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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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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幸福那一刻

作者:何衍惠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767      更新:2014-12-09

文/何衍惠

        幸福的感觉总是在平淡之中,平淡得连自己都不觉得那是幸福。
        山脊上,松树下,一个挑柴少年正坐在山石上歇脚,看满山青翠,揽一缕清风,舒全身疲惫,那感觉好极了。再走一程,来到山溪边,放下担子,俯下身子,像做俯卧撑一样把嘴巴贴入水里,一次喝个过,那感觉妙极了——那就是几十年前的我。现在没这种感觉了,因为用煤气了,不用砍柴了,因为被教育得很讲卫生了,所以没勇气去喝山溪水了——那些曾经的感觉真的没有了。
       初夏的夜晚,月黑风高,二三个小家伙深一脚浅一脚来到菜园地,这摸摸,那摸摸,终于摸到一个大金瓜。马上摘下,鬼鬼祟祟抱回其中一人家里(早已算好这家大人这晚要出去),其他人分别回家拿东西,有的拿来油盐配料,有的拿来米,手忙脚乱,弄了个金瓜炒饭。那番享受真的没得说了。那年头还没包产到户,那时间正是青黄不接,饿得慌哟。那时还偷麦豆,黄昏钻进二、三尺高麦豆地,在天色朦胧之时,摘下豆荚,藏在兜里,一会天全黑下来,就回去,定于谁家又弄个豆炒饭。那时肚子饿呀,吃着那炒饭,真是香啊。
        有时在山上看见小松树干有小黄蜂窝,几个小伙伴马上抓起地上的那种黄豆般细的小石子,疯狂地向蜂窝砸去,经过十多分钟的搏斗,终于把所有的黄蜂赶走,取下蜂窝,吃其蛹。还有一种方法是用火来驱赶黄蜂。不过用什么方法都有风险,偶尔也会被蜇几针。但不会特别痛。我们摘的都是那种小黄蜂的窝,不是那种地蜂,大黄蜂,这类蜂针极毒,惹不得。但我也捅过一回,头被蜇了几针,卧床挨痛,要用黄泥浆来敷头,折磨了几天才好 。
       八九月到山上寻摘山稔(学名叫桃金娘),满山找,边吃边找,吃不完就用袋子装着给家里人吃。吃多了 ,走累了,就到湖里,水库边游泳。野外还摘过乌泡子、金樱子、桑椹等。
        最有意思的是捉泥鳅。秋收之后,天气变冷了,河渠不用起灌溉作用了,源头上已不给供水了,在渠底没水但还没有完全变硬的时候,当你用手翻开湿泥土,你会发现有泥鳅在蠕动,这时你就很容易捉住它。
       下午放学后,去戽鱼也有意思。戽鱼,用盆戽干水沟或河塘里的水以取鱼。我们下午上二节课就放学,天还早着呢,尤其是夏天,经常会去小溪上捉鱼。我们先在小溪找一个水流平缓比较窄小的地方筑坝,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下一段大概十来米小河里的水用脸盆戽走,等到水很少了,迅速地捉鱼,也可以用簸箕来捞鱼虾。这是一场紧张的战斗,速度要快,因为时间久了,用泥土筑的小堤顶不住越储越多的水量,就会决堤。一旦决堤,你还没开始捉到鱼,那就会前功尽弃。但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为捉到的那一二碗小鱼小虾而欢呼雀跃,有时候还会捉到塘虱或者是大鲫鱼,那是特大收获了。
        如果是较大一点的水塘,我们就用戽斗来戽水。用这种工具戽水很讲技巧,必须由二个人扯着戽斗两边的绳子,同时用边把水提起并往外倒掉,然后戽斗还要在绳子的牵扯下,利用惯性退回水塘,戽斗口朝下,顺势又提起一桶水,往外倒,如此不断循环,直至把塘水戽干。
       时过境迁,蓦然回首,会发现好多精彩,尽在平淡中。你若认真梳理一下人生,最幸福的真的不是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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