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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岛独居札记(10): 从桂林洋到海口

作者:姚筱琼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7080      更新:2020-06-17

       桂林洋没有地铁,出“洋”必须乘公交车。从桂林洋到海口,二十多公里,坐公交车得一个小时左右。

  这天一早,关老师来电话,要在海口安排我吃午饭。他特意说明是吃海南著名的椰汁炖鸡。吃,着实不能诱惑我,“吃完饭,我叫人送你去骑楼,那里是南洋文化一条街,是海南目前唯一的老街。”我对古建筑有兴趣,听了这话不再犹豫,决定学兔子先吃外面的草,再吃窝边草(先看外面的风景,再了解身边的一草一木)。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因被我如此释义其实是错误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其实跟生存意识、危险意识以及防范意识有关,因为吃光了窝边草,它的洞口就暴露无遗,自身安全也就失去保障了。 

  我跟关老师讨价还价,说晚点出发行不行,十一点?关老师说好。我十点刚写完来椰岛第六天的日记,还没上传图片。图片都是手机拍的,要从手机里倒腾到电脑里,再从电脑里挑选部分与文字有关的配图。平时稍有空闲,我会仔细处理图片,将它们一张张缩小,编辑后发到空间。许多人用了手机微信,便不再习惯用电脑,而我愿意一直用电脑,花时间打理QQ空间。 

  在等待图片上传的过程中,一边祈求网速给力,一边赶紧把新书《即将消逝的古村落》给关老师和李刚签名。客观上不想做不守时的人。

  李刚是湖南老乡,我第一次到海南是2011年10月初, 海口市刚经过强台风“纳沙”,关老师身居要职,忙到脚不沾地,派李刚陪我和柴棚夫妇吃了个宵夜,这次本来也是委托他接机,可临时听省长会议,改成黄总接机了,黄总海南方言较重,我们无法语言对接,最后他只好在机场附近找了个会普通话的小伙子把我从机场接出来。 

  十一点十分出门,不得不一路小跑去公交站。经贸学院占地一千六百亩,走直径也得十多分钟,菜鸟一出门就迷路,抬腿就得问路。问第一个人,爱答不理地说,你一直往前走,走到有人的地方再问。

  走到十字路口,没人,不知道该走哪条路,迷茫了。

  想起一个真实故事,我一同事,50多岁,是只著名的“右拐蟹”,他上班骑摩托,熟门熟路,每次都能拐丢了,经常连摩托车放哪儿都找不着,每次都要交警队的朋友帮他找回来,交警朋友问他这么容易迷路为什么还喜欢瞎逛,他说他有右拐症,朋友说,你还有这毛病呢,我怎么不知道。后来他买了小车,也是出门右拐,拐着拐着南辕北辙,傻了眼。交警朋友实在受不了他,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开车,他说,我不开车要你们交警干什么?真是经典语录。 

  “右拐蟹”真的很笨。我在十字路口毫不犹豫选择右拐。正好有一台摩托车开过来,老远打招呼:同学,请问一下,我要去校门口坐51路公交车,从这里能走出去吗?同学说:那你要走很远哦。又说,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前面左转,再左转,到那里再问问就可以了。我说,明白了,谢谢。摩托车开去老远传来一声“不用谢。” 

  终于赶上51路公交车。星期五,桂林洋很多学生和老师去海口,我上车问司机多少钱,他往外推我,结果发现推不动,就说五块。我给他钱,找个座位坐下,掏出手机,在记事本程序上开始记站名。

  这一招是我的老本行,刚做记者时,单位领导上业务课一再强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但我多么希望自己做到不用笔记,而是脑记,那样我会更自信,一直想活成CIA的样子。

  车开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从琼台师范学院上的车。终于明白问路时人为何说:你会走很远哦。原来我多走了一站路。 

  大学城是第一站,没人上下车,司机没停。

  第二站是海口经济学院。到站下了两学生,车又掉转头往回走,公交路线是以校为本设定的,直到绕完学校才开始狂奔。这是一段乡村公路,只见路牌飞快晃过:演村、灵山、用楠、道孟、北抚、东排、大昌…… 

  车到桂林洋才正式有停靠站台。这座城市是新开发的经济特区,行政级别与省平级。马路两边的房子颇似内地旅游景区搞的那种政府贴钱换面改造,整齐划一的深灰色平顶小三层。只是沿海没有内地三层砖房那么高,每层都有二尺宽翘角屋檐,一共三层,看上去形似庙宇。猜想修成平顶、低矮特色,可能与防台风有关。因为一路看见许多传统老房子被台风揭了瓦,露出一片黑乎乎的椽子。这种民房多半矮塌,隐藏在林子里,如果像内地那样精致地独立在旷地,估计早被夷为平地了。多根须的榕树和高高的椰子林及芭蕉林,是海南传统老房子的最好庇护,凡是有村落、有房子的地方,都有大片茂密的树林,这在广袤的海岸线上,是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桂林洋的建筑设计严密,整齐划一,城内还有十字路,红绿灯。公交车到这里开始报站,一遍普通话,一遍英语。这来头引起我的好奇,赶紧手机百度,得知它居然是海南省五个省级经济开发区之一。 

  11:42分,公交车上了海文双向四车道高速公路。说是高速公路,但有人下车,居然靠边停。

  11:51分之后再无停车段,车加速,一路疾驰。路两边视野非常开阔、平整,除了一望无际的草甸和水泊,啥也没有。没有山峦,没有房屋,没有田畴,也没有任何经济作物,我很纳闷:放着这么广袤的土地荒芜,开发啥呢?想想我懂了,这里是海岸线,汛期来了,海潮会横扫这片草甸子。因地制宜,最好什么也不种。 

  车过琼州大桥之后,我惊讶地发现,每台车打头都写着我的名字:琼。是的,这个琼字满大街都是。想起80年代末,文友郝国忠劝我来海南发展,他说海南是属于你的地盘。这个琼字,如今是每一台车的开头,遇到等红灯,长长一排,煞是壮观。 

  公交车到东湖终点站停车,12:11分,全程结束,刚好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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