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与天鹅(原创首发)_第十章_纪实·历史_文狐网

大潮与天鹅(原创首发)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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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歌刚离开,刁帅就来到玫瑰娱乐厅,前后相隔最多五分钟。
玫瑰娱乐厅门旁,高高竖立的那一排霓虹灯,疯狂地闪烁着,仿佛魔鬼的眼睛;门前左右两侧地上,几棵柳树投下的阴影不停地跳动着,光怪陆离,怪影憧憧,看上去活像一群骚动不安的怪物把守在门旁,笼罩着宛如神话中地狱入口处的恐怖气氛。
像往常那样,那幅镶在金色相框里巨大的招贴画依旧挂在门旁,画中姬歌的肖像栩栩如生,手握麦克风,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彩,像晨光中一朵绽开的红牡丹,透出纯洁而高雅的神韵。    
刁帅看上去比以往更潇洒帅气,鲜红的T恤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乌黑浓密的长发几乎触到肩头,蓬松飘逸,风度翩翩,潇洒不羁。他嘴里吹着电视连续剧《渴望》的主题歌口哨,健步蹬上玫瑰娱乐厅门前的台阶,习惯地停下脚步,用倾慕的眼光望了望姬歌的肖像,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意味深长地摇摇头,低声自语道:“娇美得真像天上的那轮满月,可望而不可即。” 
歌舞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谈笑哄然,听去仿佛群蜂嗡嗡地飞舞。
刁帅在靠近窗户的一把空椅子刚坐下,突然有人大声喊道:“老板娘,为什么演唱还不开始?”
随即响起一片愤激的喊叫声:
“快点吧,时间不早啦。”
“如果不演唱,我们就走了。”
……
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神情极度紧张,脸色变得煞白,握着麦克风的双手嗦嗦地抖动,默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塑料模特儿立在那儿。
刁帅听过这个姑娘的独唱,虽然有几个音唱不准,但外行很难辨别出来,认为她唱得还不错。
她站在大众面前,足有3分钟,浑身颤抖,像一尊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雕塑。
突然有人喊道:“快下去!请姬歌小姐出来演唱!”
紧接着又有人大声附和道: “对呀,我们要听姬歌小姐唱歌。”
同时,有人吹起了刺耳的口哨,噼哩叭啦拍手掌喝倒彩。
她忽然放下麦克风,像发疯似的转身跑进了身后的一个房间。无疑,被开除的命运在等待着她。
尽管人们乱哄哄地喊叫,不见老板娘的影子;音响设备默默地呆在那儿,屏幕灰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气,仿佛是一堆沉睡着的怪物。
玫瑰娱乐厅一向洋溢着热烈、愉快、令人兴奋的气氛,晚上的演唱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什么今天出现这种混乱的状况?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一种令人沮丧的气氛在悄悄地弥漫。刁帅敏感地觉察出了这种气氛,感到很纳闷,他想立即见到姬歌。
就在这时,乔钰发现了刁帅。
刁帅每次来都要和姬歌见面。日子一长,乔钰也对他熟悉了。
乔钰看出他们之间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涌动。
有好几次,乔钰问姬歌:“你看刁帅怎么样?”
“你指他什么?”
“他长得帅气,有知识,这不用说。我说他的为人。”
“我不知道。”
“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姬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赶忙说道:“我们仅仅是认识而已。”
姬歌是70年代出生的,当时是90年代初。那个年代的青年人没有80和90的青年人对男女之间的感情那么开放,他们控制能力较强,尤其是女孩子自我保护意识较强,基本上恪守传统观念。
其实,姬歌早已发觉刁帅对她有意,因为他常常用火焰般炽热的目光望着她,有时好像流露出一种让人同情的忧伤。但她一直回避着刁帅这种目光的逼视,似乎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感觉。
“我看他对你有意。”乔钰直言道。
“我不知道。”姬歌的语气透出几分激动,脸上露出了羞怯的红晕。
每次,她们对这个话题的谈论到此嘎然停止。
乔钰走到刁帅跟前,直截了当地说道:“姬歌走了!”
“你说什么?”刁帅以为听错了,反问道。
“姬歌走了! ”乔钰重复道。
“怎么走了?” 刁帅感到惊愕。
“辞职了。”
“离开多久了?” 
“不大一会儿,有四五分钟。”
“到哪儿去了?”
“她说找她姐姐去。”
刁帅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快10点钟了,他来不及向乔钰打听更多的情况,站起来拔腿便往外跑,连放在桌子上的小提琴都忘了。
乔钰冲着他背后喊:“你的东西!”
