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颠倒——江湖逐鹿三十年_第十六章:副县长隐瞒家盗_官场·励志_文狐网

红尘颠倒——江湖逐鹿三十年

第十六章:副县长隐瞒家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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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盗得巨款摄下现场

阿华与阿勇在南岭为了有一个栖身之所,忍辱负重地做着最下层的收破烂工作,由于他俩不够勤奋三日打渔两天晒网,做收买废品生意三餐难饱。他俩只不过以此业为幌子,靠干见不得人入屋盗窃的勾当过活。他俩收买的地盘被范上君分到偏远的城外,地方却很大,是一个新小区。这个新小区里建设有电梯洋楼和别墅,住的人大多是城市的新贵,废品多为装电器的泡沫、纸箱等等,旧货极少。他俩初进入这个小区时,守大门的保安对来往的人员管理很严格,出入要登记,每天往来,跟保安打交道多了,他俩有时还会买上一两包香烟送给值班的保安就这样混熟了,进进出出十分自由。
阿华与阿勇收废品只是作为一种掩人耳目的职业,其实他们到某地收废品都在侦察住户的虚实,一旦有机会就下手盗窃作案,并屡屡得手,从没失过手。这天,他们又来到“日泉”小区里收购废品,这个小区格局很美,有十多幢高楼,都是十六层以上的电梯楼房,其余有百多套别墅,都是二层半的房子,这些别墅有独立的,也有两户相连的,别墅前后都有一个花园,显得十分清静、优雅。每个花园种植的花木因主人而异各有特色,一些主人为显其富有,他们门前的花园里种植珍贵的树木,大多为两棵造型苍劲、四季青绿的罗汉松,这种树木古老高大造型独特的十分昂贵,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正所谓“家有罗汉松,一世唔使穷”;也有些人种有花香扑鼻的桂花、九里香等,多数住户二楼顶的露台会搭一个棚架,从地面爬上的紫藤、鸡蛋花、金银花什么的绿荫覆盖着棚架;而后花园比前花园大,这里种植岭南盆景,多为雀梅、紫薇、黄杨、福建茶、竹子及墨兰等等,有些人还在后花园里建有假山,在地下挖了一个二米多深偌大的水池,水池里养殖多条五六斤重、价值不菲的观赏鱼锦鲤,水池旁摆设古老的石磨,建有小型瀑布等等,因主人而设,是一个布局十分精致的花园。反正,物尽其能,搭配得当,古色古香有之,清雅时尚有之,各不尽相同。
阿华、阿勇经常在这些别墅二米多宽的林荫小道中踩着三轮车,拖着沙哑的声音叫着“收破烂,纸皮旧报纸,旧电器”等等,有人出来叫住他俩卖东西,他俩就会停下车来,跟着主人到家里的杂物房或别墅的墙角边将破烂旧货拿到门前的三轮车边估价或过称,收完一户后又会继续沿街叫喊着。他俩是漫无目标的,有人卖废品就停下来收,没人卖,就继续叫喊,踩着三轮车在这小区转来转去。在这转来转去的过程中,他俩的心里也在寻找着作案的目标。
经过近段时间的作案,他俩已是盗窃的行家里手,每到一个小区,只要这样转上几天,他俩就会发现作案的目标、对象,那座别墅阳台挂有衣衫或衣衫多的就肯定有人居住或多人居住,那座别墅阳台无挂衣衫的肯定就没人居住,他俩将有人居住和无人居住的别墅侦察得清清楚楚,记在心里。
这天夜里,他俩开始对这小区无人居住的别墅进行了盗窃。首先他俩戴上手套,从无人居住的别墅后墙翻进后花园,用万能钥匙开锁后门,打不开就到前门开,进入到里屋,跟着上到二楼进行了搜掠。二楼有主人房及两个客房,有财物的都会放在二楼里。他俩搜掠了一会儿,觉得买这座别墅的主人可能是买来度假用的,各个房间空荡荡的,虽然装修豪华,有高级家私、电器、床铺等等,能随手偷取的东西不多,价值不大,都是一些被铺、衣衫之类的东西,没有多少值钱可随手拿的东西及财物,电视等这些值钱的太大拿出去了又怕被人发现。空手而回当然心有不甘,阿华见到电视机旁有一个精致铜制的艺术品维纳斯像,他随手拿走了。
