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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淘金汉说许仙

   
  张白白特别善于说废话。他经常跑到鲁希希的单间里去,坐在她的沙发里找她说话。他说:其实,人们劳碌奔波为了钱,没多大意思。我淘金,淘金,淘到了一桶金,也没有啥意思。我是爱情至上主义者,唯美主义者。
  这个张白白!这个农民!
  听了他的话,鲁希希无动于衷。这时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慢悠悠地说:是吗?没感觉。
  她越说没感觉,张白白就越是说些没感觉的话。
  哥,女人为什么矜持?为什么总爱理不理人似的?只要一有空,张白白就问我,就向我讨教。
  我说:这啊,这是因为女人要时刻抵御男人的种种勾引,以及五花八门的圈套。男人们为了得到女人,嘴特别甜,总是逗她,撩她,还有金钱引诱,拿各种好处去吸引她,收买她,各种手段,无所不为。女人的矜持就是女人的盾牌。这样子,她才能辩别真伪,才能保持温柔、娇嫩的贞洁。懂不懂?一旦她们看准了目标,要向你进攻时,她会变成倾心爱慕你的样子,令你神魂颠倒……
  哟哟哟,火哥哥,想不到你懂的真多。张白白,这个农民说。他好像是夸奖我,又好像是讽刺我,我不过是说了大实话嘛。
  张白白特别善于说废话。
  他说:我很惊奇的是,怎么会有两个洞正好精确地开在猫的双眼所在的那两片毛里。你看鲁希希,是猫眼是猫眼是吗?他还说:大自然把一切都安排得那么美好,当一个孩子呱呱堕地时,恰好就有一位母亲照料他!
  张白白还会扯横皮。有一次他进了一家糕点商店,他要了一块蛋糕,但他立刻又把它退了,并且又要了一杯酒。他喝了酒之后,没有付钱就准备离开。女服务员叫住了她。张白白问。你想干什么?女服务员说。你没有付这杯酒钱。但我已经用那块蛋糕换了酒呀。张白白回答。那,那你也没有付那块蛋糕的钱呀,女服务员说。但我也没有吃那块蛋糕哇。女服务员不吱声了。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张白白说:其实,很多婚姻之所以不幸,都是因为中间环节出了问题,夫发二人作了纠缠不清的灵与肉的交换。是吗?你这农民,你在诡辩!鲁希希不服。你能不能给我完整地讲一个爱情故事,一个最令人难忘的有爱情故事?
  可以呀。那要看你爱听不爱听。
  我爱听。我对你这个人没感觉。但对你讲的故事,说的话,还是蛮有感觉的。鲁希希穿着薄如蚕丝的短裤。她圆睁杏眼,目光是赤裸的放肆的,甚至是挑衅的。她酥胸半露,她的语气颤颤的撒着娇。她可以在他面前使点小特权。她知道他不敢动她。
  张白白说:传说修炼千年的白娘子因恋爱许仙而被永镇雷峰塔下。雷锋塔倒塌之后,白娘子逃跑了,繁殖了许许多多妖妖娆娆的小白蛇,遍布于全国城乡各地。这是中国特色的现代版神话。不过,大约不出三年五载,善于创造历史的韩国人又会跑出来说,白娘子是在他们那儿土生土长的。因为端午节早已被他们整成了他们的世界遗产。到那时,我们也只能摊开双手,裂开嘴巴苦笑。
  法海和尚自己得不到白娘子,就把人家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下,这是要不得的。这是嫉妒。
  张白白说:我觉得许仙这种男人的心灵是挺肮脏的,你想想,假如我是许仙,我明明知道白娘子爱我,并且为我怀上了一个小男孩,但我还是忍心害死了白娘子。我是很毒狠的,我的怀里偷偷地藏着法海送给我的钵盂。我很阴险。我从法海那里回到家,白娘子坐在屋里,喃喃地骂法海说:你不该挑拨我丈夫和我做冤家。可怜的白娘子,她至死还蒙在鼓里,她不知道我这时正朝她下毒手,对她搞突然袭击,这时我趁白娘子不注意,从怀里掏出钵盂朝她头上一罩,尽用平生气力按纳住,不见了女子之形,随着钵盂慢慢地按下,我不松手,紧紧地按住,只听得白娘子在钵盂内说:“和你做了几年夫妻,好没一些儿人情,略放一放!”然而,我真是狼心狗肺,我不松手,不松手,就是不松手,枉送了白娘子性命,辜负了白娘子一片痴情。真叫普天下有情人放声痛哭……
  张白白讲到这里,希望鲁希希放声痛哭。这样张白白就可以亲吻她,抚摸她,她举起粉拳打他,让她骂道:该死的!该死的!打死你!打死你!不许你摸我!不许你摸我。你摸我,我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唔唔唔……你太不要脸了!
