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颠倒——江湖逐鹿三十年_第十五章:吸毒者死在警车_官场·励志_文狐网

红尘颠倒——江湖逐鹿三十年

第十五章:吸毒者死在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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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各怀鬼胎

无仔生被狗咬断了命根,在医院留医了十来天后,伤口基本愈合,就要出院。得知他出院,副主任巫文化叫他中午先回村里,晚上再回家,他就特意买了一头二十万响的炮竹在村委门口迎接了他,说是扫去晦气,驱驱邪。当他进到村委前,炮竹就“噼噼砰砰”地响了起来,炮竹声一停,硝烟一散,他踏着满地红彤彤一片的炮竹纸进了村委大门。
村委搞了两席丰盛的午宴为巫村长接风洗尘,全村的队长(经济社社长)、支部委员等村社干部一年到头难得有这样享用过村的大餐,就放开了肚皮吃,放开喉咙喝,吃喝得满脸红光,村里的书记、副主任、治保主任兼民兵营长、妇女主任、会计、出纳、计生专干等等十来人也同台尽兴。无仔生见搞得这么大阵仗,就拉巫文化到一角说这样影响不好,且自己还是做了不光彩的事住院的,出院让这么多人知道了以后被人当成笑柄就不好了,巫文化却说人们都不知你是得了什么病住院的,只知道你病好出院罢了,没事的。无仔生只好任由他去打理了。饭中,无仔生说自己的病还没全痊愈,只沾了一点点酒,见村社干部个个过来到他面前敬酒,为庆祝自己身体康复出院干杯,他拗不过这些手下的情义也放开肚子大杯地喝了起来,喝得他脸色酡红,左脸上那条蜈蚣也露了出来。
足足喝了一个多钟头才把这顿饭吃完。酒醉人散后,大部分人找地方打麻将或打“走得快”赌起小钱来。巫村长只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午休。
傍晚,无仔生从村里回到城里的家,陈珍还是对他不理不睬,心中还有怨气。不过,她还是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做着晚饭。
无仔生经过这件事后,他也反省自己,认为是自己不对,不应在外偷食。他回到家里主动地与陈珍说话,减少她的怨气。
“阿珍,我出院了,今晚搞了些什么好吃的饭菜?”
“家中的饭菜不香,你到外面吃香的好了。看你,一出院,中午就不回家吃,喝得现在还满面酒气。”陈珍带点怨言地答。
能答话,证明她心结已有些松动,证明她口硬心软。女人大多数都是刀子口豆腐心,水做的。无仔生想。“阿珍,其实你煮的饭菜比酒楼的还好吃,住家饭就是住家饭,实在,香。”他阿谀奉承、谄媚地说。他打开电视,无心地看着。
很快,饭菜上桌。她到厨房勺了一碗老火汤放在桌上,后又勺了一碗。
他上了饭桌,只见有三个菜,有清蒸排骨,煲猪手、蒜蓉炒菜心,他闻了闻香喷喷的老火汤,说:“这是什么汤,好香,专给我补补身子的吧。”
陈珍这时也坐在桌旁,她拿起汤喝着,一声不响。以前不是这样的,“老公前老公后”地叫着,令他心醉。
喝了几口汤,她才说:“你以后回家吃饭要提前打个招呼,因为两个人的饭菜难煮,一个人的就更加难了,不知买什么菜煮好。你不提前打招呼我就回我妈家里吃算了。”
“老婆大人,知道了,一定一定。”他谄媚地说。无仔生见她这样,好后悔自己的错误行为,导致了这不光彩和丢面子的事。
