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兰仁

“没有到过中央大街，就不能说来过哈尔滨”。久日未见的哈尔滨中央大街风采依然。夏日八月里，我漫步在中央大街上，感受到了她百年积淀的文化底蕴，看到了独具特色的欧陆风情，听见了经久不衰的传奇故事，欣赏了流光溢彩的迷人夜色。
　　中央大街是一部史书，印上了那个时代中国的影像。1898年始，哈尔滨大规模地修筑铁路和建设城市，来自关内及邻省的劳工大量涌入哈尔滨，运送铁路器材的马车在泥泞的古河道和草甸子里开出一条土道，至1900年即形成“中国大街”，意为中国人住的大街。由于埠头区的建立，这里俄国人的铺子也多了起来，欧式建筑也就多了起来，渐渐外国人成了这里的主角。1924年5月，商人出钱，俄国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设计、监工建设这条大街，中央大街铺上了方石，铺成了中国人不是主人的“中国大街”。
　　回到祖国怀抱的中央大街，历经苦难后得到重生。1928年，中国政府收回了哈尔滨管辖权，将“中国大街”正式改称为“中央大街”。外族欺侮，使中国人奋起抵抗，凄婉的《松花江上》在中央大街北头响起，卓绝的抵抗在白山黑水之间燎原。抗战胜利后，中央大街回到人民的怀抱。1986年,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将中央大街确定为保护街路。1997年，政府聘请了来自荷兰、日本、韩国及国内的建筑大师为中央大街改造出谋划策。改造后的中央大街保留了城市的记忆和个性，继承和发展了原有的历史文脉，以欧式风格作为街道风貌的主基调，街区内共有休闲区17个，停车场18个，欧式古典路灯152盏，草坪绿地14处，各类雕塑小品5个，喷泉3处。2006年4月被国家建设部评为“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
　　沧海桑田，今日的中央大街有不一样的美丽，展现出不一样的情怀。
　　中央大街北起松花江防洪纪念塔，南至新阳广场，全长1450米，宽21.34米，其中人行方石路10.8米宽，整条主街面由87万块近1米长的花岗石方石竖直夯入地下铺成，这种修路方式在中外道路史上极为罕见，既满足了路面竖向荷载，客观上为人行道和两侧建筑构成了抗剪墙，极大改善了它们的地基环境，而且经久耐用，据有关专家测定，中央大街的方块石还能用上200年。但是，修路费用大，据说当时一块方石的价格就值一个银元，一个银元够穷人吃一个月的。几百米的中国大街可谓金子铺成的路。今天看到的面包石，就是露出地面的椿桩头部，长18厘米，宽10厘米，其形状大小如俄式小面包，块块精巧，个个密实，每块面包石都夯实在土里，碾过百年，耐用如新，十分光亮。面包石是中央大街标志性的符号，路铺得这样艺术，在中外建筑史上都是少见的——看似平坦的街面，有些微的起伏，它不停地按摩着行人疲劳的足底；看似如镜的路面，有些小的浅坑，穿着高跟鞋的女士定要绅士掺扶，因而中央大街多了许多依偎，多了很多浪漫，多了意外的甜蜜。
　　昔日繁华，留下了精美的75栋欧式及仿欧式建筑，其中62栋为保护建筑。以石材为主的建筑材料，在中国的“四合院”中展示了不同的欧式建筑流派，呈现了欧式建筑的雕刻美景。虽然我不研究建筑艺术，但也能看清一些门道。今天的哈尔滨市江沿小学校、香港啄木鸟服饰、黑龙江省供销合作联合社保留了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不同风格的古典柱相互融合，灵活变通，力学上的成就使其轻巧，透视规律使其油画化；教育书店外形自由，极具动态美感，富丽的装饰和雕刻，强烈的色彩，曲面和椭圆形空间，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伊格莱维纤商店及哈尔滨科学技术馆则是吸收了前人建筑精华，大柱、大挑及大阳台，是折衷主义的建筑风格。宝岛眼镜店及马迭尔宾馆，巧妙运用窗、阳台、女儿墙及穹顶等建筑元素，装饰与结构协调，体现了新艺术运动的建筑特色。应该说，在一条街上，集中这么多的欧式建筑，是全国第一，集中这么多西方不同流派的建筑，是世界第一。
