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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想一夜老去

作者:木兰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808      更新:2013-10-28
文/木兰
  
   如果可以,想一夜老去。
   一夜之间,可以青丝染霜雪,背影驼萧条。而一切的答
案,在惨白的银月下,带着微弱的笑容,向我挥手,作真实的昭示。 
   如果可以,真想一夜老去。
   一夜之间,可以往事终千山,残心逐万水。而一切的追问,在淅沥的秋雨中,划上绝美的句号,向我微笑,作最后的诀别。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夜老去。
    我真的想,在光阴的渡口,任裙袂翻飞,渐镀沉重的暮色,任清脆声音渐趋喑哑,染寒鸦的色调,任等待的心扉渐冷,落层层飞扬的尘埃。我真的想,在岁月的尽头,驻立的世界不再是长年积雨的森林,楚歌的凄怆可以悄然屏息,匆匆写就的一段佚诗由东而西,与夕阳一同飘散。而我,于古门铜墙、浓荫老树下,望草色青釉,终于落下,最后一滴泪。这样想着,是否真的可以老去?  
  是否有些苍老的秋,会如期翩跹在模糊的视线里?而一汪秋心,便如叶,轻盈着地,安躺,鼻息均匀。 
   “我们终抵挡不了强悍的命运,归去便是唯一。”柳烟已稀,兰烬灰灭,来自于生的终归于死,痴守于爱的终将成恨。梦中曾无数次抵达的岸边,杂草早已覆盖婉延无形的小径,宁静和沉思遍布整山整谷,这里的一切学会了用颓败的笔,萧瑟地表达着生命的色彩。每一处的景致,是喧哗后的落寞。零散而随意的自如,了无牵挂的通透,一世的情怀早崩然瓦解。 
   是否?想老去的我只能终结这样的寻觅,这样的徘徊?是否曾经坚信的盟誓,只是残缺的苇笛吹奏的最后一曲音符?是否溯回的记忆,只是沼泽地里丛生的荆棘?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夜老去。 
   那时,蹒跚的脚步再不用追赶无常的变迁,枯竭的心再不用翻腾汹涌的波浪。我可以,任记忆从斑驳的墙面一片一片,剥离。也可以,任往事拉长在浅淡的余辉里,用浑浊的眼眺望远去的影,拄着杖,颤巍一寸一寸或喜或悲的心思。  
  我真想,现在就可以,在明灭的灯光里,把滴答的时钟调试成生命最后的一刻,让缓缓流动的时光最后定格在一袭宽大的黑袍里。于是,那痛苦的呻吟可以嘎然休止,晨昏叠错的片断可以瞬间掩埋,书写在这儿的墨迹眨眼褪色成空寂的荒漠。 
   我的血液会做一番长久的停顿。影会徘徊在无人的夜,梦会寻觅到想依偎的原乡。 
   如果可以,真想,随着这秋的脚步,一夜老去。
然后,下一场冬的雪,掩盖,裸露的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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