南越人两公婆在家吃饭叫“撑台脚”,温馨浪漫,什么话都可说,有时同事或朋友请人到家里去吃饭,首先问主人是和谁吃,听到主人说只有两公婆吃饭后就只好说“算了,你们两公婆撑台脚吧,不打搅了,下次吧”,婉言谢绝,不去搅和两公婆的温馨浪漫。
无仔生和陈珍这顿饭本来是浪漫温馨的,可无仔生因命根被狗咬断留医事件的隔阂,导致了这顿饭的不愉快。两人就这样闷闷不乐地吃着饭,很少说话,饭吃完,无仔生把碗一丢,就坐到厅里冲了一杯五指峰云雾绿茶看起了电视来,这时陈珍也吃完了,马上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干起了家务活,忙这忙那。忙完了,又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了衣衫到洗澡间洗起澡来。洗完澡后又洗起衣衫来。捡捡拾拾忙这忙那到十点多钟,她就走进房间睡觉了。
无仔生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多,他到洗澡间洗了一个澡后,也走进了房间上床睡觉了。
两人虽然同睡一床,但有一种同床异梦的感觉,两人都一声不响。过了好一会,无仔生才打破了沉默,将陈珍揽进杯里,并说:“两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的。”说完就抚摸起她的身体来。其实,陈珍睡在床上,一直也没睡,她在想:“老公那东西真的不行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本想不给他抚摸的,但自己这样怄他,他一定会生更大的气,半推半就小鸟依人地任由他了。他的手在那浑圆的双乳上抚摸着,触到乳峰敏感处,她全身不自觉地燥热了起来,喘气也急速了,嘴里呻吟着,十来天没亲热过了,火烧火燎的,很快下身已湿润了。
他见她这样,就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下身,让她的手也抚摸起他那只有半载的东西来。她抚摸了好一会,那半截东西就是硬不起来。若是以往,摸一会就会坚挺起来的。那苞皮及那海绵软管断了,那东西已没有勃起来的能力,那东西软塌塌的只有一寸来长。她抓着掌上,还不到手掌心,就埋怨起来:“短了这么一大载,软塌塌的,哪还行?”
他伏上她的身上,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双唇,后将他那蛇信子一样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里搅拌着。她迎合他,也用舌头与他的舌头纠缠着、咀咂着。她全身更加像一团火了,烧得滚热、火辣辣的。两人就这样缠绵着,像藤缠树一样融为一体。
很久很久,两人虽有亲密的接触,可他那东西却一直软塌塌的硬不起来,那和尚头没有了,想探入那幽深的溪谷里吸吮那潺潺的滑泉也不能了,只有在那溪口望梅止渴。余兴未尽,特别是陈珍,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却又感到很无奈,只有唉声叹气。
连续几晚,都是一样。
“你这个鸟样,已没有以前那劲头了,我以后不知怎么过啊。”陈珍埋怨着。
“阿珍,我很想和以前一样,真是一世英名被一时的冲动毁了。”他很沮丧,懊悔不己,在这几天里,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到膝下无儿无女,香火不能延续,最后他想到了人工受精或代孕。“阿珍,这样下去,我不行了,可我们还没有儿女,老来怎么过。不如这样吧,我们到医院去做代孕或人工受精,不就有儿女了吗?不知你同不同意?”