　　从中央大街诞生开始，就已成为哈尔滨著名的商业街。建路早期，众多的外国人进驻经商，贸易空前繁荣。经济的飞速发展，刺激了欧洲各国商人在此大兴土木，建店筑馆，中央大街不知不觉地华贵起来。当时中国大街上的外国商店、药店、饭店、旅店、酒吧、舞厅不计其数，其中道里秋林分公司、马迭尔旅馆在整个远东地区都有名气。在这条远东地区最时髦的街上，俄国的毛皮、英格兰的呢绒、法兰西的香水、德意志的药品、日本的棉布、美利坚的食品罐头、瑞士的钟表、以及各国干鲜果品等等均有出售，不亚于一个国际商品博览会。如今的中央大街上，店铺就有100多家，是购物者天堂，中央商厦，购物广场等店铺鳞次栉比，随处可见俄罗斯的日用品，食品和艺术品：镶金的餐具，大列巴，巧克力，套娃。有人玩笑地说，如果男士大方，请你来中央大街，这里有你爱人所需的一切，如果女人时髦，请你来到中央大街，这里有你留住青春的一切物什！
　　这里有不一样的饮食。华梅西餐厅，塔道斯西餐厅、马迭尔西餐厅、露西亚西餐厅、波特曼西餐厅及欧罗巴西餐厅等，可以尝到炸板虾、法国蛋、烤奶汁桂鱼、马乃司大虾、沙拉拌香鸡、煎牛里脊卷、红菜汤等俄式大菜，非常地道。沙一克、大圆面包、精粉糖肉馅油炸包、炒粉等，本地人及外地客慕名而来，店门口常有耐着性子的长长队伍在守候。啤酒花园、美食街里可以尝到各地美食，红肠面包，烤冷面，泰国昆虫，大连烤鱼等，让你目不暇接，马迭尔冰棍，秋林红肠等特色小吃让你不能停嘴，更有异域特色的啤酒让人久久不愿停杯。
　　在这里，有许多古老的旅馆，可以体验古老而又现代的欧陆风情。著名的马迭尔宾馆不妨也去住一宿，成为马迭尔餐厅食客，舞厅的舞者或者阳台音乐会的主人？马迭尔宾馆建筑地上部分为三层，地下一层。首层有入口前厅、会客厅、餐厅、舞厅、冷饮厅、电影院及舞台，功能齐全，室内的墙壁或饰以优雅的壁画，或以镜子贴面，柱端饰有精美的雕刻；铮亮的黄铜楼梯栏杆，有着柔媚的线条，熠熠生辉的大吊灯，大理石饰面及精致的饰线，无处不透出华贵典雅的气质。二、三层则以客房为主，部分客房带有室外阳台可以俯瞰街景。客房中布置着俏美的雕刻橱柜及丰富的墙面线脚，配以清新的色调及优美的镜饰、灯饰，十分优雅舒适。
　　在哈尔滨人的吸收和改良之下，犹太文化、俄罗斯文化及天主教文与中华文化相结合，形成了中央大街今日的浪漫。街头姑娘大嫂，热情里透着高贵，热情与端庄并存，热裤、短裙与长裙、礼服交相呼应。店里小伙，豪爽里透着严肃，豪爽与优雅同驻，T恤、短裤与皮鞋、正装交替出现。大胡子，碧眼金发的欧洲人与白净，黄肤黑发的中国人同街行走，有时还可以见到他们组成的家庭、伙伴或人群；街头的雕塑告诉你，这是不一样的街道，这里有不一样的风情：古铜色的“开拓者”赶着马车似是回到城市开发的初期，晶莹透明的“天鹅湖景观舞台”代表着现代，“少女抚琴”告诉你黑唱片里动人的歌声，高亢的号声牵引着“少女风琴”声诉说那激情的岁月，马迭尔阳台悠扬的琴声带你到遥远的欧陆，月光舞池里曼妙的舞姿展示的就是现代的冰城；“天使射弩”时不忘告诉你冰城的热度，柱侧的“嬉戏的少年”告诉你无忧的童趣，“女人和孩子”则告诉你未来，望着美景的“画师”，你能画遍这人间美景？
　　夜幕下的中央大街有最美的景致，让人流连忘返。霓虹灯下，炎热褪去，凉意徐来，所有的建筑都在示廓灯下展示风采，店堂内部，亮如白昼，顾客如织；凉风吹拂，热度不减，景观舞台上年轻人，随着音乐声渐入佳境，美食街里莫名的抢购让你兴奋加入，马迭尔小店门前排起长龙，让你不知不觉地参与，异域的小吃让你不敢贸然张嘴，加冰的啤酒让你醉得悠长，你的四肢会不知不觉地随着街头音乐舞动，你心里会在不经意间随着粉丝与歌手同唱；咖啡馆里灯光静悄悄的闪烁，西餐厅里人们默默地用餐，孩子轻轻抚摸着雕塑，老人静静望着远方，是不是在思念自己亲人，还是回忆年轻时候的快乐时光。
　　凳子上，大树旁，街沿边，到处都是人的海洋，边走边吃的人们不觉得自己失态，喝醉的姑娘踉跄嬉笑，兴奋爷们手舞足蹈，新鲜的游客到处张望，中央大街的夜色真是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的中央大街，是城市的骄傲。人们参观这里的欧陆风情，感受这里温馨的气息，荡起自己心中浪漫的情意；可爱的小伙，来这里寻找着自己的幸福，姑娘在这里展示着曼妙的身材，来这里的人们，包括我这样的过客，都成了这里的靓丽风景，这就是中央大街不一样的情怀。
　　
二0一六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