  可是,这时鲁希希还是不动声色,她以俏皮的语调问张白白:那么,你到底是不是许仙呢?你看见了白娘子这样的美人,会不会动心呢?
  我会呀!假如我是许仙,我会爱上白娘子的。
  是吗?鲁希希的双眸瞥了张白白一眼,火辣辣的,如同流星闪烁,一闪而过。这样吧,只当你是许仙,我是白娘子,我要看你如何爱我。
  行啊。张白白说。
  那么,我要考考你,看你能不能把白娘子的传说完整地、一字不漏地讲一遍!鲁希希说。
  可以呀!张白白说。
  那是宋朝一个清明节,家住杭州的二十二岁的男子也就是我许仙,告别姐姐和姐夫,到保叔塔烧香。烧完香后,坐船回涌金门,在船中遇到白娘子和丫环青青,并且互相认识了。因为天雨,我到三桥街找熟人借了一把雨伞回家,路上又遇到白娘子,两人共伞走了一截,我将伞借给了她。第二天,我上班时还想念白娘子,我就找了个由头请假到白娘子家去,白娘子和青青盛情款待了我,请我喝茶饮酒。白娘子说雨伞别人借走了,要我第三天来拿。到了第三天,我又去白娘子家取伞,白娘子这才表白心事,愿意嫁给我为妻。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白娘子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五十两银子给我许仙,这说明经济是基础。我将这五十两银子交给姐姐和姐夫,请他们为我操办婚事。想不到这银子来路不明,姐夫认出这银子是官府正在追查的脏款。库府内的五十两银子不翼而飞。可怜啦,我许仙,还没有捞到白娘子,白娘子也没有挨到我一指头,我许仙一下子被官府捉去了,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过堂的时候,我就实话实说,说是白娘子给的,白娘子住在箭桥双茶坊巷口。官府去了一群公差去拿人,经过一番周折,好不容易发现了如花似玉穿着白服的美貌娘子,却不敢捉她。后来,还是一个酒鬼喝了酒用空坛子打去,众人发现白娘子坐的地方,是个空账子,白娘子不见了,出现了明晃晃一堆银子。公差们将银子拿着回复官府,官府赏了我的姐夫五十两银子,但判我流放牢城营做苦工。牢城营在苏州,我的姐夫出了钱,作为我的盘缠,同时写了两封信,请监狱长和苏州吉利桥旅馆的老板照顾我。劳改期满后,我在吉利桥旅馆住下,白娘子不避艰险,不怕困难,带着青青坐着花轿来找我。重逢之后,我不让她进屋。我埋怨白娘子,害我吃了官司。白娘子圆谎,说得天衣无缝。后来采取欲擒故纵之计,声称要离去,引起旅馆老板同情,留她住下。白娘子花钱,买通旅馆老板的老板娘,要她替自己说话。老板娘劝老板与我许仙说合,选定日子成亲。到了日子,白娘子又取出银两,央求老板置办嫁妆,结亲拜堂之后,我与她共入洞房,喜得我如遇神仙,捉定了白娘子不肯放。从此之后,两人如胶似漆,终日在旅馆快乐昏迷缠绵不尽。到了第二年的二月半,我去卧佛室看卧佛,遇到了终南山道人,道人说我被妖怪缠住了,给了我一道符,要我三更时烧,另一道符放在我的头发里。我照道人的话做,不料被白娘子发现,夺过符来烧掉,逢凶化吉。白娘子要我带她到卧佛寺去对质,白娘子吞吃了卧佛寺道人的符书,平安无事,众人都笑话道士。白娘子还与道士斗法,道士被吊在空中,白娘子喷了一口气,才被放下来。到了四月初,又要到承天寺去做佛会,白娘子给我穿戴一新,又给我一把带扇坠的扇子,让我去承天寺。想不到苏州的官府又丢失了五千贯金珠细软,派了五六个公差在承天寺来盘查。查到了我身上,发现我身上的穿戴和手里的扇子都是失窃之物,于是又把我抓到了苏州府。我在公堂上如实供出白娘子,州官命人与我一起去捉拿白娘子和丫环,想不到这两个妇人已金蝉脱壳,公差只得捉了旅馆老板,与我关在一起。众人都说是白娘子作怪。姐夫又托人说情花钱帮我说情,州官将我发配到镇江去,姐夫委托镇江商人李员外关照我许仙。这时,苏州官府的五千贯金珠宝贝失而复得,于是官府减轻了我的罪。