听老公说得有理,她曾暗自想过:“你不行,我可以找男人啊。”可想到老公现是村长,且还与黑道有往来,这种带绿帽和挑逗的浪话若说出去,按他的性格,会一脚将自己踢出家门口,她没敢说出口,只在脑中一现,随后只有打蛇随棍上地对他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好如此。”她暗自悲伤,就这样与他过一世,心有不甘,恨不得将他撕裂。
按理,无仔生还有繁殖精子能力的,因为他的睾丸没有损伤就可以制造精子。
人工受精,就是将男人的精子抽进大针管里,用注射的方式插进妇女的阴道里与成熟脱落的卵子在子官里受孕,这种情况一般是男人精子不良或没有能力繁殖精子采用其他男人的精子致女人受孕;而代孕就是在医院里将男人成熟的精子和女人成熟的卵子用针筒取出后在试管里结合,并在试管孕育成胚胎,再植入妇女的子宫里,让胚胎在妇女的体内发育、成长。目前,代孕是要经医疗机构允许、批准,医院才可实施,费用十分昂贵。
见陈珍答应了,他开始实施自己的行动。

2、男女“海空交战”

第二天他回到村里,副主任巫文化和两个在外地打工回到村里的青年后生及几个村人正在村委里的接待室里喝着茶吹着水,两个出外打工的青年炫耀自己的风流韵史,吹得天花乱坠。无仔生走进来时,他们都说“书记早、村长早”,并递烟给他,他接过烟,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来专用茶杯,倒了一杯茶,坐下来静听。
一个叫阿平的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阿新,你在深圳就好了,过香港易,经常找些港妹玩玩,我在海南找的都是些北妹。”
“港妹虽然开放,她们实际,只认银纸,有钱才行。”阿新也津津乐道地说,“不过,港妹风骚,味道好极了。”
“喂,你们在外面混,搞女人有一个加强排了吧。”巫文化也来了兴致,不禁脱口地问道。
阿平大言不惭地说:“一个加强排?湿湿碎了,托改革开放的福,起码有三位数,摆起酒来最少十围。”
阿新也不示弱:“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深圳这鬼地方近香港,香港多富婆,许多富婆耐不住寂寞,经常到深圳找‘鸭’,只要自己的身材好,健壮,不但风流快活,她们还会送上大把的银纸。”
“阿新,看你样,你在深圳做‘鸭’吃软饭,赚了不少香港富婆的钱了?”
“当然了,放在这样的好环境,趁现在自己年轻力壮,不赚白不赚,管她老鸡嫩鸡,照嘬。”
“不过,阿新,你没试过‘海空交战’吧?那才叫大开眼界过足瘾呢。”阿平说到这里,挺神秘的,他要吊吊人们的胃口。
“什么叫‘海空交战’?”巫文化大惑不解地问。
“等我慢慢说给你们听吧。我跟随的那个海南的大老板是开发房地产和搞旅游的,他有得是钱,一夜可采满城花,因他独好此味,什么花样都想试一试,我天天跟随他左右,托他的洪福享受过也见识了不少。他是大老板有钱,在海南有头有面,党政军什么的大人物都给他面子,有次,他带着我到渝林港里也就是那首《军港的夜》里歌曲唱的(他边说边哼起这首歌来)‘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海舰轻轻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幸福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吹,海浪你轻轻的摇,水兵远航多么辛苦,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那个地方,通过军队熟人的关系坐上了一艘军队的核潜艇,带着台湾几个刚出道如花似玉的影视美女潜入到深邃的南海海底。在海底里,男女一起干什么?不就是男女之事。就这样在海底里风流快活地过了几天几夜,那老板与那些女人做到腰酸脚软了才叫我上,嘿,这才叫过瘾,叫爽。在海底做爱真可谓抛去世俗烦嚣,在那深邃的海底里,没人干扰,还有士兵把守,这种玩法你没试过吧?还有一回,那老板用双倍的价钱包下了一架民航机,绕着太平洋海岸线在蔚蓝的天空飞翔了大半天南海,在机上与十来个空姐在头等仓里呷着红酒疯狂地做着爱,那些空姐有身材有样貌,个个绝色,这才叫风流快活、潇洒……事后,那老板称在海底里做爱叫‘吃海味’,而在飞机上做爱叫‘吃飞机餐’,这样的‘海空交战’你闻所未闻吧?”
