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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档事

作者:罗小华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589      更新:2016-05-18
文/罗小华

陈平和我都是进入不惑之年的人,按理都没资格谈爱情这档事。特别是陈平,他是有妇之夫,怎么说也是一个股级职别的公务员。我的职业说不清楚,只要有钱挣不犯法的事都干,因为挣不到钱,第一个老婆跟别人跑了,也因为挣了钱,身边的女人多了,第二个老婆和我过不下去,离婚时把我的钱财分没了,到现在我还是光棍一条。陈平向我谈爱情这档事,我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原因是他有一个相好十年的情人,我认为是陈平情妇的阿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爱和陈平攀比,陈平的个头矮我半截,两条罗圈腿托着一个大肚腩,只有头上梳理好溜黑的头发,才显出个人样。我 一米七五的身高,不肥不瘦的身板,在南方来说称得上帅哥,就是过早失去的头发,也有十个光头九个富的说法。让我心里最不平衡的是,不是陈平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公务员的职业,贤淑有文化的老婆,有出息的儿子,而是他坚持阿莲是他的情人,我断定阿莲是他的情妇,为此相峙不下。
陈平说阿莲是他的初恋情人,他从大山走向县城,从农村户口变成城市户口前,因为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文学青年,在当时文化落后环境封闭的山区,成为很多姑娘心仪的对象,轮翻托人上门向他表露心迹。陈平不为所动,守住冲出大山当城里人娶城里人做老婆的信念,错过了现在回头看各方面条件很不错的姑娘。到陈平成为县城一个机关单位文书的时候,他碰上了在机关饭堂做服务员的阿莲。阿莲是经过挑选到机关饭堂做服务员的农村姑娘,长得婷婷玉立,象出水芙蓉,不失农村姑娘的质朴温柔,引起刚脱离农村到城里机关工作的陈平注意,相熟起来。阿莲的集体宿舍和陈平住的单间平房靠得很近,开始阿莲以借书的名义,把陈平两个书柜的藏书都看完了,后来发展到晚上阿莲有事没事都往陈平处窜门,被同住集体宿舍的服务员嘲笑她的魂魄被陈平摄去了。陈平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只要阿莲的到来就心情愉快,谈话到夜深也不知不觉,还准备了当时青年男女谈恋爱相会,煲糖水的白糖、红豆、绿豆、花生和鸡蛋什么的,两人一起象恋人一样煲糖水聊天,但又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只有陈平的父母到县城探望陈平时,阿莲象女主人一样帮陈平张罗饭菜,被别的服务员见状和陈平父母打趣,说阿莲是他们的儿媳妇时,陈平才感觉不好意思起来,阿莲在口里否认时心里美滋滋的。
陈平和阿莲谈恋爱,这是认识他们的人的共识。陈平可不是这样想,在当时谈恋爱不能关起门来的年代,一天晚上阿莲要主动帮陈平洗衣服,陈平坚决不让,这是确立了恋爱关系的青年男女所为,弄得矜持的阿莲不知如何是好,陈平也一脸尴尬,最后还是陈平打破了僵局,说自己要找的老婆必须是城市户口。阿莲知道陈平的真实态度后,没有出现人们期待的悲痛失望情绪,而是含羞地满脸腓红,象做错事的孩子对陈平说:“我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配不上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平见阿莲这个样子顿生怜悯,说出了肺腑之言:“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你的农村户口——你不知道我为了脱离农村,摆脱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穷困生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是在农村夏收夏种最忙最累的季节,我晚上也挑灯写作到深夜,忍受酷热和蚊子的叮咬。天蒙蒙亮,我还在酣睡中就被妈妈叫起,拖着疲惫的身躯又要开始日复一日的劳作……阿莲,我真的害怕回到农村生活,当我在公社做集体干部时,看到娶了农村老婆的干部,放农忙假回家帮做农活,回到公社上班晒得黑不溜秋不成人样时,我就定下了不娶农村户口老婆的心。阿莲,我——我只能把你作为小妹……”
