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么,流泪或者唱歌
我赶到三十年后
东界中学那时最新的教学楼时
外围已经围蔽
作为危房,我们曾经的骄傲
既不像文物,也没有所谓什么犹存
一校园开了紫色春天的苦楝树
也没有了
作为从前上课铃的轮毂挂在老樟树上
矮矮的位置,让人想起亲切的敲钟老人
自从有了微信群,聚会总也叫不齐
有几个是从不参加的
有几个叫不出名字了
惠锋老师再也参加不了了
两次都参加的,有三个永远地了
这逝去的力度太大
像无由的流弹
击中无辜的人
我才想起,其实,我们从前
没有告别,没有好好地聚一起
说:再见
我于是,自己安排了一次再见
在校园的最高处
在这闪着新贝壳灰刺眼的光的楼前
在乌皮的小山上
在苦楝树下,在紫色的香气中
我们坐在一起
所有的
人和树
鸟、蝉、苦楝鸡,都在
我们没有做什么,说什么
只是坐,用铝饭盒传递着喝些过于烫的开水
望很远地方
当然,如果,那样
我们还要静静地流泪,或者唱歌
很静地,很远地
流泪,或者,唱歌
歌唱后来遥远的痛
以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