一个普通人,要登上核潜艇,要坐飞机的头等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在潜艇、飞机上做爱,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真有点异想天开。
阿新和无仔生、巫文化等人听到阿平这样说,个个瞠目结舌,不敢想象。
不过,有些人吹牛不用花本钱,只要幻想到,不管现不现实,就大吹特吹。阿平说出的“海空交战”标新立异,但也有可能,却把阿新的身价贬低了,阿新也没有更好的奇闻趣事话题去镇住阿平,因他的想象力比阿平差了一大截,无能为力去应对了。
无仔生命根没被恶狗咬断之前,他听到这么剌激感官的话题,会兴奋得不得了,也会跟着这样的话题大吹特吹,可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体和处境,也不敢与人辩驳了。而巫文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过来人,脸皮厚,他对着阿平说:“阿平,你吹水挺有水平的,想象力也十分丰富,还有什么更新奇的讲来听听,‘坐穿梭机打个空翻,在火星捡块石头煎蛋,在月球卖牛榄饭’,你叻,你比许冠杰唱的歌仔更富有想象力。”
“算了,你们不信,那就算了。好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讲吧。”说完,他走出村委大门,走上自己的宝马车,开车走了。而阿新见这样,很没趣,也起身走出门口,开着自己的广本走了,坐在村委听他俩讲故事的人们也就散了。
巫文化望着这两个绝尘而去的青年人,羡慕地说:“想不到这两个调皮仔真他妈还有这么能耐和本事,出去闯荡几年就鸟枪换炮了。”
无仔生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慢地品味回想起阿新阿平的吹水话来,他觉得村里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大有人在。难怪人们常说“宁欺白须公,莫欺鼻涕虫”。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类人是得罪不得的,一类是烂仔流氓,这些人是无产阶级,烂命一条,站着一根躺下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权有势的人、有根有后的人,有家有业的人,都不敢与这些人造次、胡来,他们烂命一条,敢拼命;而另一类就是还流着鼻涕的儿童或者小青年,他们日后可能会成大富大贵,有钱有势,这样的人也是得罪不起的。
他开始谋划自己的未来。他要赚更多的钱,积累大笔财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他首要的目标就是“乐雅居”,因为乐雅居第一期小区建设已完成,楼市销售也十分理想,为了扩大整个小区,乐雅居又拿着政府的批文要征收村里的土地了,计划征收六十亩。这六十亩土地大多是农田、果地,涉及面广,征收困难更大。虽按一类用地指标征收,每亩十二万元,可许多村民都不愿意土地被征,要求加价。政府只有与村委商量,要求村委要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不要拖政府的后腿。