刁帅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瞬间消失在门外。
他知道,刘梅家离玫瑰娱乐厅不近,这会儿公交车已停运了,步行得走一个来小时,而且要经过一条偏僻的背街,那儿发生过几次抢窃案件。
他出了玫瑰娱乐厅,飞快地向姬歌追去。 
那天是1992年6月18日,恰好是阴历5月16日。常言道,15的月亮16圆。皎洁的满月正在中天划行,四周聚集着鱼鳞般的灰白色云彩,仿佛无数只凶恶的魔爪伸向它,要把它撕碎。月光把路旁树木的影子投在路面上、草坪上和墙壁上,奇形怪状,隐隐约约,咋看起来好像漫游的鬼怪,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姬歌出了玫瑰娱乐厅,踏上南北大街的人行道,向南走了几分钟,过了红绿灯,继续向南走过一个街区,然后向西拐进了一条东西背街。
大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很少,一辆白色面包车闪着贼亮的车灯,从姬歌身边急速驶过。
这种面包车是从日本进口的,前部低而尖,后部高而宽,形状酷似耗子,故被称为耗子车。那个年代这种耗子车,几乎遍及中华大地,可见日本人以此赚了中国人一大笔钱!然而,这种耗子车都是短命鬼,很快就绝迹了,仿佛在一个早上被神奇的毒药杀光了。
几个青少年骑着自行车在街上兜风,一边像比赛似的疯跑,一边怪声怪气地哼着流行歌曲。
那条背街很狭窄,有好几处与两边幽深的小巷相连通 ,倘若从空中俯视,形状好像一只缺了几条腿的大蜈蚣。要是白天,背街上常有人行走,一到晚上就非常寥落。
从背街到刘梅家得走大约15分钟。姬歌非常害怕,仿佛闯入了魔窟,心脏怦怦地跳着。她越走越害怕,越害怕腿越发软,越走不快。
一只黑猫从一条幽暗的小巷倏地窜出,两只炭火般的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中闪烁了几下,从姬歌面前噌的一声穿越马路,转眼间消失在另一条幽冥的小巷里。接着背街又恢复了坟墓般的岑寂。
姬歌机械地收住了脚步,打了个冷战,浑身哆嗦了几下,背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出了一头冷汗。她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继续朝前走去。
这时,天上那些丝丝缕缕的云彩织成了浓厚的乌云,武断地遮蔽了月亮。
背街陷入了令人恐惧的黑暗,像一条深不可测的沟渠。
姬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向前移动。
前面不远处,左边小巷里晃出几个人影儿,瞬间又缩了回去,接着又出现,又突然消失,样子像幽灵。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空气越来越紧张,路上仿若掩埋着无数只地雷,随时会被踩得爆炸,让你心惊肉跳;又像隐藏着面目狰狞的魔鬼,随时会跳出来,向你袭击,让你毛发直立,魂不附体。
姬歌并没有发现前面的情况,但觉察到四周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感到悸动,无力,心脏仿佛跳到了嗓眼儿。
突然,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儿从前面的小巷窜出,直挺挺地立在路中央,像一个面目狰狞的夜叉。接着又跳出两个黑影儿,像两只野兽,一步一步地向姬歌逼近。
姬歌立即意识到:糟糕,遇见了怀人。她想呼喊,可是像在梦魇之中,喊不出声音。她本能地开始自卫,把手中的东西使劲向袭击她的歹徒扔去,同时转身拼命地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救命!救命!救——命!……” 凄厉的呼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树上有几只鸟儿被惊起,扑棱着翅膀,哀鸣着向更加黑暗的深处飞去。然而,姬歌却不知道自己在呼喊,因为这时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本能。她的灵魂吓得飞出了躯壳,脑袋里一片空白,两条腿机械地向前移动着,没跑出多远,便载倒在地。  
那三个歹徒像恶狼似的,一齐向姬歌扑来,揪住她的头发,扭住她的胳膊,堵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一条偏僻狭窄的小巷。
她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失去了知觉,任凭歹徒拖拉。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分钟内,接着四周又陷入了令人恐怖的死静。
天上的那轮圆月,仿佛停下了脚步,怔怔地俯视着这人间的罪恶行径,脸上露出忧伤、愤慨、无奈的神情。
有一则神话故事说,有一次太阳遇见了月亮,不解地问道:“我给了你那么多欢乐的阳光,为什么你的脸色总是那么忧伤?” 
月亮没有直接回答太阳,却反问道:“你的脸上为什么有时会露出愁云?”
