
田新建,她将水杯放在田新建面前。 田新建眯眼直视前方,嘴角翕动了两下,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黄总,你这是抬举我,还是贬斥我?”他扭头逼视黄冬雪冷冷地说 :“专案组都成立了,你 现在征询我的意见,黄总,你什么意思?”
傲慢的田新建并没能让黄冬雪退步。 “田副总,我们谈谈承包北沙线的天宇电力工程公司负责人的资质问题。”黄冬雪微笑地对田副总说。
黄冬雪看见田新建夹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飘落在棕红色的桌面上。
田新建就是田新建,毕竟久经官场,只见他略有慌乱后马上镇定下来,他坐 直身体面对黄冬雪。
“为什么问我?”他冷冷地逼视黄冬雪。 黄冬雪目光犀利地回敬田新建:“蔡富田和你什么关系?” “有必要告诉你吗?”田新建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有!” 田新建脸上露出玩味的冷笑:“我的家事,你没必要知道。” 黄冬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冷冷地说:“我必须知道!”
“我的家庭成员不在你的管辖范围,黄总你管得太宽!”田新建跳起来道。 黄冬雪站起身,目光如箭般射向田新建:“田副总,不管他是谁,涉及到损害公司利益的问题,一样承担法律责任。”她的话掷地有声。 田新建白净油亮的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冷笑:“黄冬雪,你想抓住权力的尾巴留下你的辉煌业绩吗?别忘了你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你安安静静 退居二线,我还念你的好,别在临退居二线的时候还遭人厌恶。有本事你查,哈 哈,小心没查出我的问题你就下台了,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背着黑锅退居二 线!”田新建恐吓黄冬雪。
黄冬雪冷眼看着田新建,“田副总,事实总归是事实,任何人不能违反规章 制度,更不允许践踏法律 !”
“有本事你查,没必要跟我摆龙门阵。要唱戏,咱们就摆戏院子,看谁唱到 最后,哼,咱们走着瞧!对不起,我不奉陪!”田新建说。他起身用力将椅子推 到一边,摔门扬长而去。
黄冬雪没想到田新建竟然如此嚣张。田新建知道黄冬雪的离岗退居二线的通 知马上就到,他想黄冬雪对他并没有威胁,下一步,他有可能接任黄冬雪的职务。
上级征询黄冬雪离岗后接班人的人选,田新建是四名总经理候选人之一。黄 冬雪虽然对田新建分管电网建设这块工作有意见,她也曾正式或非正式提醒过田 新建,田新建表示自我批评,查找不足。前几日,她亲自到现场调阅工程资料, 实地巡检北沙线路,发现在电网工程管理中存在违法违规行为。她约田新建面谈,希望他悬崖勒马,主动向组织交待问题,最后能得到宽大处理,没想到……
黄冬雪明白自己将面临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3
黄冬雪的办公室在十二楼。她站在窗前眺望远方,从这里她可以看见遥远的 北山。她选择这间办公室就是希望能随时看见北山。这间办公室狭小,不朝阳, 从窗口往外看,房间窗户恰好穿过高楼的空隙,能望见北山。黄冬雪只能看见山 天浑然一体模糊不清的北山。
北沙线工程质量问题让黄冬雪很是吃惊。黄冬雪查阅承包方瑞力工程公司, 发现有一笔支付款竟然转到天宇公司。她调查天宇公司,发现天宇公司注册的是 建材,黄冬雪感到非常蹊跷,当她看见天宇公司法人代表的名字是蔡富田时,大 吃一惊。
蔡富田的名字像一把锥子扎到黄冬雪的心上,黄冬雪没想到蔡富田竟然是天 宇公司的法人!
这里面肯定有关联!黄冬雪想。 蔡富田是田新建副总经理的姐夫,黄冬雪证实了自己认定的关联是存在的,她感觉北沙线出现的质量问题,背后会有一个更大的黑洞!她知道自己面临的是 一场残酷的反腐斗争!
黄冬雪明白田新建不是等闲之辈,她对蔡富田的过去也有所了解,加上蔡富 田,田新建无疑是老虎插上翅膀啊!田新建做事一向有城府,如果黄冬雪查北沙 线工程问题,就必定牵扯到田新建利益,按照他的做事风格,田新建决不会跟黄 冬雪善罢甘休。
田新建在副总位置上待了六年,在疆北乃至疆北电力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关系, 黄冬雪想查证落实北沙线问题以及更多的贪腐和交易,并不容易!
田新建决不会坐以待毙! “传林,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如果没病,肯定会帮我。”黄冬雪凝视着北山喃喃地说,“北沙线工程质量问题,查证落实后必定是一个腐败大案,牵扯的人多,涉及的面广。我不能让这些蛀虫侵害公司利益,我相信,如果换作是你, 你也决不答应他们这样做!”