又潜入另一座没人居住的别墅里,他俩发现,这座别墅非同一般。装修极其奢华,一楼的客厅里吊着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吊灯,墙上挂了多幅配置得当的字画,家具都是红木家私,古色古香;他们来到二楼的主人房里,一张大大的席梦思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房里有一个连墙壁的大衣柜,阿华打开柜门,看到里面挂满了名牌时尚衣装,在柜里面,他发现有一个半米高半米宽的方形大夹万,重达五百多斤。他俩知道,这是主人藏财的保险箱。阿勇用万能钥匙打开夹万时,他吓得不自觉地“啊”了一声,今生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里面全是一捆捆新簇簇的百元钞及金银首饰、一块劳力士手表,还有存折、房产证等贵重物品,现金足有三十多万。阿华听到他惊叫,弓下身看了看夹万,并将一叠簇新的钱拿在手上掂了掂,放在嘴里亲吻里。“快,找东西将这钱物装走。”阿华在房间里找了一会找了一个旅行袋,忙拿到阿勇面前,阿勇将现钞、金银首饰、手表全放进去。他还想将存折、房产证等物件带走,但觉得没有用,因为到银行取钱要有存折密码和身份证,只好翻了翻存折里存有多少钱,只见上面写有两百多万,他俩一见又吓了一大跳,这家人太富有了!
由于是惯偷,阿勇心想:这屋里的主人不是高官就是大老板,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存款和现金的。他将有摄像功能的手机拿了出来,将存折上写有“沈浩”姓名一栏及存款数目摄了下来,同时也将房间及客厅等等较有代表性的的现场拍摄了下来。
在他俩行窃的生涯中,从没有在一个家庭中搜掠过有这么一大笔现金。最多的一次是在一个小区的楼房里行窃一户人家时,搜到两万。那户主人没有夹万,钱都是放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用大公文信封装着。当时他俩也将这主人有代表性的现场拍摄到手机里,并存放到自己在网吧电脑开设加密的博客里。他俩见过一些报道,一些行窃者在偷盗财物时都会将现场拍摄下来,特别要将偷到多钱财的家庭拍摄下来,以被救急所用。他们看过这样的报道,一伙盗窃者在一次作案中,偷到了许多钱财,主人的老婆在报案中,说家里被盗的现金上百万。案件破了,民警却发现,那主人的老婆将那伙人偷盗的现金说少了,因那伙人供认有三百多万,而且有拍摄的现场为证,而存折里的数目更吓人,有上千万,本来一个小小的偷盗案却牵出一个大贪官员的贪腐大案。也有这样的报道,说一高官为了堆放受贿贪污回来的钱,他不敢将这些钱放在家里,又不敢存入银行里,他只好在外面另购置了一套房子,把贪来的钱用纸箱装着放在这套房子里;一有时间,他就会过去那套房子看看这些钱。有一次,因这套房子的卫生间的水掣坏了,楼下的居民又找不到屋主,楼下的居民只好找到物业公司,物业公司的人员只好带着那楼下的居民惟有破门而入去修好这水掣。水掣修好后,物管人员和楼下居民见这屋主的房间满屋是水,堆放在房间的好几个纸箱也湿了,他俩就好心将那些捆实的纸箱搬到干爽的地方,这一搬,他俩发现箱里全是现金,吓得他俩一跳,只好报警,一个大贪官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阿华阿勇早已商量好,每次盗窃中,当偷到多财物的住户时都要摄像,假若谁被公安捉拿,另一个人就将这些资料放上微博里,晒一晒这些人的家底,反正现在许多人、许多官员的财路不正。
原来,阿华阿勇行窃日泉小区这户有钱别墅的主人是南岭县的副县长沈鸣的家,他主管政法、民政和农业。

2、贪官家被盗不敢声张

多年前,三十多岁的沈鸣作为南越市属选派的后备干部到南岭县一个最偏僻最艰苦的安田镇任副书记代理镇长。安田镇是革命老区,到来这里任要职的人都要有相当的后台和资历,否则压不住地方势力。他当时走马上任时因还没到换届,上级只有任命他为党委委员、副书记,镇长一职只有代理,到换届时要镇人大代表投票选举选上了,县人大才会下文任命他为正式镇长。换届时,因推进民主进程,实行差额选举,上级让这个镇的一个副镇长邓旭日作为陪衬与沈鸣竞选镇长。邓旭日是土生土长的安田人,一直在这个镇里工作,二十来年,他从一般的工作人员升到农办副主任、主任,党委委员、副镇长;他人缘好,有能力有口碑,肯为当地群众办事,上级本打算让邓旭日作为这次选举的陪衬,指定沈鸣为镇长的正选人选,可镇人大代表多为本地人,不买上面的帐,有90%的选票投给了邓旭日,作为陪衬的邓旭日竟吃了“大满贯”,被选为镇长;而上级指定的正式人选沈鸣却吃了“诈糊”,没有选上,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事后,组织部和纪委又查不出邓旭日有贿选现象,无奈,县委、组织部将沈鸣调到了县国土局任局长,而县人大只有任命邓旭日为安田镇镇长。