我到镇江以后,李员外聘用我当药铺主管。端午节前夕,我在屋檐下走夜路,楼上有妇人将熨斗播灰,撒到我的头上,我抬头一看,却原来是白娘子。白娘子向我赔不是,我发怒,怪白娘子害我吃了两场官司。我问白娘子是不是妖怪?白娘子说明原委。她同青青一路追随到镇江来,只求夫妇团圆。我被白娘子说服。就留在白娘子这里过夜。端午节,白娘子饮了雄黄酒,现出蟒蛇真身,吓死了我。白娘子与丫环一起去嵩山盗仙草救活了我。后来,我与这两个妇人搬家,搬到李员外家。李员外见白娘子美貌,设计奸淫她。但是,李员外不见她如花似玉体态,只见房中蟠着一条吊桶来粗的大白蛇,两眼似一盏灯,放出金光,李员外吓得昏死过去。白娘子怕李员外说出真相,就对我说李员外调戏她,被她推倒。白娘子说,我们不如自己开一个药铺,免得寄人篱下受欺负。于是,由白娘子出钱,叫邻人去镇江渡口码头租了房子开药铺。
  临近七月半,金山寺一和尚到药铺来,找我化缘,我给了他一块好香。白娘子骂道:你这杀才,把那一块香给那贼秃子去换酒肉吃!和尚要我到金山寺去。临去之前,白娘子嘱咐我不要同金山寺方丈接近,要我快去快回。但是我记不住妻子的话,我与金山寺法海和尚打得火热。白娘子和丫环青青乘船赶到金山寺劝阻我。但是法海迫害白蛇和青蛇,这两个妇人只得沉入水底逃走。过了好久,我遇赦回家,没想到白蛇和青蛇又寻到我姐夫家,住在姐夫家里。等着我回来。我一见白娘子,好感动好感动。但是到了夜晚,我又不敢拢白娘子的身,怕她是妖怪,是白蛇。白娘子骂我不识好歹,青青在一旁劝我与白娘子同床共枕。我只是叫苦。我的姐姐听见夫妇二人吵架,就叫姐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姐夫发现一条吊桶来大的白蛇睡在床上,伸头在天窗乘凉,鳞甲放出白光来,照得房内如同白日,吓得掉头就走。当晚,我躲在姐姐房里,不敢出来。第二天,我的姐夫对我说,赤山埠的张成欠我一千贯钱,你且到他家去住。白娘子知道以后,不许我去。白娘子说我已有身孕,是你下的种。我不顾不管,我到赤山埠去找张成,但是我将银票失落了,走投无路,正准备跳江自杀,忽然法海和尚来了,法海和尚告诉我,白娘子是西湖洞桥中千年修炼的白蛇,青青是西湖内第三桥下潭内千年成气的青鱼。法海交给我一个钵盂,要我回家,趁白娘子不备,将她罩住。我听了法海的话,朝她下了毒手,用钵盂罩住了她,后来,法海将她镇压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听到这里,鲁希希已经泣不成声,她极其怨恨地盯了张白白一眼,张白白不知所措。
  可惜,张白白不懂得这一点。
  这时,鲁希希嚎陶大哭,她骂道:许仙呀!张白白呀!你还是人不是人?人家白娘子对你那么好,但就那么狠心!那么忍心!……唔唔唔……鲁希希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搞得他张白白不知所措。他说:我不是许仙,我是张白白………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是你们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鲁希希咬牙切齿地痛骂,痛哭,没完没了……
  后来,后来呢,声音渐渐小了,我也不知道他们闹了多久……其实张白白给鲁希希讲叙白蛇青蛇的故事,讲完之后,他就把人家鲁希希给弄了。弄了人家之后,还图嘴巴快活,又偷偷给我打电话说鲁希希格格格的欢笑真好听。说鲁希希的眼睛中充满笑意,说鲁希希自愿爬到他的床里,说鲁希希要张白白胸脯朝下,背朝上,说鲁希希就骑在他的腰际替他按摩。说他轻轻地抚摸鲁希希的头发,两人开始轻轻地接吻。鲁希希忽然说了一句粗话:意思是许仙许仙快来弄我。鲁希希连说了三遍之后,哈哈大笑,拂去脸上的头发,又说了一遍。等到张白白明白了她的暗示之后,张白白觉得很荒唐。张白白这时听鲁希希摆布。他说鲁希希不再是那个端庄稳重的鲁希希了,她眼神直勾勾的。头发中分,散落两边,包着她惨白的脸。她很激动,她散发出一种妖艳的美。她得意洋洋地俯视着她身下的男人,如同发现猎物的女豹,眼眉精光。鲁希希说:许仙跟白蛇之间鱼水和谐,一定是肉体的绝配,这种绝配是不多的,因此,他们才千年等一回,天上人间闹个不休。来吧!这就来?张白白还在迟疑。