政府征收农民的土地,征收后卖给开发商,价钱由几倍乃至十几、几十倍地翻涨,而农民得益甚微,所以农民都不愿意自己的土地被征收。但是,只要征收土地的红头文件一出,红线一勾,农民愿不愿意已无关紧要,强征强拆已成为当下政府主要手段。近十来年,许多政府财政收入靠的就是土地财政,只有卖地,才能增加当地的财政收入。政府为了安抚征收了土地的农民,除征地款外,按征收土地的总面积返还一些宅基用地指标给村民,以补偿农民的损失。在附城村,许多农民已无寸土,被迫赶鸭子上楼。政府征收了附城村的土地及住宅后,在县城划出了一个小区什么的,政府建设或村民自建,美名“安居房”或“拆迁回迁房”或“农民新村”给征用土地的农民作宅基地,被迫上楼的农民就成了城里的居民;有些农民,因征收了土地补偿了一笔钱,他们就在自己的宅基地里建起新居,有钱的人建起多层楼房,无钱的只有建多层的地基,初建两层,以后有钱才续建,多出的住房出租给外来人员居住,以增加家庭收入,一些临街的首层作为商铺,自己经营或放租给外人经营。
无仔生在这次征收村民的土地中发挥了中坚作用,他把以往“烂仔”雷厉风行的作风融进了征地中去。因为他和开发商已达成了默契,只要按期征收完这六十亩土地,其开发商将按征收总额返还千分之五的征地款给村委,千分之一给他自己。所以,他十分卖力,因为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啊。

3、解救卖花姑娘

赖雄当上了便衣大队大队长后,每天的工作就是穿着便衣,一早约上几个同事到酒楼食肆里饮早茶,通常他们都会坐在大厅的桌子里,与民同乐。他们会点上几样点心,每人一碗鱼片粥一碟肠粉什么的,再泡一壶茶,慢品细嚼,吃喝中他们留心倾听旁边茶客的谈话。早茶里,消费不高,酒楼大厅里吃喝的人们鱼龙混杂,茶客会海阔天空地神聊,谈论本地近期发生过的新闻、趣事、笑话、见闻、传闻、奇闻等等,因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经过对这些闲谈的话语筛选,就会发现一些有破案价值的线索,对破获一些案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然这些线索不会经常有。赖雄和同事们喝完早茶后就会各分东西,出没街头,抓现行。打荷包、偷摩托、偷单车、偷店铺东西的小偷小摸人员经常被他们在街上或在商场里当场捉获,一些抢夺手机、皮包等等的抢劫抢夺人员也会被他们捉拿,由于多为现行,犯罪确凿,审讯时疑犯抵赖不了,重则关进看守所,继续审讯,轻则罚款放人。在这几个月里,便衣大队破案率很高,由于打击得力,街头犯罪也大大减少,县城治安有所好转。当然,便衣大队也经常配合刑警侦破大案要案。他们在街上巡逻不穿警服,那些犯罪作案人员当他们也是市民,没有顾忌,有些暗偷,有些明抢,一旦被人发觉,这些人穷途凶现,拔出刁首等凶器顽抗,附近的便衣警察就会露出真容,表明身份,拔出手枪,捉拿疑犯。
赖雄每天上午十点多回到单位的办公室里,查阅一下昨天的警情,中午在单位饭堂吃饭,在办公室午休,下午二点多钟会走上街头巡一回警,傍晚来到哥哥赖红的满堂红夜总会里,了解哥哥的经营情况,同时也会询问哥哥的夜总会里有没有人到来捣乱,打听近期听到有什么案件,特别是捕捉到一些能帮助他破获案件有价值的线索、信息,也就是说,他已把哥哥作为自己的内线,只要赖红知道一些案件的信息、内幕就会迅速告知弟弟,让弟弟破案、立功。而赖红凭着弟弟在公安这个便衣大队长的职务,做起一些非人勾档,一些被便衣大队捉拿作案较为轻微的现行疑犯,只要人们送上钱找到他出面,他就会通过弟弟或弟弟同事的这层关系,疏通治安大队的有关警员放人,自己获益。
在公安内部,许多刑警队员都有线人,许多线人都是一些社会上的混混或犯过事坐过牢的人员,利用他们复杂的社会关系得到一些有破案价值的情报,及时破获一些重大案件。为了破获一些大案要案,公安有时还会派出警员做卧底打入一些团伙的内部,直至破案才归队,这些卧底历尽艰辛和危险,忍受各种痛苦、折磨。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赖雄和几个朋友在天桥边的大排档里吃着宵夜。荔蜜镇仅一座天桥,天桥西侧,是城中村的一大片农民屋,东南北已是高楼和繁华的大街,而在天桥西边的脚下,有大片街道的空置地,一到晚上十点多钟,附近的农民用自己的屋舍建起的大排档就会兴旺起来,这些农民屋只有二十来平方米,屋内仅能容几张小桌和窄小的厨房,而那天桥西侧脚下街道的大片空置地就成了摆设宵夜小椅餐桌的场地,有时,小店的主人会冒着城监没收小椅餐桌餐具的危险,与城监捉谜藏,一见他们开车到来,马上赶走吃着宵夜的客人,搬回小椅餐桌到屋里。这些宵夜大排档不用交税和其他费用,小炒菜式多样,价钱合理,味道不错,许多工薪阶层及打工的人就是冲着这些便宜经常到这里来凑热闹吃宵夜的。