沈鸣是后备干部的重点培养对象,在国土局任了一届局长后,县政府班子进行了换届选举,沈鸣又被推选为副县长候选人,当然,这次他不会吃“诈糊”了,经历了安田镇那次“诈糊”,在国土局任职差不多五年,他在官场已历练得如鱼得水,经县人大代表选举,他的票超过80%当上了副县长。
其实,由上级指定的候选人,当选县镇一级的领导人吃“诈糊”的事在南岭曾出现过多例,最为经典的要数一个副县长,他当副县长两届,后还当了县委副书记一届,由于年龄偏大,却又没到退休年龄,组织要求他退居二线,也就是到人大或政协等同级部门任职,按他这样的资历就算到人大、政协任职一般也应为正职,可他在换届中,人大、政协的正职还很年轻,没有空缺;这个副书记要晋升县委当书记或晋升县政府当县长因年龄偏大的限制又没有机会,他只有推选为政协副主席的差额,也就是平调,但想不到因是差额选举,他连政协副主席也没选上,事后有些人说他“占着茅厕又不屙屎”,上级领导只好把他调到南越市的一个局里做正处级的闲职,算是升了半级职了。另有一例是上头空降的一个副县长人选,当时,他代理副县长,换届时作为差额的他没被选上,南越市组织部只好调他回市里的国企电力集团当了书记;电力部门财大气粗,他到电力集团上任后,经常会邀请南岭县的一些县、局、镇级领导聚一聚,在接待酒席的推杯换盏中,他尖酸刻薄带反义地说:“感谢南岭人民没有选举我为副县长,才能有这么一个舒适的职位,这么高收入的单位。”的确,他若在南岭当上副县长,只不过是副处级待遇,且辛苦十倍,职务工资也没有电力集团高,现他是副厅级,工资高,待遇好,清闲自在,不过,他的政治前途没有了,这是自我安慰罢了。
沈鸣是外省人,在国土局期间,已将在南越市工作的妻子调到南岭,在农业局工作。
沈鸣上任南岭副县长后,政府在府后街给他安排了一套公租房,方便他的上下班,周一至周五两夫妻会经常住在公租房里,由于南岭的住房瀑涨,他就在日泉小区里购置了一套内部价别墅。虽然日泉小区离县城仅五公里,他和妻子一般周五傍晚才回到别墅里居住,周一一早回政府上班,有时两夫妇也会白天上完班后,傍晚回到别墅里淋淋花草树木吃过饭后又回府后街的公租房里居住,有时工作不太紧张时也会在别墅里过上温馨的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回到县政府上班,儿子沈浩两年前已到新西兰留学,家庭没有多大的牵挂。
沈鸣与妻子李梅这周的周五傍晚回到别墅里。李梅开门上到二楼房间时发觉房子里有异样,见屋里被人翻动过,就走到立柜前打开柜门,并开了夹万的锁,发觉放在里面的钱、金银首饰等物不翼而飞,仅剩下存析和房产证,她脸色大变,急忙走到阳台呼喊楼下正要淋花的丈夫上楼来。
沈鸣听到夫人叫喊,马上走到二楼,听了夫人的陈述。他觉得事态十分严重,他的脑子在急速运转。三十多万啊!三十多万……心想:报警吧,会惹来一身蚁,这不义之财一旦被立案,案子没破,纪委就会找上门……不报警吧,这钱就会打白漂,而作案分子逍遥法外,继续作案……
“对,叫赖雄过来,让他暗中破案。”沈鸣和赖雄这个便衣大队长早有一段交情。那次赖雄指挥手下开枪把盗车贼捉拿破获盗车大案后,他要晋升为便衣大队长,当时有许多中层干警反对,公示期间,有些干警还是极力反对,说赖雄心术不正,且有与当地黑社会有勾结的嫌疑,赖雄知道后,带上糖衣炮弹,找到有实权的相关人员,进行狂轰滥炸,特别是找到主管政法的副市长沈鸣。最后沈鸣力排众议,说赖雄年轻有为,是公安难得的人才。主管领导一锤定音,再没有了争议,收受了赖雄好处有话事权的人只好和沈鸣一样认同了赖雄的晋升。
赖雄用金钱俘虏了沈鸣副市长,并得到了他的信任,当然,两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
