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方义

向着高山迈进三万步，
高的，还是高高在上。
那山顶突兀的岩石，就像
星星，窜过云层，
把我所看不到的悬着、亮着、隐着
——我不能把星星摘下，
总有办法取岩石中的一粒沙，
或吹向幽深的山谷，
或藏于白雪深处。

而走近突兀的岩石面前
我没有感觉的感觉
——顶着烈日，向岩石中的海藻化石
深情一瞥。这亿万年前的初始生命，
就这样镶嵌在高山之顶，像
星星打着灯笼，引导
安分的不安分的情绪在这里
脱帽追思，何等的庄重。

一些细胞，看到人的光芒。
一些细胞，看到比人更悠远的世界。
下山三万步、三十万步，我
还能辨清海藻
摇曳的姿态是沉还是浮。
所谓沧桑，不过是时间契约应有的内容，
一粒沙的苏醒和一个春天的苏醒
意义相近。天空星星稀缺的时候，
一粒苏醒的沙飞起来，
也许，星星就是可触摸的高度。

2016-4-8 23点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