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曾看见我的同胞
三年前与最初的毒株
相遇武汉
我的祖国
立刻展开温暖的双翼
挽救万千性命于水火
四面八方的白衣逆行者
向死而生
一个文艺工作者
无法真正了解
毒株的可怕
也无法踏上前线
与毒株交手
我只看见
长江流经的那座城市
屈原问天的那片楚地
关闭了很久
静默了很久
哭泣了很久
2
我无法真正体会
那座城市的疼痛
我无法真正体会
祖国母亲遭遇重创
其实在流血
流血的母亲忍住巨痛
倾尽财力
保护她的子民
并向周边国家
伸出温暖的援手
我们不能完全懂得甚至忘却
母亲的用心良苦
生在福中
或心生抱怨
甚至顽劣任性
常常忘却
我们身边
一直有一批无私奉献的白衣战士
一直捧着母亲滚烫的心
3
我们没有看见母亲鲜红的血
但我们分明触摸到母亲的疼痛
三年凄风苦雨
传宗接代的毒株
终于弱于最初肆虐的猛兽
我看见
我坚强的母亲
对我们轻轻放手
转身的瞬间
千叮咛
万嘱咐
她像
放开一个个学步的孩子
焦虑不安
担心不已
4
我在春城
冬至前后一个冰冷的黄昏
与传说中的毒株
撞了一个满怀
我与它对话
你是如何住进人们的身体
住进我的身体
你是怎么来的?
乘坐马车?
还是飞机?
你长了一双怎样的翅膀?
你长得什么可怕的模样?
我
完全看不到你
但我却被你一点点亲吻和吞噬
直到四肢乏力
筋疲力尽
直到你吞噬我的斗志和意志
我想起
我的祖国
我的白衣战士
怎样斗败你那最初的猛兽
白衣战士
甚至牺牲战场
我转过身
低头不语
我已明白当初母亲
眼泪、痛苦和愤怒的由来
我用单薄的生命
和我的同胞一起
与毒魔交手、抗争
我看见小小的婴儿
高烧的头顶冒着可怕的烟
孩子却一无所知 兀自玩耍
唯有 一颗颗善良的心
在剧烈地疼痛
5
你是战士
我也是战士
我们都是战士
让母亲歇一歇吧
让白衣天使也歇一歇
让我们手牵手
坦然与毒魔相遇
去面对和迎战
亦或谈判、和解
夜
窸窸窣窣拖着冰冷的黑色裙摆
向我走来
我轻轻地
靠着母亲的肩头
我知道三年抗疫她有多疲惫
我只能轻轻告诉她
妈妈
我不疼痛
我很坚强
我们每一个孩子
都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