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立冬，突然忆起儿时的光景。

文/曾钦中

一

立冬归来，
候鸟又一次，
从寒冷飞抵冷。
那边的雪下了，
这边没下着雪。
候鸟带来，
母亲的礼物,
一件湿润的羽毛，
包裹的暖衣。

立冬的南方，
不下雪，
南方的冷，
比下雪还湿润。

二

立冬就这样来了。
霜降没几天，
早晨的草丛，
却不见，
曾经的厚的白霜。
以前母亲晒一地腌白菜，
作冬藏，
好过冬。

北方下雪，
南方树的叶正红。
母亲的腌白菜，
早已不晒了，
岁月的气流，
吹着北方的雪。
季节的立冬，
已把南方的乡愁,
再一次带走，
在额头，
凿刻一道深深的沟壑。

三

站在立冬的家门前，
听见北方在吃饺子。
南方的湿润气流，
向北吹送，
升腾起来白雾，
是漂亮的窗花。
母亲在南方，
看着想象的窗花，
把立冬的故事，
读给我听。
那时候我不知道，
自己喜欢，
过一个北方的立冬，
还是南方的立冬。

长大了，
怀里藏着立冬，
跨进家门。

四

南方的阴雨，
在立冬这一天，
猛力敲打着心灵。
前一天突然,
暖暖的太阳；
立冬又变,
寒寒的北风。
树的叶摇晃着金子，
落得满地都是，
捡起来藏起来，
为下一个立冬，
做个标签。

母亲记忆着，
儿子心里的标签。
可是儿子，
忘却了昨日立冬。

北方的立冬，
已经过去了；
南方的立冬，
还在路上。
我捡起一片树的叶，
准备带回家。

2015年11月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