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老了,83岁,牙在晃,身子也晃
奶奶的背是日子压弯的,她认了,
她知道岁月的心肠很硬,扭不过来
只在回忆时转身,看一看过去的自己
一对辫子,一双眼睛,还有
可以淹死人的酒窝,一切都在眼前
没走远,但又离得很远很远
她不相信梦,,只相信镜子里居住的自己
她知道满头的白发也会像雪,埋掉一切
就像皱纹正在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当年埋掉
她忘了害怕,忘了一个老人唯一的孤独,
手里,拐杖站的笔直,撑着她的晚年
每天她都去村口张望,不管刮风下雨
就那么站着,目光走得比路远
天晴的时候,阳光会很细心的打扮她
把迎春花打开,让沉重的皱纹栩栩如生,
村里的人知道奶奶在等,那条路
是儿子归来必经的路,奶奶等惯了
她相信心可以铺路,一天只有一厘米
她和拐杖一起站着,站成一种慈祥
太久了,脚下的土地称出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