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解愁怨
黎乐|3035次浏览|个人主页
文/黎乐
每次,要离开那个地方时,都要看看门前的花儿,有没有怒放。很经常地,要想起关于生命的无常,关于分离的一句话:每次离开,都是忘川前的翘首。
不晓得为什么就会想到这些。每个人总在经历生命中的一些事件,但凡是想到了生死,想到眼前的事情,无论悲喜,人,就淡。名利,得失,成败,还是生活里的荣辱,只要是在坚持着向上向善向好的事情,那么应对时,凡事淡一点,再淡一点。看,百花开得恰巧,欣欣向荣中谁能懂这春之后秋落冬悲的愁怨?
收拾东西,开始一点点打包,拖拉着时间,是等某一个时刻,等某一个人,或者还有一些什么样的关于故乡的期待。终究是在等的。口不对心的,说了没有心愿的,结果还是收拾心情的故事,哪件物什都是一个情节,舍不得丢落。时光从此不能再生,不能从头来过。到最后,琢磨着,大抵,都是不能扔的,只能听任一些旧物,在一点点地舔舐伤口,在离开的每一步里咀嚼反刍。
有人叫我出门。出去了,朋友的电话一声一个地打出去,正统地呼朋唤友,选择地,去了一个离他很近的地。果然,听到他张扬的声音,“喫,不是说她在的?”
“在的。”
从角落里出来,正面看到的人,那么立刻地低下头去。那一影像,在灯影里暗自避开的情形,想起雪夜的地里,一些用脚印一个一个排列开来踩成的车辙印;又像是一张白面饼子上,撒上了芝麻盐。这么的一个人。还是来了,要装得如何地清淡无形,没有任何施压依然是来了的一个人。其他同学早就久别的重逢久别的相拥,这边就两两站着。想及一场最好的爱,需要穿过漫长的时间,坐成两岸的样子,甚至是一生,又觉得不吉利,立刻止住了。
那夜的月光,真好。
那条路,走了几年,离开的记忆慢慢回放一般清淅。有你,有他,有她,有我。多少年飘泊的日子一页一页地拉着倒带,月光真的如银,时间和世事一一过滤一般渲染过了,书写的影子越拉越长。找不准一个词去搭配,没有更好的一个恰当的比喻。影子,从地平线漫过来的足音一样跫然。微微的风里,谈着对生活的感悟,一些散漫一些当初不会的现在又几乎是要遗忘的话题。那么多年的离别,不停地咀嚼着一支悠远的老歌。
“我早想来的,又不能再骑竹马了。想牵着你的手送你回家的,也不能了。不能倚窗听雨也再做不成那花贼,我......”
回过头去,对着一双躲闪不及的眸子,再也说不出也不用说话了,他在解释。好似都是明白的。不开口,以为是决绝,而一旦尝试说出来,一切的痛恨,一切以为的无缘无份,到了此时,全只是一个以为全见了云烟。
乐则笑,爱则痴。一笑果然泯恩仇。而游走的语言在情感之上,词语,句子,怎经得起春风的诱惑?
春风亦在渐行渐漫。一片叶子就像一片生活,从新芽至飘落,隐喻顺着这痕迹到达了许多年才能明白的方向。阳光暖处,风韵别种。
一颗宕动的心,终于在适合的时候还是会来,来了,正是为了安心与安定。当面对面的所看云起,尘暗,是水里摁不下的葫芦,是风中止不住的经幡,那心,动着,动着。
那一刻,一支手拖在另一支手中,这个世界,顷刻间,又沉静如佛,风不乱,水不惊,万事不扰。春风本就不解愁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