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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卫之美

作者:周玉柳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3207      更新:2013-10-12
文/周玉柳

刘卫中短篇小说集《纸日子泥日子》既具女性阴柔之美,又具男性阳刚之气,虽以爱情、婚姻、家庭为主线,但又巧妙地和一些重大事件或者乡土风俗结合起来,故事简洁而有跌宕,人物单纯而有性格,结构凝练而有突兀,语言优美而有方言。因此不能不说,是一部好作品,一部力作。
善于展现人性之美。人性即人的性质,既有普遍性,又有差异性。差异性决定了人的命运,也是人的特殊性,是小说人物形象最有魅力的部分。总的来说,刘卫善于把握人物形象的个性特征。《杜鹃》写的是杜鹃的爱情、婚姻、家庭,她漂亮、温柔、听话,人见人爱。经历了多次相亲后,她又回到起点,和堂嫂介绍的陆刚结了婚。要说他们两人有多深的感情吗,好像没有;要说没有感情吗,也有一点点。属于那种不咸不淡的那种。结婚后,杜鹃一改少女情怀,如雷梅苔丝般认真为人妻为人媳了,洗衣做饭晒扫,样样学着做;对婆婆的“苛求”,她忍,对生活中出现的误解,她忍。她丈夫因公负伤、生命垂危之际,她整晚守候,悉心照料,无怨无悔,呈现出女性的光芒。然而,当人们将责任归咎与她,并说她是灾星,把她当作木偶,任道士摆布,让她成为巫医文化愚弄对象,她接受不了,骨子里的反抗意识膨胀,在仪式完成了后,她逃离了家,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就连作者也不知道。接受摆布,是为了陆刚,逃跑则是彰显抗逆。这样,杜鹃的形象就提升了,审美的价值也得到了升华。
善于描述偶然性。美学大师陈望衡认为,人的生活充满偶然性,是偶然性决定人的命运。刘卫的作品、刘卫的人物,刘卫的故事,大多充满偶然性,将偶然性连缀起来,构成一个个场景,就是小说。《黑影》最集中体现了刘卫驾驭偶然性的能力。胡桃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在无名河畔认识了单教授,爱上了地质,考上了地质学校,没有成为单教授的研究生,却意外地成了他的儿媳,生下一个男孩。单教授被派往某地科考,恰好是胡桃家乡,胡桃提出回家,于是全家去胡桃家走访。那个在人们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发生泥石流的小地方,突然发生泥石流,夺走了胡桃的丈夫、父母、婆婆还有正哺乳的孩儿。刘卫将这些偶然性连缀起来,构成了一幅震撼心灵的立体画卷,让人砰然动容落泪。国土资源部曾经安排她到汶川写生,单位批给她事假,让她在汶川等地待了一段时间,使她有幸参与并见证了汶川地震救灾。小说《黑影》就是从一个侧面对汶川地震这一巨大灾害的描述,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刘卫的良善与创作的功力。
善于驾驭结构。很多人写小说,不知道怎么开头,也不知道怎么结尾,开头和结尾在刘卫则是拿手好戏。她的小说的开头,往往破空而来,开门见山,像摄像镜头定格某一瞬间,吸引读者的好奇心。《纠纷》开篇:“我与村支书王品民面和心不和。”直奔矛盾,引人刨根究底;《建新房》提笔就写:“朦胧的月光淡淡地从木格子窗透进来。”美景烘托,让人不能不一探究竟;《一锅绿豆粥》:“银健康把一碗绿豆粥倒进肚子,丢下碗”,直接描述人物,让人不能不关注人物的命运;《黑影》:“不知道怎样才能将这个鬼天气描述好。”将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这么不经意间拉了出来。
刘卫小说的结尾常常戛然而止,意犹未尽,耐人寻味。《杜鹃》:“银亮的牵挂越来越深。”杜鹃的命运究竟怎么样发展,让人牵挂。《黑影》最后胡桃理解了教授,要他接回爱他的学生,作为第一人称胡桃的丈夫的灵魂飞升,看上去结果很好,但是灾难后真正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受灾者的命运牵动着读者的心。《纸日子泥日子》结尾是:“她希望泥日子里最终照亮的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脸上皱巴巴的笑容。”一个女人追求美好爱情,最终被爱所伤,不得不改变自己,平淡于流俗,令人惋惜与深思。
当然,刘卫小说亦非尽美矣,尽善矣。题材尚不宽泛,有些作品为应景之作。抓到什么题材写什么题材,这是不好的习惯。期待她拓宽视野,再出佳作。



作家简介:周玉柳,领导艺术研究专家、曾国藩、左宗棠研究专家、文学批评家,湖南新邵坪上镇人。湖南师大毕业后,从事教育、机关工作,先后在邵阳市九中、粮食干部学校、原西区组织部、原市政府研究室、市政府办工作,曾为三任市长文字秘书,现为邵阳市地方志办公室党组成员、副主任。主要社会职务: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邵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邵阳市魏源文化艺术研究院副理事长、副院长,邵阳年鉴社副社长,邵阳文库副总纂;主要成果:著有《向曾国藩学领导艺术》、《秒杀》、《左宗棠绝活》三部专著,发表各类论文、散文、杂文、诗歌上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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