他们坐下不久,就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手执一束玫瑰花,来到他们面前,因有朋友带来了女友,那个小女孩就站到带着女友的男人侧边,拿着一支玫瑰递到那男人面前:“叔叔,买一枝玫瑰送给女朋友吧。”看样子不买这枝玫瑰,那小女孩就不走的样子,那人过意不去,就问:“多少钱?”“五元。”他只好拿出五元买下那枝玫瑰,并将玫瑰送给了旁边的女友。
约十来分钟,又有一个更小的小女孩手执一大束玫瑰过来,站在那男人的背后,要他再买一枝玫瑰送给女朋友。那人很不耐烦地拿过刚买给女朋友的那枝玫瑰说:“刚才买了,走开走开。”赶着小女孩子走。赖雄见了过意不去,拿出了五元给小女孩,买下一枝玫瑰,递交到那人的女朋友手中,扮着笑脸说了一声“也当你是我的女朋友吧,送给你”,那女伴的男友见了十分尴尬。
见女孩子走后,赖雄拨打了一个电话,接听时离开了桌子,走到没人的地方。
“喂,阿勇吗,街头出现许多卖花的小姑娘,你过来暗中跟跟,看是否有幕后操纵这些卖花姑娘的黑手。”
“收到,我马上带人跟进。”阿勇回话说。
赖雄回到座位,一碟花生焖猪手,一碟蒸银鱼鱿鱼丝,一碟花椒炒猪杂,白粥、炒沙河粉等等很快上来,那个带着女朋友的男人说:“雄哥,来两杯啤酒好吗?”
“好吧,一人一支限量,做我们这行的不敢多喝,随时有案件发生。”
他们边喝边吃了起来,谈笑风生。
女孩还多次出现在大排档里,但再也不敢走到他们的桌边。
第二天早上,阿勇向赖雄叙说了昨晚跟踪卖花姑娘的情况,说这些卖花姑娘幕后的确有黑手操纵。
卖花姑娘约有十多人,她们不知是拐来的还是被骗来的。据阿勇了解,在她们身后有三四个男女负责这些姑娘的衣食住行,负责购回低价的玫瑰花,并规定每个晚上这些小姑娘每人最少要卖三十支玫瑰花,卖不到三十支的就没有饭吃,有时还会打骂,这些姑娘害怕他们打骂,只有每天晚上沿街在大排档、酒楼、夜总会、卡拉OK等地方的门前叫卖着。这些姑娘全部住在一个叫陈屋城中村子里的一套房子里,有人看管。卖花姑娘两人一组,一前一后,不会离得太远,也不会走得太近,而在背后,有看管她们的人在暗处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晚上一个卖花姑娘就能创造一百五十元的价值,得来的却只是吃饱穿暖。十多个小姑娘一晚可创造上千元的价值啊!操纵她们的人真他妈的发达了!其实,在情人节,这些姑娘要卖更多的花,创造的价值就更多了。这些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含莘茹苦地沿着街头兜售玫瑰花,为他们赚取大量的钱财。
当时机成熟,这天天一黑,赖雄带着十来个手下,对陈屋村卖花姑娘的住处进行突袭,解救了十多个卖花姑娘,并将操纵这群小姑娘的四个男女捉获。
原来,这些卖花姑娘都是被拐骗过来的外地小姑娘,她们大多是家庭离异或丧父丧母的单亲、孤儿家庭,家里没有人管教,才被这些人拐骗过来的。这些小姑娘被救后,只好将她们遣返回原藉。

4、艾滋病病人强迫路人给钱

这些天,县城最繁华的西宁中路里每到下午四点左右,就有一个青年经常拿着针筒恐吓路人给钱,说自己患有艾滋病,路人不给钱就用针筒扎路人,特别是对年轻的姑娘更加大胆放肆,过往的姑娘被他拦截和恐吓只有乖乖地给了钱,经常过往此地的行人都会躲避,谈“艾”色变。
