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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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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粤韵悠扬着

作者:曾燕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499      更新:2013-12-15
文/曾燕

  冬日的早晨,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会城的公园、广场,到处是运动的人群,也有一些人在大榕树下,或在广场边摆开乐器家伙,三五个一丛,十来个一群围成一个人气小舞台,没有布景,也不化妆,男女摇身变成花旦文武在麦克风前一站,亮起那嗓子唱起来,旁若无人地投入到曲中角色中,神情中或庄重凝重,或诙谐俏皮,路人被吸引过来驻足观看,有的观众还和着节拍哼着烂熟于心的曲子,完全沉浸在曲中的人物情感宣染中:血战沙场、宫廷皇室、乡野情爱,只顾自娱自乐,哪管它字正腔圆,曲内曲外皆忘情。这让我自然回味早些年,作为老广在北京撞上一个音乐大餐,最重要的是有广东音乐这道大菜……
那是在北京的冬日,阳光软绵绵的总提不起劲儿。寒风难挡饮茶的诱惑,肥大的羽绒大衣一裹,到前门瞎逛。见箭楼右侧开了座“老舍茶馆”,入内往八仙桌旁一坐,盖碗热茶把北风吹僵了的手暖得温软。小舞台上扬琴居中,二胡、琵琶、大阮、中阮、笛子、高胡两旁摆开,一幅“冬梅艳香”大扇面作舞台背景,整个茶馆充盈在一片融融的暖雪与幽幽的梅香里。丝弦乍响,清泉、月色、风摆荷花、渔舟晚唱都涌进这古色古香的茶馆里来了,时而轻松抒缓,时而忧郁哀怨,忽而又热烈高昂、欢腾豪放。一碗热茶下肚,心就再也捂不住了,北京真是个文化城,饮茶不吃虾饺、肠粉、糯米鸡,品曲艺点心,好!
  一曲优美苍凉的《二泉映月》将人们引入一个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意境,好像赞美“二泉”的月色,又像是演奏者借阿炳的乐曲抒发自己坎坷生活的哀怨。它含蓄、深情的旋律,如泣如诉、如悲似怨。时而低沉委婉,时而激越高亢的音调,抒发了他对艺术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位57岁的演奏者刘俊滨,北京老舍茶馆编钟乐队队长、艺术指导,阿炳、刘天华的乐曲《二泉映月》、《光明行》是他在“老舍茶馆”的保留曲目,他享有“民间阿炳”之称。
  由小而大、由疏而密的清凉雨点在芭蕉仙子怀里跳舞的《雨打芭蕉》。让人在顿挫激扬的节奏里感受到一颗透明的心在绿丛中跳着,默默地滋润着郁郁的蕉林。一位身穿旗袍,手提一把精致黄铜壶的女侍应为我加满了茶碗。捧起那碗慢慢渗出幽香的热茶,肺腑内荡起山岚的清气。神思跳进夕阳西下,百鸟归巢的动人画面,这《鸟投林》与故乡被绿水抱着的枝横交错的大榕树里白鹤、灰鹤昼夜交更的舌噪,争巢时的翅膀扑凌相伴奏,互为画面:暮色里,自远而近飞回忙了一天的昼鸟,在“鸟的天堂”上空觅巢盘旋。乐曲到渐快处忽然出现一阵鸟鸣,长音驾着鸟儿滑翔纷纷投入林中,夜鸟还赖着不肯让巢,争巢声浪摇落一地树叶。稍顷,千只夜鸟潜入夜空,昼鸟安然入巢,林中渐渐进入安静。当乐曲由慢进入曲终时,静静夜空,突然响起一声鸟叫,一只小鸟不肯入睡,还在说话……前桌那群身穿校服的中学生顿时止住了吱喳,凝神于声乐的画面中,被鸟带到遥远的南方。看完表演我到后台问刘俊滨老人,乍这里的广东音乐比其他地方的清亮。他笑着向我解释:广东音乐原以扬琴、秦琴、三弦、横箫配乐,但不足以表现热烈、明快的南国风情。现在加了高胡主奏、大阮、中阮后节奏变得高亢、雄浑,变化多姿,特别是高胡音色高亮、明净,使广东音乐更为优美、响亮,振人心肺。嘿嘿,难怪我有回到家乡的感觉,音乐暖呵。在这个闻名中外的茶馆品香茗、赏音乐、读音乐后面感人故事,实在过瘾。
当我穿行于北国,聆听飞扬在北京天空上的南国乐韵,倍感亲切。在京半年,若是没课,总爱游走于胡同四合院之间看看北京的民间生活,偶然见大爷大叔大妈亚姨会聊上几句,而眼睛却总在搜索着什么,同家乡粤地相比好像少了点的民间乐韵之音,看不到京曲的私伙局在广场边或公园里自然摆开,忘情地吼叫。这也许是因为京剧高雅一点吧,挑在正规场所如茶楼酒馆或戏曲舞台才开唱,不错,他们够专业,也够精致的,但普及性不强,少了些遍地开花的土特产味道。为什么老说京曲式微,要救救京曲。你想如果有那么一班为数众多,分布很广的发烧友,自发自愿在广场、公园里管它有没有人欣赏也自得自乐地唱,发自肺腑的吼,看它还式微不?沉思间,耳畔响起铿锵有力的乐曲: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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