赖雄接到沈鸣的电话后,很快来到别墅。沈鸣吩咐赖雄:“我家的财物被小偷光顾,我想不去惊动刑侦部门,所以让你先去调查、侦破。老实地说,因为我信任你,才把你叫来。这伙盗贼也太猖獗了,竟敢光顾我家,财物损失是小事,能抓到小偷是大事,能把入屋盗窃的小偷抓获,就不会再为害南岭市民了。”他义正严辞激昂地说。
说完,沈鸣就将一些厉害关系说了一遍,并将自己所损失的现金数目说了出来。赖雄已心知肚明沈鸣不报案的原因,他发誓地对沈鸣说:“沈市长,你说的话我明白,我一定将小偷捉拿,绳之于法。”
经勘查,夹万并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整个夹万完好无损,知道这是用万能钥匙开的锁。他知道,这是高手所为,南岭也曾出现过多起这样的案例。他在公安的内刊看到:经贸局局长家里被盗,其手法作案一样,这局长家里的夹万也没有撬动过的痕迹,完好无损,但放在里面的财物只偷盗了现金和金银首饰及一些贵重的证券,损失约十多万,而存折什么的东西却原封不动。
他勘查了好一会,对沈鸣说:“沈县长,这是一伙惯偷所为,南岭也曾出现过多例,这是公安里有报案记录的,没报案的可能还会更多。”
“这样的江洋大盗要尽快捉拿,给南岭人民一个交待。”沈鸣愤愤不平地说。
“好的,沈县长,那我先走了。”
“记住,这起案件不能上报,暗中侦破,破获了先告诉我。”
“是!”
赖雄回到大哥赖红的满堂红夜总会里,他开了一间小房边喝茶边仔细思量刚才与沈副市长的说话。他想:“副市长叫自己不要张扬地破案,一定有内幕及不可告人的目的。损失了三十多万,这不是少数目啊,按他的级别和他妻子两人的收入,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三几年,这么一大笔现金,怎么不存进银行呢?或到银行开个保险箱呢?……”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自己也知道,上回当上便衣大队长,不也进贡他十多万吗?这钱来路不明,当然不敢存进银行了。但这案件一旦侦获了,盗窃者要做笔录到现场指认这笔款项在哪里偷的,那时一样会穿煲的,沈鸣只所以叫自己将案件暗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家被盗,可抓到了偷窃犯,一样掩盖不了他家被盗的事实啊,除非他不承认这笔被盗的财物,但小偷指证,不承认也不行啊……怎么能破此案呢?他想来想去也理不出头绪来,只好呼了无仔生及饭铲头范上君到来。
不一会,这两人很快来到满堂红他开的小房间里。赖雄边和他俩喝茶边打听近期一些事来,特别是南岭近期经常发生入屋盗窃的案件。
“我知道你们有一班兄弟,都有小偷小摸行为,一些人还经常聚众斗殴,经常欺行霸市,反正都是兄弟,我只有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你们没做出杀人放火的事,都会放你们一马的。近段时间里,一些小区住户经常反映家中被盗,你们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两人瞪大双眼,不知是什么意思,云遮雾罩。
无仔生想了好一会,才说:“赖大队,我自做了村长以来,外面的事都没理过了。村里的事已搞到我焦头烂额,什么征地啦,什么计生啦,拆违建啦……一大摊子的事都要我去做,我哪有时间与那班兄弟混在一起?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
范上君见无生仔推卸,就说:“赖大队,我只是管管那班收卖佬,什么事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可以去查一查这伙人的近来动态。”
“你俩知道,我这个人奖罚分明的,有什么事也蒙不过我的眼睛,你俩兄弟所犯的事,我一一记在心里,你们若不肯帮我,到时我将你们一锅熟,看你们以后怎么过。”赖雄威胁地说。
“知道,知道。”
“这样,你俩帮我查一查近期入屋盗窃是谁人所为,特别是在日泉小区作案的,我知道你们有这样的能力。一旦查到,马上向我汇报。”
“是!是!”