  来吧。鲁希希的语气十分急迫。那是种不由分说的声音。那是命令。张白白猛然扯开她的睡衣,睡衣一分为二,两只圆溜溜的乳房从襟口露出来,浑圆而有弹性。张白白进入了鲁希希的身体,如同跳进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未知世界。张白白得逞了,他开着本田车跟我们一起到处游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说鲁希希在他身子底下,无可奈何地摇头。她是女人,她没想到张白白是如此地粗鲁,女人终究是被动的,她需要男人适度,才能臻于成熟。不一会儿,鲁希希的情欲被燃起。她呻吟着,声音颤抖、兴奋,从短促到悠长,她开始还叫没感觉,没感觉,后来她就不停地啊哈……嗯……啊哈……仿佛潜藏在她温润湿柔的肉体里面的欢乐之蕾被触动了。她丰满洁白的臂部在扭动,她的睡衣布料细薄透明,她挥舞着粉拳,不要啊,不要啊,放开我……她愈陷愈深,终于,在悠长尖厉的叫声中达到顶点。不过,她的身体仍然在微微震颤,张白白为鲁希希多姿多彩的丰饶变化所感动,所惊艳。
  有感觉没有?张白白问鲁希希。
  鲁希希脸一红,别过头去,不理睬他。鲁希希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肥白乳房,欢乐的快感,余韵犹存……火哥哥,我不想再听了。巩莉莉说。鲁希希把自己与张白白做那事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她。我老婆在听完了张白白与鲁希希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之后,快步走到我的身边,用嘴色掀开我的双唇,死命地吻我,亲我,我抱着她丰满而颤抖的身体,不停地抚摸。我于恐惧中颤栗,在颤栗中恐惧。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一的优点是心口一致。正当我把我心里的话,大声地喊出来了,与我同床共枕的巩莉莉听见了,她非常乖觉。她早晨起床,捧着我的脸亲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舒展她那优雅的四肢,那四肢都很光滑,茁壮,白皙。她说:火哥哥,你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我早就知道我是石女,我是一个石女,我早就知道的。中国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封建王朝统治的国家,虽说封建王朝被推翻都快一百年了,但由于历史的惯性,不知不觉中,有些人仍然形成了一种“没有快感也要叫”的太监作派和太监声调,这是不对的,要不得的。我讨厌你这样叫,这是装腔作势。火哥哥,你又不是皇宫的太监,你跟我过夫妻生活有困难,这一刻,你装什么装,叫什么叫?没有必要嘛!明天天亮之后,你快带我去医院找医生看病好不好?火哥哥,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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