便衣大队接到110的报警,赖雄便派出阿勇等人在此路段伏击。这天阿勇和同事捉拿了这个因吸毒在街上恐吓、勒索的青年。看样子这青年才二十来岁,身体消瘦,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吸毒极深的“粉仔”。当天,由于他毒瘾再次发作,又在街上继续拿着针筒恐吓、勒索路人,要路人给钱。只见他一手拿一支针筒,一手抓着行人就说自己患有“艾滋病”,强迫行人给他一至两百元,不给就拿着针筒刺人,许多人乖乖地给了。当时阿勇见这人这样,也无从下手捉拿,只有呼多几个队员跟随着这个粉仔,并趁他不备的时候,几个便衣一拥而上将他背朝天脸朝地地按伏在地上,缴去他手里的针筒,随后七手八脚将他双手反锁,铐上手铐。
把粉仔带回大队的路上,那人却毒瘾发作,在车上乱滚,口吐白沫,痛苦万分。阿勇从没见过这种情形,怕他出事,只有请示赖雄怎办。起初赖雄也不当一码事,说不要理他,可能是毒瘾发作,过了这毒瘾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到时带回到大队,一审他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卖毒品的人供出来。可想不到,这青年中毒太深,他竟然死在带回大队路上的车上。
在警车里死了人,这事太大了。赖雄也无从应对。只有报给副局长陈华,请示怎样处理。陈华吩咐赖雄,将这粉仔运去医院,就说是在送院途中死亡的,同时马上派出警员寻找这人的家属。
事件虽然得到缓和处理,但寻找到死者家属后,家属硬说死者是公安逼供毒打致死的,并要公安局作出行政赔偿。
事件轰动了政法委、县政府、县委。县委作出决定,对死者进行尸检,可家属不同意。僵持不下,家属召集了数十人打着横幅在县政府大门前示威、抗议。
案情直下,公安局的头头也十分紧张、头痛。
在政法委的协调下,公安及其死者家属派出代表进行了斡旋、交涉、协商。
一方面,公安派出了警员对死者进行了调查、走访、取证,证实死者是一个重度吸毒者,另一方面,派出警员到他当天恐吓路人勒索钱财的地方寻找被他恐吓的对象、目击证人,证实此人是因恐吓勒索路人强迫路人给钱而被公安捉拿的,并找到了几个给了钱的女人作人证,以事实作为依据,用大量的铁证据理力争,使到死者家属无可辩驳,只好同意尸检。经法医结论,死者无被殴打致内伤、外伤,确是死于毒品中毒,事件才告平息。

5、发展内线

赖雄对此案不甘,一定要查出贩毒者。他派出手下,并利用线人,最后查出一个叫“光头佬”以贩养吸的毒贩。
光头佬并非大毒枭,他的毒品来源是在满堂红夜总会里购得的。查案查到了自己胞兄的头上,赖雄叫查出光头佬的手下阿勇要严守秘密,自己亲自去处理这宗案件。
在夜总会、歌舞厅、卡拉OK这些场所,一些贩毒人员就是将毒品带到这些场所交易的。在唱K跳舞中,那些涉世不深的年青人,带着好奇,吃了摇头丸什么的毒品就会兴奋起来,随着劲歌劲舞手舞足蹈,他们这才感到痛快、过瘾,多次吃后,慢慢地上瘾了。
这晚,当光头佬出现在满堂红夜总会时,卡拉OK的主管请他到了一间小房。赖雄已在包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光头佬不知赖雄是警察,还以为是在这里唱歌的人。他走近见到赖雄,见他长得与这个夜总会的老板一模一样,还以为是赖红呢,就不客气地说:“赖老板,你请我唱K?小人消受不起,没有小姐费。”光头佬从不请小姐唱K,因为在这鬼地方的小姐出台费一晚少则二百,多则三百,按他的说法,在外找一个小姐,放一炮也不外乎一百多,而请这里的小姐唱歌跳舞一晚,有时连“波”也打不到就要出这么大的价钱,太不值了。
“光头佬,我那有闲钱请你唱K,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来,坐,坐。”赖雄直呼其外号,有硬迫他不从也不行的意思。
光头佬不是谁人都叫得的,这样叫他就是污辱他。他见此人这么叫他,没有发作,看他是什么人再说,只好坐了下来。
“光头佬,你知我是谁?”
