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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米罗的画(外一篇)

作者:顾艳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12543      更新:2015-10-04

       早在1995年5月,我就看过米罗画展在上海的展出。米罗的画引起了很多人兴趣,因为它天真烂漫、风趣幽默、简约丰富、浪漫高雅。走近它,就是不懂画的门外汉,也会被画上的童真着迷。然而六十多年前,米罗的画第一次来中国却遭遇了读者的抵制。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样的画没什么意思,现在却不但被中国读者接受,而且还在中国走红了起来。真是时代不同了,人的思想情感和审美眼光也不同了。
       现代人走进米罗的绘画世界,仿佛就走出了沉重的现实世界。因为米罗的画是一片真正的乐土,那里是轻松、自由、飘逸的色彩;那里没有暴风骤雨,没有危险与不安的征兆。一切现实的疯狂与悲哀,被同化成和平的符号。我喜欢米罗的画,它像一把纤细的线轻松地将我带入宇宙与星星之中,让我的心灵纯粹得只有精神的胚芽。那胚芽在潺潺不息的心海里,触摸到一个永不枯竭的海,和一个童心铸造的永不衰老的魂。
       所以,米罗的世界没有疆界,他是西班牙的种子,却带着东方的精神。他最喜欢中国孔子的:“性相近,习相远。”他的一些随意而看不出规律的线和点,就像不小心被人碰翻了色碟,色彩泼溅到白纸上,形成了怪诞的图象,让我想入非非。比如有些粗细不等的线条,我会想象着中国书法中的龙飞凤舞,以及稚憨拙朴的童书。那是中国式的意境,但我又很难确定他图象的涵义。我只能从他的笔触和构图中感觉着他。他是那样的随意,不受任何束缚,自然而然地流泻着,喷吐着,不拘形式,没有定规,如天马行空,如喷泉四溢。
       米罗是进入了一种自由状态的创作,这是令人羡慕的创作状态。这样的创作状态,使一切刻意的矫饰相形见拙。无论那些抽象的线条,抑或是色彩,米罗给我的感觉都是中国式的古老的审美习惯。仿佛闯入禅境,我在无法丈量的蓝色空间里,被一条游动的线牵引着。它单纯、简捷,所有人性中的复杂层面,都被平淡无奇的蓝色消解了。生命的纯洁,原来只是一条单纯、简捷的线啊!
       于是在自由和自然的环境氛围中,天真浪漫就是米罗的主要特色。他的画具有童真的眼睛,那些睁得很大眼睛的孩子,烂漫的目光好奇地望着这个神秘的世界。这个神秘的世界让我们抚摩到大师超凡的心灵,是那样地站在自然之中完成一个完整独立的自然。


莫奈的睡莲


       在西方印象派画家中,我除了喜欢隐居在法国埃克斯昂普罗旺斯的塞尚;还喜欢出自贫苦家庭、对美术有着无法抗拒的爱好、青年时代因无钱给重病的妻子治疗、曾试图沉海自杀的莫奈。莫奈当年为了探究光与色的交互作用,对着一堆乱稻草画了三十二遍,又对着卢昂大教堂的华标画了二十遍。这与塞尚一遍又一遍地描画圣-维克多火山,用绘画将大自然分解成球体、圆锥体和圆柱体的经历很相似。他们都是印象派绘画的代表人物,在现代绘画艺术上奠定了基础。
       我手头有一本莫奈的画册,那里面除了极富盛名的《磨坊》,还有八幅《睡莲》和一幅《白睡莲》。莫奈与睡莲,似乎有着不懈的缘分。他的这些原版画,都挂在巴黎桔园博物馆。桔园博物馆两间大展厅八面墙上,挂满了八幅巨型《睡莲》。人们一进去就会感觉垂扬摇曳,湖风习习,芳香飘逸。每一幅《睡莲》,都有它自己的特点。有的水深光暗,阳光也破译不出水底的奥秘;有的清澈明净,水底世界历历在目;有的涌着白蒙蒙晨雾,飘着幽幽清风。色彩也是有的厚重,有的明快;有的浓丽华滋,有的淡泊清雅;光影交织成幅幅色彩斑斓的交响诗篇。
       莫奈的睡莲画得如此逼真,真是神了。原来莫奈在1893年,他居住的厄尔省日维尔尼村的住宅旁,买了块地皮。他要修建一座东方式的花园,并在花园中挖了一个池塘,在池塘里种上了睡莲。于是他就有了朝夕观看睡莲的机会,有了在不同光影中欣尚睡莲无穷美韵的机会。然后他把仔细入微的观察,用油彩涂到画布上,并且取得了很大成功。
       闻名遐尔的睡莲系列,是莫奈“水和阳光的纯洁的女儿”。作家巴什拉尔看到他的《白睡莲》后,为《白睡莲》写了一篇题为《白睡莲或夏日黎明的惊奇》的评论。他很欣赏莫奈,赞誉他“毕生都善于为一切落在眼前的东西增加美。”
现在我翻看着画册上的《睡莲》,想象着莫奈在日维尔尼村的苍绿中,听不到市声,看不到人群,只有睡莲清新、幽静、芳馨的情景,那情景让我在炎热的酷暑中,误以为自己凉风习习地泛舟在飘香的莲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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