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桃琴

《往事越千年》

在铁西路
桃花年年笑春风
我藏着掖着多少心思
背着风轻云淡
跟一颗与花无关的松树
放肆谈吐
只是迄今
有一句话
隔着一片秦砖汉瓦的距离
对你依旧说不出口

四月
要开的花都开了
旮旯里的草也绿的草模草样
我体内泉水般的温暖丝丝作响
······

《为了忘却的三月》

这一年的三月
仿佛春风一进村
村东头的那树梨花就急匆匆地开了
我走出房门时
芳香扑面而来
这无垠的洁白
让人一阵颤栗
我知道自己无法到达梨花的内心
至于纯洁，至于脸红
又或至于朴实无华
与现实与境况
息息相关
这些年，我试图不受舶来影响
或者诱惑，
铁了心要走自己的路
要拥有一个女人的情怀
要说人话，做人事
就算所有费过的思量
最后都被封杀被流放
做一个女人
一心只想淌一个女人的泪水

《无法抒情》

四月
纵然有厚厚的芳香四处弥漫
依旧掩盖不住这个季节里
浓重腐烂颓废的气息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话
让很多人明白，也必定
让很多人迷惑，并且
无计可施

房价又涨了
酒足饭饱之后
需要开一个微博说一些微言
传一些微信
河里漂浮着成群的死猪居然与桃花同源
新型H7N9禽流感夜袭城市
恐慌从一个角落向另一个角落延伸
当然，山河依旧还在
打酱油的照例打酱油
电视里的情景剧一播再播，它倔强
的程度让人感叹；只是
泪水到达不了的感动
再怎么渲染
还是无法抒情

这年头
村里的杏花需要格外谨慎

《四月》

一

如果日子是拄着拐杖的行者
一定更能看得清它深处的意图
猜得透它内在的心思
即使一个简单慈祥的手势
也不至于让我在春天
一再混沌一再荒芜一派胡言
四月也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些鹅黄的嫩绿，那些落花与蝴蝶
那些一声呼唤就赶过来的春牛的爱情
面对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土地
在厚厚的雨水里眼神迷蒙

二

“一切都还来得及”；有人举着
刚刚折下的树枝，对着路人大声喊
流淌的汁液
比现代人的眼泪还丰富
是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北方干旱大雾沙尘
南方雾霾洪涝泥石流
还有一捅就破一淋就烂的那张纸
这些我们警惕着的事情世界莫不警惕

三

其实，四月应该是我想象中的四月
它光线柔软到可以穿过发髻
再遥远我也听得清你说话的声音
四月的步履也应该更谨慎
它会避过一窝蚂蚁举家搬迁的舟车劳顿
让出一小部分路供它们走蚂蚁的路

四

很久以前
我在万紫千红的四月
独爱梨花
在它面前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它跟雪一样
纯洁的让人说不出话

五

薄不过三月的阳光
厚不过四月的雨水
我对今年的四月
硬是多出一份起伏

《很多花都开了》

我还在三月剩下的冷漠里反复无常
为一句话的安慰计较得失
甚至毫不留情地传播怨尤
昨夜刚刚种下一个
不安的喘息
四月就来了

如果不是各种开放的声音
在窗前高低起伏
一直裹着孤傲外衣的我
几乎忘了山川河流
忘了远方的雨季

这是真的。
很多花都开了
天空也高远了
可是我从前挂念过的狗尾巴草
在这春风浩荡的日子里
依旧没有半点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