赖雄知道,今天叫他俩过来,肯定无结果,只不过先打个招呼布置一下罢了。
“今晚我请你俩吃餐便饭,兄弟饮两杯。”叫人出力,当然要花一些本钱了,这是赖雄的一贯作风。

3、携盗款潜逃

几天后,范上君查到了近期经常入屋偷窃的人,他们就是阿勇和阿华。据手下冯得知绰号“逢人讲”报告,近段期间阿勇和阿华出手阔绰,经常请他和几个“死党”到酒楼食肆里吃喝,吃喝完后不是上歌厅找小姐唱卡拉OK、跳舞,就是带小姐过夜或到网吧上网。逢人讲曾问他俩哪里得来这么多钱,他俩都很诡密,经常会避开钱的话题。一次,半醉中他将阿华拉到一旁,询问阿华,也许是阿华高兴喝多了两杯还是有意透露一点信息给他,好标榜自己捞到这么多钱,炫耀自己,同时想拉他加盟盗窃行列,就说“这钱是偷来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他再想深究下去,阿华就止了话。
范上君得到这信息后,马上告诉了黄中王,说阿华、阿勇找到财路赚到了钱“不进贡”,问黄中王要不要去“修理”他俩。
黄中王对那些暗中偷盗的人都留有一手,只要这些人是在自己的地盘揾食,不论去偷去抢得来的钱都要进贡,不进贡的人就坏了行规,他就会将这样的人驱逐出这地盘;而去偷去抢者只要按规矩进了贡,当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或被公安捉拿了,他会暗中调动各种关系打通关卡,出钱出力去“营救”。他就是凭着这种江湖义气既得利益又收买了人心。
黄中王听后,马上叫手下去查找阿华和阿勇的下落。
范上君经常将一些情报汇报了赖红,他已加入了赖红的卧底阵营,也就是做了赖雄的线人,他在赖红、黄中王里两头食水,两头得益。当他得知某人得到利益说给了黄中王知道,黄中王就会从进贡中提成给他,也可以说是奖励给他;而将一些案件的线索告知赖红,公安破获案件后有奖金奖励,赖红也会施舍他一些。这次,范上君还不敢将阿华阿勇的事上报赖雄,不知他俩是否是在日泉小区入屋的偷窃者,没有真凭实据,自己乱猜测,一旦事实不符,怕挨赖雄的骂,等黄中王套出阿华、阿勇真是盗窃者时再汇报也不迟。
黄中王很快找来了阿华、阿勇。两人被黄中王找来,他俩心中已有数。近期偷盗,数目多且巨大,可从没进贡给他,他俩一到心里就惶惶不安;但他俩已商定,不报大数。过不了此关,两人决定“走路”。
黄中王廿多年来在这行里摸爬滚打,已摸透了这些人的心理。当阿华、阿勇到来,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叫他俩坐下,自己冲了一壶茶斟了两杯给他俩,他俩受宠若惊。
黄中王客气地说:“你们两人近段时间收到的废品不多,不是去搞‘副业’吧?”副业指的是是盗窃、抢劫。
“大佬,我们那个地盘,你是知道的,废品不多,收到的都放在租住地里,还没拿来卖呢。”
“是么?听说你们近期天天上茶楼去歌厅唱卡拉OK的,还经常泡妞,哪来这么多钱花?”