疆北连着阴天。
                                                                                               4
傍晚的时候,天空飘了一阵毛毛雨。菜园里的青菜被雨水洗得水灵灵的,叶 片带着水珠,莹莹的青翠,黄瓜清新,茄子晶亮,豆角嫩绿……
宁月带孩子吃过晚饭,吩咐儿子小毛去写作业,自己收拾碗筷。乔小南没回 家,她心里特别不痛快。宁月当着小毛的面不好发火,待小毛进了卧房,她边收 拾碗筷边嘴里骂:“乔小南,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妈的腿,成天跟跑骚的狗似 的不着家。畜生玩意,不过了,跟你离婚,我瞎了眼……”
“妈,你跟我说话吗?”小毛从卧室里探出圆圆的脑袋,疑惑地问宁月。 宁月不好意思地朝小毛“嘿嘿”干笑了两声说:“儿子,妈没跟你说话。” “我明明听见你讲话啦!”小毛瞪着眼睛肯定地说。 宁月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筷子,走到小毛跟前,故意拉着脸说:“小毛是不是没认真学习?妈妈自言自语说话都能听见,说明学习不用心。” 小毛伸伸舌头,噘着嘴说:“你说话的声音很大,而且还把盘子碗弄得特别响,我能听不见吗?”他向宁月扮了个鬼脸,“我听见妈妈骂爸爸!” “别胡说,快去学习!”宁月呵斥小毛说。 小毛满脸不高兴,他指着宁月大声说:“妈妈说骂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妈
妈骂人也不是好妈妈!”说完他转身跑回屋。 “咦,这个小破孩!”宁月笑着说。 雨后的夜晚,天特别的黑,宁月站在窗前发愣。 小毛已经睡了。
宁月在心里暗暗骂乔小南!因为有了前面的教训,宁月不敢再骂出声。她瞥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小毛。小毛睡得正香,圆乎乎胖嘟嘟的小脸,宁月越看越心疼。
小毛六岁,上一年级,特别聪明,尤其数学方面,老师一点就通。班主任老 师跟宁月说小毛是个聪明孩子,只要宁月好好培养,将来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宁月把老师的话说给乔小南听。乔小南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去她妈的,学 习好有个 用,老子当年学习也好,上一年级能做三年级的题。你看看,我这个 学习好的,现在混成这个 样子。哎,啥也别说,他妈的,我看了,命好不好天 注定的!”
乔小南的态度,宁月非常生气。她气呼呼地说:“别拿小毛跟你比,你没出 息,我可不想小毛跟你一样,哼,砸锅卖铁我也要培养他。”
“培养!嗯,培养!那你就砸锅卖铁培养吧,难不成你能培养出一个清华大 学生?”乔小南挖苦地说。
宁月吊张脸不高兴地骂乔小南:“乔小南你王八蛋,当爹的有你这样说话的 吗?小毛不是我宁月一个人的儿子,也是你乔小南的儿子。你说儿子的风凉话, 你还是人不是?”
乔小南见宁月吊脸发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错了,我改成咱 们一起培养总可以了吧?”乔小南油嘴滑舌地说。
宁月白了乔小南一眼。 乔小南弯腰系鞋带时嘀咕道:“我们乔家祖坟上就没冒过青烟,能培养出人才,我看是活见鬼了。” “你嘟囔啥?”宁月朝乔小南屁股上踹了一脚,差点把乔小南踹成嘴啃地。 乔小南被踹火了,他朝着宁月吼道:“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摔趴下,老子揍死你!”他向宁月扬了扬拳头。
“咋的啦?想打人!来来来,有 本事,你打!”宁月不甘示弱地扬着头说。 乔小南见宁月气势汹汹,自个撒了气。“ 娘们,真是惯得无法无天!”他小声说。
…… 宁月正想得入神,听见有开门声,接着又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地上。她猜
肯定是乔小南回来了。
宁月一阵风似的窜到床上,盖上被子装睡着了。她不想搭理乔小南。 乔小南并没进卧室,而是再一次出了门。 宁月见乔小南又走了,气得咬牙切齿。她腾地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卧室。
宁月看着一捆白花花的高压线发愣。宁月还没反应过来,乔小南又扛着一捆 高压线歪歪扭扭进来,他气喘吁吁地把高压线往地上一扔,嘴里骂骂咧咧地说: “累死老子了!”
“乔小南,你这是干什么?”宁月看着一堆高压线问道。 她的眼珠子大而外突,此刻更是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乔小南得意地看着宁月说:“你不是嫌老子挣不来钱吗?”他指了指高压线说:“看见没?这就是钱!” “乔小南,你娘的腿,半夜三更,你有病吧?”
