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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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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酒入尘寰

作者:木兰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740      更新:2013-09-28
文/木兰

----烈烈7月,读简桢《水问》,竟有泌骨冰凉。感其情怀激烈、文字瑰丽,拙文和之。
    
夕阳的余辉层染了近郊的山头,远处淡出了视线的烟囱无言地伸向天幕,偶有阳光从云缝里穿透出来,却也是散淡着聚不成大势,东拼西凑地闪着灰暗的光晕。习惯于未雨绸缪,也早关闭了一切与凉泌有关的阀门,可七月的未梢仍然由心底里感到了透骨的薄凉。 
   今夕何夕?海誓山盟似七彩羽翼带着绝响破空而来,地老天荒的相约羞红漫山娇艳的杜鹃。摊开掌心,有你仓促写就的三生情订、一世缘锁,怎会忘记翦翦风里读了又读满溢神采的喜悦?童真的双颊,放肆出大声大声的笑,想像花开也不过如此美丽,叶舒也无非这般青翠。数度春光,几番寒暑,惊讶用这笑制成的所向披靡的通行证。笑是张扬,心却洄溯深沉,在季节的轮回里总忘不了悄然把情愫拌愉悦酝酿成一坛陈年的酒,期待着天放大晴,整旧颜,浴尘心,盈浅笑于唇边,素手轻拨坛塞,让清香浓情汩汩流溢,然后,举杯,为我所爱、所忠实着的一切。如今,这酒已入肠,却不曾如愿麻醉中枢,醉眼朦胧里,心智勉强开启,环顾四周,曾经的雕栏玉砌,何等的金碧辉煌、歌舞升平,现如今却是断壁残垣、楼去人空!裸露的焦土在落日里狰狞,只有寂静的野草依然摇摆着过去式的身姿,一份苍凉直逼脊背!原来命中早有注定,注定有繁华,也注定有繁华过后的寂寥。颓坐于断垣间,饥嚼草、渴饮雪,静待漠漠落日晒温那发凉的背,哂笑,傻笑,狂笑,把回忆一一拾掇、一一摊开、一一晾晒、一一圈点,醒悟,本是无庸置疑的一场梦,执手于沧海桑田也只是一时戏谑,只有我认真地信,傻乎乎地候,死心塌地地收。最后,循环至原点的声像图向自己无声地宣布:自己仅是为自己画了一个心牢而已。偶尔,会有一些声音缠绕在耳边,试图拉我离开这心牢,牢的外围是缤纷的世界、绚烂的天空,花的香气已穿墙而入,窸窸索索的情丝也随雨的浸润蹑足而来,但造的本就是无匙锁,没了锁孔何谈开锁?昨日的繁华、今日的繁华、将来的繁华,都已彻底关在了门外。门内固然冷清,足可支架罗雀,却自此安逸。对一个疲惫的人来说,休憩,便是最大的恩赐。对一份已溃不成军的回忆来说,又如何再次打造它的铜墙铁壁以求得它的天衣无缝?那些读了又丢的句子、捡了又弃的日子又怎敌晚来风急、朝临雨疏?够了,所有的承诺只是鼓足了腮帮吹大的一个个泡沫,过于夸张的空洞,在阳光下灿烂必也破灭于阳光下。强迫一朵云不再漂泊,除非它不再追逐风,强迫一株草不再摇摆,除非它成为一棵树。如果,可以不爱,便绝对不会相逢,如果,可以不相逢,便绝对可以不爱。灰黑的天空下,拿出久未擦拭渐染霉烂的灯台,执炬,放手中松散零乱的篇章和扎捆成一堆的曾经的海誓山盟、地老天荒于熊熊火中,掩面,却不再泣。重申,重省,人世一趟,不是为了取得戏谑而来,也不是为了博得敷衍而来,不能将就含糊的读,也不能附合献媚的悦。
    萧条庭院,晚晴寒透纱窗,我,不能怎样,只能任宝奁尘满、香消被冷,但我还能做的便是对着这薄暮的黄昏,拼却浮生余日,把生活的扉页里那最不胜记忆的一页,以迅雷之势果断地扯掉,然后,摘残花煮酒,映诡秘跳动的火焰,然后,洒酒入尘寰,然后,拜祭那已停止呼吸的等待、死亡希望的心以及那可能还游荡在微雾着的湖面里的伤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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