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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份忧伤与郁结

作者:傅玉丽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844      更新:2014-08-15
文/傅玉丽

每个女性说到自己的写作初衷都不一样,或说自己从小喜欢作文写得好,被老师表扬的感觉;或说自己喜欢读书,有良好的家学传统;或说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写作给自己带来了快乐,带来了名利,带来了尊重。
只是我越来越怀疑这些说法,因为我感觉女性的写作是一种被迫的结果,是女性成长当中对自我性别意识感知后产生的反应。说古时候,有钱、有闲的女子在家无事可做,便写小说,写了自己看,或给其他女性看。当男人惊讶于女性也会写时,他们既蔑视,又恐慌。以至于到了现在也一样,总把写作的女性当作怪物。要不说不像女人,不会持家;要不说没有女人味,不会讨男人欢喜。你想想,成天价对着电脑,以前是纸笔,或者会荒费一些针线活,或者会耽误一些家务事,加上有时会忘了对镜帖花黄,是有点让他们意见大大的。多次听到男性作家说女性写作时,脑子里散得很,写得太乱。却不知,女性的乱恰为女性的优势,来之太久,久到了远古。如若不改变了母系社会,变成了父系社会,这乱,可能不会产生,不会这么多。特别是到了今天,可玩的东西那么多,眼界开了,女性在工作之余去写作,更兼有造反之嫌——撑着了。写得再多有什么用?会写又有什么用?人们,我说的既有男,也有女,会以为家庭着想为由,或以为孩子着想为理,冷嘲热讽。他们就是上帝,认为女性一写,就透出了思想,而女性一有思想,上帝就发笑。不仅发笑,还发怒呢。离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而因为会写几个字,一些女性不免自得,真会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唯自己清高、曲高,最后才合寡似的。“端”得是好厉害,“作”得是好严格。或飘上了天,或沉入了地,就是不知自己还在人世间生活。更有了得的,写作成了一块砖,盈盈小手捧着去敲击着名、利的大门,不敲开不罢休,没有了做人的尊严、率真、清爽。写作沦落成了一块布,挡住了平等、美丽、善良的天性。
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不让她写东西。她可以干其他的。一位女性写作者这样说,她很年轻,已经常趴着写了。谁不知道女性写作者坐久了,身材走样,腰酸背痛,椎间盘突出。身体就连当前街头上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不如。好像现在,女性似乎有了更多、更大的发展空间,有了自己的生存能力,当个电影名星、当个T台模特、或当个公司CEO的越来越多了,似乎写不写作完全一样了。搞得许多写作女性恨自己没长得如花似玉,而如花似玉的又恨自己怎么只开放在书前。只是比起古时候的女子,似乎更忙了,心忙了,也更乱了,也不便去细细体会自己的感受了,再没有了当初想写的自然冲动和激情情绪了。以至于作品完全以发表为标准,以成名为准则了。
这样刚过了些日子,真正的写作女性会意识到不对劲儿,这种不对劲儿是一种真实、切身的东西。锦衣玉食也不能消解,成功成名也不能回避。社会,特别是中国社会,中国男性骨子里的封建意识还和千年前一样强硬,而女性日久天长不觉中沉积下来的自我意识还和千年前一样强韧。完全就是直接穿越,如果不是现代科技的进步,就是以前的完整翻版。这话或许过重,可现实中这种事实确实是屡屡呈现。尴尬也罢,痛心也罢,唯一安慰的是自己还能写,还能乱乱地写。因为面对这一切,哪个女性不是乱的,生活难道是块工整的钢板?!因为感知到了作为女性的忧伤,触摸到了作为女性的那份郁结,女性怎么能不去写呢。
遣词造句、抒情达意,写作之中的文法要求似乎很高。其实对于女性,不,对于所有的写作者来说,最好的就是最朴实的,最真挚的,由着自己的情感、思绪变化而带来的笔墨。这种时候,你会感觉真正的写作就像在聊天,聊到哪儿是哪儿,朴素极了。而这种朴素中透出的文学性才是最重要的标准。这种生活啊、现实啊,女性有时真会无言,沉郁而愤怒,而成长之中,哪个女性不是如此?!
写作正是为了让这种无言化为有言。谁要咱们女性有那么多无言时刻?又有那么多话要说?而有那么多话又没地方说呢?
要说,这还不完全是我们的责任啊。
著名诗人安琪有首诗叫《像杜拉斯一样生活》,这题目太绝了,真说出了女性写作者的梦想。女性写作者即使不能像杜拉斯一样生活,也要像杜拉斯一样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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