“你娘们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这不是钱是什么?”乔小南气呼呼地说。 宁月咽了口唾沫:“乔小南,你拿些破铁丝搁家里算怎么回事?” “铁丝?”乔小南瞪着宁月没好气地说,“你睁眼好好看看,是铁丝吗?” “我知道是高压线,跟铁丝有啥区别!” “有啥区别?区别大了去啦!”乔小南歪斜着嘴角说,“看清楚了,这不是铁丝,是铝线!” “弄些高压线回来干啥?” “卖啊!” 宁月撇撇嘴:“谁要!”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一点不假,这东西老值钱了。” “值钱?我咋没看出来。” 乔小南叹息道:“跟你讲话咋这么累呢!卖了它不是钱吗?” “能值多少钱啊?” “这些起码得这个数。”乔小南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
乔小南摇头。
“一千?”她问,接着又否定说,“不会吧?” 乔小南点头:“猜对啦!”他向宁月伸出大拇指。 “啊!这么值钱?”
“嗯。”乔小南答,他扭头神秘地对宁月说,“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 爹妈!”
宁月盯着乔小南,忽然想明白了啥似的,她悄悄说道:“该不是你偷的吧?” “嘘,小声!”乔小南瞪着宁月。 宁月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干这事?这是犯法,要坐牢的!”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偷点铝线换点钱花,犯什么法?”乔小南不愿听宁月说。 “我管不了你,你天天整吧,早晚把家给整败喽。”宁月说着进了屋。 乔小南看着面前一堆白花花的铝线,心里有一种成功感。
                                                                                         5
房卫国正在处理缺陷单。 楚杏儿站在门前咳了一声,咳声拉得很长。 房卫国抬头看见楚杏儿,手里的笔掉在桌上。
“你——”房卫国见了楚杏儿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说啥好。他坐在座位上, 愣怔地盯着楚杏儿。
楚杏儿嫣然一笑,柔声对房卫国说:“不欢迎啊?” 楚杏儿柔软的话给房卫国身上注入一股暖流。 楚杏儿见房卫国像木头样愣在那儿。她笑盈盈地走进房卫国的办公室。 楚杏儿今天穿件肉粉色露肩修身连衣裙,胸挺腰细,足蹬高跟鞋,两条匀称
的大长腿,越发显得身材高挑。 房卫国痴痴地看着楚杏儿。
“傻样,不让我坐呀!”楚杏儿把粉色小圆包往房卫国办公桌上一撂,嗔责道。
房卫国咧着嘴慌忙拉开一把椅子,抽了一张报纸垫在椅子上。 “坐,你坐。”
楚杏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 房卫国傻愣儿似的杵在一旁。 楚杏儿眉眼含笑,低声道:“坐呀,傻站着干吗?”
房卫国“哦”了一声,坐回原来的座位。他偷偷瞅了楚杏儿一眼,楚杏儿正 仰头四处张望房卫国的工作室。楚杏儿黑柔的长发顺滑地垂过肩,耳垂上戴两颗 白色珍珠耳钉,更显得楚楚动人。
楚杏儿回头看房卫国,正碰上房卫国盯着自己看,她朝房卫国甜甜一笑,房 卫国羞得慌忙去看缺陷记录单。
“为啥不找我?看不上我吗?”楚杏儿盯着房卫国问。她故意这样问,分明 是逗房卫国。
面对突然造访的楚杏儿,房卫国有点不知所措。 “我——”房卫国不知道说啥好,心里却想:明明是你楚杏儿发短信提出分
手的,却说我不找你,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 “卫国,你想甩了我,是吧?”楚杏儿问。 房卫国听了楚杏儿的话,吓了一跳:“没有啊!”他急忙辩解。 “没有?先不说我连你的人都见不上,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楚杏儿说。她声儿娇滴滴的,有桃花悠然落地的感觉。 “我——”房卫国张着嘴说了个“我”字,再不知道往下说话。 楚杏儿笑眯眯地说:“卫国,你不喜欢我是吗?” 房卫国忙向门外瞟了一眼,见没人,小声说:“喜欢呀!” “喜欢就喜欢,大声说出来,怕啥嘛!”楚杏儿大声说。她提高嗓门,故意朝着办公室门口。 房卫国慌忙站起来小声对楚杏儿说:“杏儿,小声点,这是单位,让人听见多不好啊!”
“怕什么?”楚杏儿笑嘻嘻地说。
“单位人多,让别人听见不好意思。”房卫国搓着修长的手指说。
楚杏儿白了房卫国一眼,噘着嘴撒娇道:“我就喊!”说着她张开粉嫩的嘴 巴做欲喊状。
“杏儿,别喊!”房卫国慌忙求饶。 “那你给我道歉,说句好听的,我就不喊了。你如果不给我说好听的,我就喊,就大声喊‘房卫国我爱你’!”楚杏儿笑着恐吓房卫国说。 房卫国双手合十,央求道:“杏儿,别闹了,我错了,对不起!” 楚杏儿撇撇嘴:“就这些?” “还说什么?”房卫国木讷地望着楚杏儿说。 “再不说,我喊了。”楚杏儿说罢,侧脸又作欲喊状。 房卫国急了:“杏儿,我爱你。” 楚杏儿微微扬头:“没听见,大声点!”
…… 房卫国和楚杏儿两人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