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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 夏雨

作者:木兰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710      更新:2013-08-19
   

文/木兰

   一开始,只是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沁凉沁凉地滴落在发间、额角、鼻尖,还没回过神来,隆隆的雷声就撕裂厚厚的云端,雨是天空派下最贴身的卒子,片刻之间,撒欢似的“噼呖啪啦”大颗大颗滚落在了地上。夏雨,投入得热烈欢畅。只一眨眼,世界就笼罩在了一片雨雾当中。拉开雨帘,远远望去,什么都变得饶有意趣。
  雨,淅淅沥沥,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紧锣密鼓的雨点欢快地敲击着河面,犹如一只只小鱼儿挺着白肚皮,轻巧地跃出河面,在河面上调皮地弹出一个个银色的音符。河堤的杨柳,借雨的巧手,冲洗掉了平日的烟尘,绿丝绦在风的拂动下,在河面左一道、右一道轻轻地滑过一道道弧线,然后又蜻蜓点水似地飘走。河床的中央原是建了一个略高于河面的小坝的,从河的这边沿着小坝可以走到河的那边,后来河面上搭建了桥,坝年久失修,中间的泄洪口更大了,于是就成了“不可跨越”的风景。这不,因为雨下得急,河水也就到处乱窜,窜到缺口处,与裸露着的黑色的岩石正面交锋,白色的水花像天女散花般漫天飞溅,水流声浩浩荡荡。 
 这时候站到山顶,无论眺望哪个地方,都是连绵不断的绿。绿,厚如膏脂,在雨的带领下,活泼泼地从近处流向远方。高的树,低的草,全是一眼望去浓得化不开的绿。而山谷里隐隐还有那意犹未尽的雷声,喑哑的吼声不时在谷底低低地回响。谷底里那些轻纱般的雾霭,袅袅娜娜升腾到谷中央,又欲说还羞地止步,再升腾,再止步,氤氲飘缈,如此周而复始。在雨中最失态的应该还是那东一丛西一丛争相怒放的野蔷薇,是雨的急让它有些措手不及,又或是雷的惊让它花容失了色。在溪畔,在田埂,它们有些衣衫不整,东倒西歪地闭紧了花瓣,楚楚可怜地依傍着自己的绿叶,那些平日里能让人迷了路的香气有些淡了,不过没关系,天一晴,香气又会越演越烈,蜜蜂一定又会如期而至,像久违的朋友盘桓飞翔,迟迟不愿离开它的身边。 
 田里的秧苗已插好,一丘一丘,蜿蜿蜒蜒、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原野或山坡。在雨中,它们大口大口地吸吮着带来丰厚养料的雨水,勤劳细心的农人早就在夏雨没来临之前疏好了浚坑,雨下得再急,也不会淹着嫩黄的秧苗,汩汩的水从这一田流到另一田,然后再流到田埂旁的沟渠。这些稻秧叶片修长,长势旺盛,不久,它们就会被金灿灿、沉甸甸的稻谷幸福地压弯腰,以丰收回报细心呵护它们的农人。“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农人在四月,是难得清闲的,因了雨,便赋闲在家,这样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用浑圆的肩膀扛来去年冬天砍来的柴火,粗糙的手挥舞起柴刀,劈了一捆又一捆,一堆堆齐崭崭地码放在柴房。到了傍晚,各家各户的灶堂都不约而同地生了火,于是烟囱就开始汩汩冒烟。雨天,空气潮湿得凝重,炊烟难以飞升,便在青灰的屋瓦上不断氤氲徘徊,匍匐着艰难地缓缓上升。 
 撑着伞去散步,沿河而下,碰到的都是想和雨进一步亲近的人们。孩童们抛开雨伞,穿着高高的雨靴奔跑着跳向地上浅浅的水洼,水珠飞速地溅了一脸、一身,溅水的孩童和围观的伙伴们个个激动得欢呼雀跃。河堤边有人坐在藏青的岩石上垂钓,没有青箬笠、绿蓑衣,那袭长长的绿雨衣从头到脚把垂钓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专注的眼神和不动的身姿。古人喜种芭蕉,芭蕉宽袍大袖,雨打芭蕉,声声清脆,有着形容不尽的浪漫诗意,今时已少有人种芭蕉,但笑着敞开怀抱迎接这雨的,依然是那一颗颗晶莹朴实的心吧。 
 听,山上又传来鸟儿的鸣叫声。雨下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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