这是陈平和阿莲的“恋爱”故事,我在经常和陈平吃饭喝酒时听陈平亲口说的,我甚至用现在的眼光和陈平逗乐:“你当时两人经常私下相处,你真的没有摸过阿莲的手什么的?”陈平发出了当时动过阿莲半个手指头被天打雷劈的毒誓,让我无话可说。
我认识阿莲是在她离婚带着一个儿子,没有再婚成了陈平的情人,我认为是陈平的情妇十年后。
每次陈平和我在外面吃饭喝酒,身旁都是坐着阿莲,还向我介绍是相随了十年的情人,我见阿莲上厕所离开,忙纠正陈平的说法:“应该称情妇。”陈平立马向我较劲:“不能说阿莲是我的情妇这样难听。”我借着酒劲和陈平较真:“阿莲离婚十年跟了你十年没有老公,女人的需要还不是由你帮忙解决。她现在年近五十,看上去还是惹火的身材,你能放手让别人占去?”陈平见阿莲没有回到座位上,不再和我争论阿莲是他的“情人”还是“情妇”,说阿莲做他的十年情人间,隐约觉察她与不固定的男人有来往,算是回答我,阿莲离婚十年有找男人满足生理需要的疑问,没有直接回复我有没有和阿莲发生过肉体关系。陈平还把话头转向了我,说我每次和他外出吃饭喝酒,身边都带着不同货色的女人,一个人独身有采野花的便利,风流快活过后也该有个家了。
不知是听了陈平的劝告,还是厌倦了沾花惹草的生活,或是人到不惑之年想有一个家,我开始了第三次婚姻的行动,到婚姻介绍所作过登记,托别人介绍,约会了不下十个女人,除了被人骗去不大不小一笔钱财,就是对婚姻对女人冷漠的心。陈平见我除了挣钱,就是闷头闷脑找他外出吃饭喝酒,每次都捎上他的情人阿莲作陪,我也不避忌,借着酒劲发泄对女人无情无义的愤怒,致使阿莲不得不站在女人一方与男人论理,诉说无情无义的更多是男人,还有男人的花心和不负责任。在阿莲列举很多我熟悉的老板级人物包二奶养情妇的事实面前,我作为男人的声音显然小了,陈平在阿莲说出“情妇”两字时,没有给我看到他尴尬的脸孔,让我有点失望。
我越来越喜欢阿莲了,喜欢她女人的细心和做过服务员的专业,弥补了在街头巷尾大排档小食店服务客人的欠缺,让我和陈平两个爷们不用动手享受到星级酒店的服务,以致偶然阿莲不在场,我会忍不住问陈平为什么不带上阿莲,陈平很自然地和我打趣:“你是看上阿莲了吧?”我不能夺人所爱,很有风度地回敬陈平:“阿莲是你条‘菜’,我想沾腥也不敢往她身上想啊!哈哈哈……”
陈平摆起了他公务员的臭架子,暴露了虚伪的脸孔:“酒可以喝多话不能乱说,阿莲不是我条‘菜’,不是你说的‘情妇’,是我的情人,情人和情妇有什么区别?就是我和阿莲没有发生过关系,不相信?为什么我不敢带阿莲见我的老婆?怎么对你说呢!我和你说不清楚,跟我老婆更说不清楚。”
我见陈平认真起来,不象虚伪的样子,就有意打探他和阿莲的事:“阿莲离婚十年没有嫁人,难道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阿莲离婚后,我们是偶然碰上的,开始谈的是各自结婚后的事,然后是她离婚后的事,再后就是说我们的事,越说话题越多,没完没了,我见她到了与我分不开的样子,就坦诚我不会离婚,她理解不想伤害我的家庭,就这样做了我的十年情人。你还是听不明白?就是我和阿莲有没有发生过不正当的性关系,做情妇的事?开始没有,中间没有,到现在也没有。”陈平艰难地把他和阿莲的关系说清,我知道再执着了解陈平和阿莲有没有肉体关系已没有意义。
说实话,我每次和陈平在外面吃饭喝酒,阿莲在场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他们有暧昧的样子,更没有我理解的情夫和情妇的样子。我本不打算再去探究陈平和阿莲的情人关系,是陈平主动约我谈阿莲的事,说阿莲到了这般年纪萌生了找个老来伴的念头,他知道这段时间我象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有意撮合我和阿莲的婚事。姑且不说我对阿莲的好感,我对陈平的动机产生怀疑:这家伙怎么会忍痛割爱?莫不是玩够了阿莲想脱手掉包袱。
“呵呵,你真的要和我做连襟?”我耍了一个小聪明,一来刺探陈平的诚意,二来证实陈平有没有和阿莲发生过肉体关系。因为现时社会上的男人知道另一个男人,与同一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相熟的会打趣称对方襟兄、襟弟。
陈平是个好脾气的人,他见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知是为阿莲急还是为我急,要不就是为自己着急,生气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成个家,不象有些不知根底的男人借机玩女人。想不到你这样的德性,还是不相信我和阿莲没事!”
