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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七岁

十六、思绪在寒风中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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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二月了,天气更象是深冬,整个世界没有一点春天的气象。雨急连不断地下了停,停了又下,寒风吹得大街上行人稀少。人们将自己关在室内,围着火炉,或是倦缩在被窝里,做着一个个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梦;没有睡着的,其实也没几个人在这大白天睡得着的。

       天气是这样的令人讨厌。我一阵目眩,一阵头昏,不知什么鬼使神差,我移动脚步,来到校外小买部,眼睛专往货架上烟盒看。

       “嘿!老板,拿包两块二的‘百顺’来。”

       “小伙子,看你还是个学生模样,学生时代抽烟,这可是违犯校规呀。”

       “敢情你这生意人觉悟倒蛮高的哟!不想做生意了?”我怒目一瞪,说:“老板,我给你钱,你给我烟就行了,又何心多管闲事呢?”

       “好好好,火气还挺大的呢。怎么样,考试不如意?还是女同学不理你了。给你烟,找你八角,好走哪!借酒消愁愁更愁,借烟冲忧忧中忧!”那五十来岁的老板叹了一声。看来,这老头还挺有眼光的,我一阵奇酸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一转,便是让它抑制在里面,担转身,接过烟和零钱,走了。

       我独自走上桥头,任寒风呼叫着向我扑面而来,风象刀一样在我脸上横划竖刮,没完没了。脚下的河水浑浑的见不着底,它发怒了,翻腾了,象龙王府天翻地覆时掀起了万丈巨浪,象哪叱小儿大闹东海时碧血纷飞的沙场。人类几千年的绞杀都有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向对手示威,每个人都象一滴浪,一粒沙石,在这万马奔腾的江水中搏斗着,挣扎着,谁都想浮上水面,跃上浪尖,可人们哪能想到,高峰过去便是万丈深渊,你可以面对这生命与生命之间的残无人道的捕杀,但任何人任何思想在这大浪淘沙的雄伟场面之下都有颤抖不已褪尽了所有的颜色,于是这一刻,一个缩影在江河中形成了,继而凝固成一段历史。

       回到寝室,掀开被子,我和衣躺了下去。突然间又袭上来一阵伤感。“我还以为人称春波小才子的林诗雪真有什么大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这句话如响雷一样接连不断在我耳边轰鸣,一声接一声,声声刺耳,声声震心。不!我林诗雪决不会是如此而已,从那张地图上我分明看到了经济的发展世界的进步有赖于科学技术,而科学技术的水平取决于人自身的创新能力。我是有这个水平的,我能够从一张小小的地图上读出智慧读出未来。上课时只是一时心神不宁说漏了嘴。可为什么会心神不宁呢?我为什么会说漏嘴呢?难道是因为心里有了她,而装不下任何知识?我眼前立即跳出一个窈窕的影子来。

       “在前程和女孩之间你只能选择其一!”黄老师的话又回响在我耳际。什么是前程?我的前程又是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花园般的大学校园,浮现出自己身穿博士服在人们的掌声中走上讲台,浮现出亲手从瑞典皇家学院接过烫着金字的诺贝尔文学奖证书……

       我心想:如果我一心一意、锲而不舍地追求理想的前程,凭我的天赋和努力,我一定可以登上文学的珠穆朗玛峰吗?我没有任何把握。但是,如果我一心一意、锲而不舍地追求钟晓慧,她会和我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吗?我一样没有答案。

       鱼和熊掌,我将何舍何取?

       锦绣前程和美貌校花,我将何取何舍?

 

       这天中午,我在路上拦住了进教室的秦洁。对于为什么要拦下她我说不上理由。我也不清楚我究竟要对她说什么。

        “你已是第三次违反我们的约法三章了。”说着她就想走。可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我呆呆地望着她,一声也不吭。

        “许多人从我们身边过去了。”相持了良久才听见她说:“许多人的目光都盯在我们身上。”

        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有什么话别闷在心里好不好?“

        依然如旧,我无言。

         “第一次你违反约法三章的第一章,第二次你违反第二章,现在第三次,你又违反第三章。第四次呢?难道我们又要制定一个约法四章?”

        ……

        “哎呀!”她跺脚了,“有话你就说嘛,为什么要这样嘛?”

       我最终还是一言未发,望着她,一动不动地僵持着。突然,我转过身,双手插进裤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开了。

       对于走我也莫名其妙。

        “你到底干什么嘛?”她跑到我的前面,挡着我的去路,又气又急,“你说话呀,你知道,我最怕你这种无缘无故的沉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木然以对,缄默的口终于松开了一下,“我该离开你了。”

       说完,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又拦在我前面,“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是一个好女孩。”

         “你话里有话。”

         “没有,真的没有。现在我是该离开你了,我得回寝室拿一本书,下午上课要用的。”说完我自个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