“小儿科的,我们上的茶楼吃的都是大路货,全是粗茶淡饭,不是山珍海味,喝得是土炮,不是洋酒。泡的女更加不好意思说了,她们都是残鸡婆路边花,只不过自己想解决生理所需罢了。”
这些话有时是阿华答,有时是阿勇答,两人说的天衣无缝。
“找到外块,不要忘记我这个大佬啊,独食不肥,独享不乐。”黄中王见他俩这样,也没有深究,但黑着脸。
“大佬,我们做事,蒙不过你的眼睛,其实这段时间,我们摸了几次‘鱼’,现货不多,只有硬货。”阿华扫了一眼黄中王,见他话暗藏杀机,就怯怯地说。他说的“鱼”就是偷盗,而“现货”也就是现金,硬货就是金银首饰等物。“大佬,这块手表是在一户人家里顺手牵羊得来的,当孝敬大佬好了。”阿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表,双手递给黄中王。
黄中王接了过来,看了看,心中暗喜,他是识货之人,这是一块劳力士手表。“这就对了,不管搞副业是多是少,能记住大佬的好才是。”
其实阿华怕过不了关,早已有心理准备,现金可以随便花,硬货还要出手,只好将这块手表送上,以蒙混过关。
黄中王见有这么贵重的手表,他就想到这两小子一定捞了不少油水,当然也排除他俩不识货。“阿华,大佬多问你一句,这块表的主人住在什么地方?从这块表来看,主人不富则贵。”
“大佬,在哪个地方已不记清了,现货不外乎三几千,我们吃喝花掉了。”
“你要知道,我这人是奖罚分明的,黑白两头都吃香,一旦打听到白的那头说你们‘爆夹’有多少,我也知道的,到时就见血了……”
阿华和阿勇听他话里有话,暗藏杀机,毕竟做贼心虚,对视了一会,有点慌张地说:“大佬,其实我们不想瞒你的,那户人家住在日泉小区里,我们得手的现货有这样!”他伸出三个指头,再用双手食指搭成一个“十”。
“算你们老实,我就知你们肯定摸了一条大鱼,手都发腥了。这样吧,三份分,我要一份,你们各一份。”姜还是老的辣,黄中王带点威胁地说。
阿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了。他就对阿勇说:“阿勇,那你回去拿一份给大佬吧。”
“阿华说得对,独食不肥,有福大家同享嘛。阿勇你快去拿一份过来。”
阿勇走后,黄中王对阿华说:“阿华,大佬对你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们这次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公安肯定不会放过的,我劝你们走出南岭避一避,过了风头再说。”
他俩就这样说着,商量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阿勇还没回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阿勇还是没有回来。
黄中王的脸开始阴沉了下来,他暗想:不好,阿勇肯定是卷款潜逃了。他马上带上几个手下,开车搭着阿华到了阿勇阿华的租住地,果然不出所料,人去楼空,连影子也见不着。
阿华很茫然,哭笑不得地说:“大佬,你看,阿勇这反骨仔,钱给他保管,就这样一分不剩地全拿走了。”
黄中王狠狠地说:“这小子太没义气心太黑了,敢这样独食。他若在南岭,我刮地三尺也找到他,也要剥他一层皮。阿华,他会不会回老家呢?”
“一定是回老家了,他曾说过,有了钱就回老家不回来了。”
阿华打阿勇的手机,机已关。
傍晚,阿华闷闷不乐地来到一间网吧。他打开自己加密的博客,当看到偷窃时拍摄的照片,偷窃时的一幕幕又重现在脑海里……
看了好一会,他不自觉地把近期行窃的心得写了出来,酸甜苦辣的文字从键盘中打进了电脑里,文字中流露出与阿勇偷窃合作时的快乐及阿勇卷款潜逃后自己空空如也的悲哀,打了约二千字,终于收键。最后他在文章前面加了《一个小偷的自白》的题目。
他将这篇文章及偷窃时拍摄下的一些图片发到了微博上,大晒自己在南岭偷盗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