我见陈平这样认真我也认真起来:“其实你和阿莲有没有事,我都不会计较。现在年轻人想找个处女新娘都不容易,我这样的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阿莲这样的人,有过多个男人也是常事,我娶她铁定有多个襟兄,不是你就是其他男人,你紧张什么。”
陈平紧张起来:“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和阿莲没事了。也罢,当今的时势,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没事也会有事,我和阿莲在一起十年了,就是我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由你们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和阿莲身正不怕影斜。对了,我到底看上还是看不上阿莲?阿莲看上你,还是我私下和她说了你的很多好话,相信我不会骗她才答应的。”
陈平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相信他相信谁?他把阿莲介绍给我是真心帮我还有阿莲,这是毋庸置疑的。我和阿莲没有费多少周折就登记结婚了,与其说是我俩互相看上对方,不如说是陈平从中撮合的结果。
我和阿莲结婚后,与大多数中老年再婚人士一样,没有太多的罗曼蒂克,共同围绕家事忙碌起来,象正常人家过日子,我也尽心尽力挣钱,改掉了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习性,保证多交阿莲一份社会保障金后,家里日常生活开销充裕。陈平在我和阿莲结婚初期,常到我们的家坐聊,我都热情接待陪吃陪喝,后来发现陈平不上我们家了,我也忙于在生意场上挣钱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生意伙伴在外面吃饭喝酒,同桌认识陈平的朋友借着酒劲对我说:“我看见陈平和你的老婆阿莲两人在一起,这回你们不是连襟了,小心陈平给你戴绿帽啊!”
“陈平不是我的连襟,阿莲和他没有事。”我为陈平和阿莲辩护,同时也为自己辩护。
“你也是出来社会混的人,当真相信陈平和阿莲相好十年没有事,是不是头脑灌了水?哈哈哈……我和你直白说吧,昨天晚上,我看见陈平和你老婆在宾馆开房了。”我纵有多大的自信心,多大的包容心,此时不得不面对陈平和阿莲,我的老婆在宾馆开房的说法。
这顿酒我象咽下一个死苍蝇,直觉恶心。如果我和阿莲结婚前,陈平和阿莲发生性关系我不会去计较,陈平说过阿莲是他的情人,但现在阿莲是我的老婆,陈平送给我这顶绿帽子,是个男人的都不愿意戴受不了。回到家里,我带着酒劲,对阿莲发了结婚以来第一次怒火,阿莲却象局外人对我说:“想不到你也是一个爱吃醋的男人!”
“吃什么醋!这是戴绿帽。”我差点控制不了我的拳头。
“我没有给你戴绿帽。你那个烂嘴朋友昨晚看见我和陈平在宾馆开房,真实的情况是陈平的外地朋友开的房,他邀我和他的朋友一起打麻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陈平弄清楚。”阿莲说的很坦然。
我一听更来气:“什么?什么?让我找陈平弄清楚,你和他的事能弄清楚!”
“想不到你我和以前的老公一样,自己在外面风花雪月,乱嫖乱喝,却容不得老婆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正常交往也看作不正常,实情是你们男人心里有鬼。现在住宾馆开房不是要身份证吗,你到宾馆查一下昨晚的开房记录不就清楚了。”阿莲一翻话使我愤怒的情绪平伏下来,但我总感觉陈平和阿莲在一起,离开了我的视线心里不踏实。
不知是阿莲对陈平说了什么,还是陈平听到朋友说了什么,陈平不再上我和阿莲的家,我也没有发现阿莲和陈平私下在一起。从前我和陈平经常在外面吃饭喝酒,有机会谈爱情这档事,我娶了阿莲后,不但失去了陈平这位好友,陈平也失去了阿莲这个情人,现在我不知道该找谁谈爱情这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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