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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就是天堂

作者:林仑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320      更新:2015-09-09
文/林仑
 
    暮秋之季,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凝眸着沧桑,在一派萧瑟的枯萎面前,从容地走向冬季,走向雪花缤纷的童话世界。
  一朵菊花,在围墙外的一旮旯处,从一堆干草窝里露出灿烂的笑靥,给行人一份惊喜,一份爱恋。
    风已经是那种带着冷意的簌簌声了,在枯草头上干干涩涩地鸣叫,到了菊的面颊上,却从灿黄的那朵生发出季末最动人的那爿初始心愿。
    如果不是干草丛随时节而凋谢的荒凉气象,单从一朵菊的容颜上去欣赏,人会错把秋末当春夏。
    在万木都归于荒茫之途而失去生命活力的时节里,菊,悄然怒放了。一朵小得如同一指头肚大的花,黄亮亮的小野菊,独自绽放在墙角处,给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呈奉一抹感动,也是另一种生活的体现。
    野菊,没有园艺工的精心呵护,也不奢望公园里艳羡的目光,它扎根在墙角下,用心抚摸着每一丝风的钦定,感动着一星薄尘的荫护,使它在季末的最后一刻,放飞了一世的豪情。
    菊,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腊梅的雪中傲骨,它只守候在季节更迭的这一段时光里,等待着悄悄地开,默默地去的那一刻。
    野菊最懂得世界的冷暖,既然来了,不管落脚何处,陪着时间,陪着季节,陪着自己,飞翔来世的梦想。
    一朵小黄,静静地,安守着命运的萦绕,在红尘的这一隅,自绽江湖。
    没有风水学的的指引,也不论生就的氏族贵贱,野菊的信念,只求恩谢,不求荣华。
    无论这一粒籽,是风捎带到这里的,还是被那只有缘的鸟儿丢下来的,抑或是自生自长的,菊不去打探前尘后往,怀着感恩,存着泰然,为荒芜平添一份花的娇艳。
    寂寞的云,望着不寂寞的菊,悻悻游去。时间的心声,在菊花瓣的边缘,随风起舞。菊一颦一笑间,惊艳了岁月的轮回。
    阳光在围墙头上奔走,在枯草和野菊身上同时释放些许的温暖,是对众生灵的一种安抚,同时,让万物有了被泅渡的感觉。
    每一缕菊花瓣上的期候,都还显得那么的莹亮,嫩丽,丝毫没有烦心的事。面对干枯的蒿草和疲累的季节,菊花很透明,人也跟着透明。
  磨道一样的时光,转晕了众生的眼眸,一朵野菊,在冷清的秋末冬至的接口上,引渡光阴。
    既然是野生的,就野着性子绽放,没有怀旧的心思,忘我地开着。
    节气以痛拥它,野菊以绚丽吻着这个世界。无论怎样,菊和人一样,总要在生的途中,遇上一种美丽的伤。
    不管是隔世的痛,还是今生的情,来了,就尽情地开,弄通鱼仅存几秒记忆的玄机,将每一刻的经往都视为新的开始。
    飞翔的想象放下天空,菊让身躯与灵魂一直相守到老。
    学会忘记,已是一种大风格,命运像古典的一枚羽毛,飘拂着光阴的悠远,野菊不问时间的来龙去脉,只需静静地绽开,悄悄地谢幕。
    人不能同菊相媲美,人太深的记忆使人屏蔽了许多生的美好景色。时光的尖刀,刺在人的往事和灾难里,滴血的黄昏,一直延续,滑向无穷的伤痛。
    菊的品格力量,接引着秋的凋零与涅槃,转折,浴火的阵痛在菊的身上碾轧,一个在转身中剥裂,一个在淬炼中重生。
    肩负着季节交替的重任,野菊的隐忍在时光的边缘寻找梦的中心。
    在露珠和残渣之间,菊读懂了水的晶莹,也懂得了瓦砾的本性。在这里,菊是露珠,也是残渣。
    人往往没有菊的品行,一旦放飞妄想,就忘记了初始的泥香,人间因此滋生邪念,使成长常常伴随一路的阴暗和创痕。
    野菊的一个野字就注定了在围墙外的荒草丛中立足,开花,结子。灿黄的一小团,从不试探围墙内那些 菊的宠幸。野菊喜盈盈地,一笑,就越千年。
    黄亮亮的一朵,晕开了行人对世事的洞察心眸,时空在每朵花瓣上旖旎,放花,卷起千层浪,逾越,一梦,竟获救赎。
    人的攀比心,隔空了本初很诗意的浪漫生活。仅一场梦的距离,从此,人生恍若往世。
    菊知道,今世无论落草在哪方,都是一场烟火缘,不为环境的险恶而抱憾,只求一世一刹那的放花绽动;不求撼动时月的风,不为感动季节的霜。
    但愿世间的炎凉皆归于光阴的河流,淙淙远去。从此,岁月愈久愈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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