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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层感情

作者:黄素琴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4000      更新:2014-12-23
      
文/黄素琴    

  早上在路口等车,一个中年男子用自行拖车载着满满的花草从龙翔路拐过来,车上的花草很茂盛,有一大盆金钱树,恰好是昨天我想要买的,后来因为卖的有点贵,没有买成。这个老板会卖多少钱呢?我正这么想着,花车停下来了――呃,上坡了,他骑不动,这坡有点陡,肯定踩不上去的,要有人推呢。我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在心里跟他说。
他下来了,向我和站在我旁边的小伙子扫了一眼。小伙子穿件白衬衣,黑色西裤,手里拿个文件夹,站在哪儿似乎在等人,显然是路边那家银行的职员。我看了小伙子一眼,小伙子只出神地看着路的那边,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跟前这个花车。
  他走开了,回到龙翔大道,向路的南边走去。路在整修,不远处有几个环卫工人正在清扫人行道上的淤泥,我看见他走近他们,手比划着,一位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很壮实的样子――咦,他在请求帮忙,他需要路人搭一把手才能把车推上坡去!
  我看清楚那位大姐的脸了,是一张银盘似的大脸,圆润有光泽,表情平和,带一点点天赋的喜悦之色。应该是一个很坦然、很开朗的女人。我突然感到,这种女人很幸福,对,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我很想跟她搭讪,你看,她也有我的年龄了,身体很棒,整天在太阳下劳作,皮肤还是白晰的。其实,好肤色不是用什么霜抹出来的,也不是做什么“非梳”做出来的,是好心情滋养出来的,这就是貌从心生。眼前的她,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没有知性优雅的气质,在这车水马龙的路口,幸福却那么真实的写在她的脸上。
她在花车后面使劲推,男人骑在车上使命踩,很快他们把花车弄上了坡,女人放了手,回头走了,没有看见那男人回头,只听他说“谢谢呵”。女人走了,回到她的岗位去了,我等的车还没有来,我旁边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我孤伶伶的站在那儿呆看着他们各自走开。
  车来了,我问司机,那男人为什么不叫我或那个小伙子搭把手,我们就近在几米远!
  司机说:“很好懂啊,阶级感情嘛”。
  哦,这个――我是应该懂的。阶级,不完全是文革期间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阶级斗争”吧?
  司机又解释说:“不是,阶是台阶的阶,级是级别的级,说社会层次比较好理解吧。”
  这回真的好理解了。上班前经过上司办公室,几个相同级别的人聚在那里又说又笑,如果你不识相撞进去,不管你是他们的上司还是下级,那热烈的气氛都一定会因你而终。再经过工作人员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下属,“滴滴”声不断,笑声也不断,很显然,他们都早早到了办公室,已在群聊中。他们都是本单位招聘的新人,一来报到就建了一个QQ群,有好消息――分享,有黄色笑话――共享,有哪位被不公平――骂声齐响。
  下班,某同学荣升请吃升官饭,路远迟到了,推门一看,从政的坐一边,经商的坐了另一边,中间两个位子,大边是新上任的领导,小边坐着“老婆”和孩子数量最多、财产数额最大的私企老板。他们当初和我们朝夕相处时,都是按高矮编上学号安排座位的。饭后,同学们又分了十多个不同层次、不同行业的合影,最后,有人提议开车来的照一张、坐车来的照一张!话音刚落,坐车来的同学说要去赶车不照了,只留下开车来的同学照了一张。回想起来,坐车来的同学虽然没有合照,但每个人的心里,却有了一张永远无法冲洗的照片。
  细想这分层的感情,犹如千层糕一层一层的压在了一起,粘合他们的是社会共同理想和社会管理制度,阶层分得越细,粘合的难度就越高,管理的难度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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