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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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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让我告别无智与无趣

作者:郭光明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296      更新:2015-04-20
文/ 郭光明

  “智”为般若,梵语为慧,译成中文,则是智慧。当“智慧”归于宗教仪轨以后,“无智”便跳出了欲界、色界、无色界。而我,俗人一个,智境俱泯,跳不出三界,故而只有无知,不会无智。

  不管无知也好,无智也罢,酒肉穿肠了多年,懒惰成了醉我的毒素,使得我素餐有余、智性不足,天天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忽然有一天,一觉醒来,懵懂如旧,而无趣中生,更为可怕的是,一番“咀嚼”,舌尖的味蕾,敏感度陡然下降,嘴里没有半点儿咸味。借问“医家”,医家说是少了“维生素”。我恍然大悟!

  原来,知识就是生命不可缺少的“维生素”!

  不是吗?身体少了维生素,会得病;生活少了维生素,会无趣;而一个人若没有知识所支撑,与行尸走肉有啥两样?于是,我检视自己走过的路,恍惚发现,如鸟行兽迹一般,不禁惶恐,汗颜。幸好,迷离的醉眼,还能识起几个方块字。于是乎,我仿了猪八戒,腋下夹上了半刀草纸,有事没事的,拿起书来,胡翻乱看。

  别说,陶潜的“开卷有得”,还真没白说。翻开书本,竖排的载道妙笔,或怡情悦性、真心自住,或跌宕恣肆、从善真我,不是中庸之道的担当,就是无知、无欲、无为的超越。而横排的璧坐玑驰,笔底斑斓,气象万千,字里行间,都是滋养生命的“维生素”。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我天性愚笨,没有在书中读到“黄金屋”,也没见到“颜如玉”,只是从独行于世的经传子册、诗词歌赋中,读到了闲适的心情、恬淡的胸怀、隐逸的情操、高雅的意境、况味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读了书,给我的生命补充进了“维生素”,使得我的生活不为外物所累,变得有趣。

  说起读书,古人有“三余”“三到”之说。说读书可在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要做到心到、眼到、口到。而我读书,纯粹是无心而为。虽有敬畏之心,却与“三余”“三到”毫不沾边儿。只是在百无聊赖时才拿起书来,翻上两页,瞅上一眼。更要命的,酒精杀死了我无数的脑细胞,记忆力衰退到现在的事儿记不住、过去的事儿又忘不了。还好,一个尚未被酒精杀死的脑细胞,苟延残喘着“好脑子不如烂笔头”的古训。这个脑细胞,支配着我的手,没有几年的工夫,就让我潦草地写下了一摞札记。尽管这些札记,现在偶尔翻看,潦草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但顺着藤还能摸到“瓜”。

  后来,读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说读书有三个境界,一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三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说这三个境界,是智性之人、趣性之人成就大事业、作大学问所必经的境界。而我既不是智性之人,也不是趣性之人,学而不思,知行离析,深入不能浅出,望文不能生义,爬上摩天大楼也望不到天涯之路,只影影绰绰地记住了“众里寻他千百度”,却难以体悟“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因而也就囫囵吞下了几个枣。

  虽然身体缺少了维生素,但身体的八大系统尚能正常运转,还能消化囫囵吞下的“枣”,摄取少量的微量元素。尽管如此,那个未被酒精杀死的脑细胞,度过分裂的歇息间期,增殖出了“意念”。

  意念从心,忘象而得意,得意而忘言,但我受“修身必先正心”的熏染,却没有忘象,也没有忘言,在意念的驱使之下,我翻开书本,铺开宣纸,握一枝秃笔,疏笔为文,无智而又无趣地照着葫芦画了几只“瓢”。没想到,幼稚、浅薄的文字,竟也骗过大师的眼睛,几百字的拙文见了报端之后,便附庸风雅、飘飘然了起来。

  诗书果腹、文化强骨。

  然而,告别无趣易,告别无智难。不管无趣也好,有趣也罢,人的心理指向是中性的,与高尚、卑劣无关。但有智与无智,则是训诂概念,而训诂是传统文化的骨头。我生性懒惰,牙口不好,至今不想、也不愿去啃这块骨头,故而轻浮地把无智简单成了无知。其实,无知也是块骨头,只是这块骨头带着肉,它给我的理解是生活常识和生活事理。有了这样的理解和认识,我对读书情有独钟,没有一任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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