“理你是谁,我又没犯法,你敢拿我怎样?”
“不急,来,我讲出一个人会吓死你。”赖雄严肃地说,“前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卖了一些毒品给一个叫瘦蚧的,他已死了,公安怀疑你在毒品做了手脚,才导致他死亡的。”
“那瘦蚧的死关我屁事,他早有艾滋,早死早着。”光头佬听到赖雄这样说,心里也害怕起来,但他还是死鸡撑饭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我证件,这不是假的。以贩养吸,吸可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或劳教,贩可判刑,50克就可判死刑。”赖雄拿出警察证件,表明身份,威严地说。
光头佬开始感到不对劲,忙说:“大佬,你不是这里的赖老板?你俩长得怎么这样相似的。求你不要送我去戒毒去劳教,更不要送去坐大牢,有事慢慢说。”
每人都有软肋和死穴的,也就是人性的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什么事都可迎刃而解。光头佬就这样成了赖雄的“俘虏”,后被赖雄发展成为线人,县城一些贩卖毒品的事,只要通过他就知道来龙去脉,可这些人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不是大毒贩。
赖雄从方方面面发展自己的线人,自己得到了许多好处,只要利用他们相互制约,相互制肘,一旦县城有人犯下大案,就会网罗这些线人的信息,刺探是谁人干的,破案就极为迅速。因为这些人都是有案底也就是有死穴被他抓住的人员,一旦他们知情不报,被他查了出来,就会将知情不报之人捉来关上几天,受些皮肉之苦或“放点血”(罚钱)。这种以白制黑,一松一弛,也就是放水养鱼对公安人员破案最为有效,除非他走出南岭,不在这地方混,脱离了赖雄的视线。
赖雄以白吃黑“食夹棍”揩了许多肥水,自无仔生那次满堂红宴请他和罗家宝后,无仔生为了讨好他,经常也会宴请他,同时还会经常将范上君带上,范上君也成了赖雄的“兄弟”。逢年过节什么的,这些网罗的线人及“兄弟”就会走马灯似地宴请他,送上手信、利是孝敬他。有时,他还会利用自己的家庭或自己的好事来敛财,如父母的生日、自己的生日或新居入伙等等,反正物尽其能,有钱就什么事都好办。伟仔是城中村的一个混混,放高利贷收数什么都干,并经营“香港地下彩票赌博”,做庄,一年到头,香港地下彩票赌博做庄他就赚了不少钱,赖雄发现了这条线索,并明目张胆地向他借钱,说自己老家要建新屋,伟仔知他是明火打劫,但只有哑巴吃黄连,乖乖地献上他说的数目二十万。不给嘛,赖雄一定会带着他的手下拆了他经营的香港地下彩票赌博投注档,因为自己赚的钱也不合法,地下彩票赌博在内地是非法的赌博。又如阿山,他打游击经营地下赌档,在县城近郊的村子里经营“三公”、塞坑仔、梭哈、赌白鸽等赌博,其金额大得吓人,一个晚上赌资数十万数百万,他赚取的利润一晚也就是数十万之巨,他还在赌博中放高利贷,利滚利,搞得很多赌徒家财尽失,生命不保。虽然阿山在一个地方赌几晚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阿山早己在赖雄的视线内,不犒劳他,打游击也没落脚点,若被赖雄拆了他的赌档,还会被没收赌资和罚款,重者还会劳教或判刑。权衡利害关系时只因赖雄他们是一个执法者,而自己却是违法者,也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了,只好进贡,要他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