“因为我常常看见人类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恶活动。”
“还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你还没回答呢。”
“我每时每刻都会看到人类在暗中干的罪恶勾当,因此即使你把全部欢乐的阳光给了我,我也快乐不起来。倒不如把你给我的这些阳光全部收回去,让我变成瞎子,倒也省心。”
太阳听了再没有做声,立即钻进了云层,因为他又看见一个暴发户老板开着一辆宝马横冲直闯,撞死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孩。
人类走到今天,进入文明社会还不太长久。这个阶段的人身上存在着野蛮和文明的双重性。有一小撮人身上,野蛮的细胞数量超过了文明的细胞,因此他们会做出野兽般的行动——抢劫、强奸、贪污盗窃、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果我们的肉眼能看出这类人的灵魂,就会惊讶地发现,他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狼。用佛教的转世说来解释,这类人前生一定是凶恶的野兽。对他们光凭教育远远不够,还得动用监牢,甚至极刑。
那三个歹徒袭击姬歌的情景,人们可能在赵忠祥主持的“动物世界”节目里看到过:几只恶狼或饿虎向一只美丽的斑马或温柔的马鹿猛扑过去,瞬间残忍地咬断它的脖子,吞吃它的血肉。受害者却毫无反抗能力。
夜深人静,姬歌的呼救声在寥寂的背街上空回荡,穿透力很强,周围的住户,不可能都听不见。
有一对年轻夫妇正在看电视,男的说:“听,外面好像有人喊救命。”
女的竖起耳朵听了片刻,谈谈地说:“是的。是个女的。”
 “我看看去。”男的站起来就要走。
“管那么多闲事儿干么?看你的电视吧。”女的伸手把男的摁在了沙发上。他们呆在安乐窝里,偎依在一起继续看电视。
还有一个中年官员听到呼救声,哆哆嗦嗦地扒在墙头上向外张望了一眼,看到几个男人袭击一个女人,像乌龟似的,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
有一种人是十足的市侩,灵魂猥劣,麻木不仁;外表衣冠楚楚,看上去似乎和人没有多大差别。就其本质而言,他们是胆小的老鼠,自私的猪猡。那些听见姬歌呼喊救命、看到她被歹徒袭击,却无动于衷或故意避开的人就属于这一类。
这种人活着是多么可鄙,又是何等可悲!然而,这种人像老鼠一样,在人类发展过程中一直存在着,传宗接代的能力一点也不弱,至今没有绝种,将来也不会绝种。其实,这种人是歹徒的忠实帮手,因为有这种人的保护,他们可以疯狂地作案,当然他们很感激这种人的默契配合。因此,法律对这种人的追究和惩罚是最公正不过了。
于此同时,刁帅顺着姬歌走过的路拼命地奔跑,刚拐进那条背街,突然听见前面有女人呼喊“救命!救命!……”他非常震惊惊,自语道:“坏了!真遇上歹徒了!”
他一时不能断定,是不是姬歌在呼救,因为人受了惊恐,声音会失真,难以辨认。他希望姬歌已到了刘梅家,幸免于灾祸。他想:“不管受害者是谁,我必须帮助她。”
刁帅出生于60年代,父母都是演员,在京城演艺圈里有一定影响。他们为人正直,事业心强,希望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并胜于自己。然而,刁帅未能使他们如愿,这使他们大失所望。 刁帅有许多优点,乐于助人,见义勇为是他人格的闪光点,这使他父母感到很自豪。至于刁帅喜欢美女,在情场上朝三暮四,固然是缺点,受到一些人的谴责,这似乎给他的人格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与他的优点相比,只是一指与十指的关系。太阳的黑子影响不了它的光焰。 
上苍有眼。正在这时,月亮从乌云的包围中冲出来,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光华都倾泻在这条背街上,驱散了黑暗。瞬间,一切东西的轮廓都暴露得淋漓尽致。
刁帅奋力向前奔跑,突然看见前面路上散落着一些东西。借着月光,他发现面盆、香皂、牙具、书包等物。他弯腰捡起书包一看,立即认出,是姬歌的。这时他完全断定,受害者是姬歌。
他对这条背街很熟悉,因为这是去刘梅家的必经之路,他走过多次。因此与这条背街相连的那些羊肠小巷,他几乎了如指掌。
他想起,在右边大约50米处,有一片旧房子正在拆迁,断墙残垣,一片狼藉。
他迅速做出判断,歹徒很可能把姬歌劫持到那里进行强暴
刁帅没有慌神儿,头脑十分冷静,非常自信。他1米88的个头,膀宽腰圆,壮实得像座铁塔;上大学时曾练过柔道,对付几个歹徒不在话下。
他把书包重新扔在地上,向正在拆迁的那片房子跑去,他知道,歹徒作案时,像惊弓之鸟,害怕人发现,一听到呼喊声,觉察出危险,就会逃跑。于是,他虚张声势地大声呼喊:“歹徒这里,你们从那边包围,还有你们三人跟我来!快点!快点!别让他们跑掉!”
这时,歹徒刚把姬歌拖到一间拆了屋顶的破房子里,像饿狼撕咬猎物似的,动手疯狂地剥她的衣服。姬歌本能地扭动着身子,蹬着双腿,进行激烈的反抗。
歹徒听见外面有呼喊声,丢下姬歌,仓惶逃跑。
刁帅立即冲进歹徒逃出的那间破屋,发现姬歌披头散发正挣扎着要站起来。歹徒撕破了她的连衣裙下摆,脱掉了她的鞋子。 
姬歌看见有人跑到她跟前,以为歹徒又返回来袭击她,神色惊恐万状,“啊——”的惨叫了一声,发疯似的爬起来,拔腿就跑。 
“姬歌,是我,我是刁帅!”刁帅大声说。
姬歌一听来人是刁帅,立即收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不要怕,歹徒跑了。”刁帅说着走到了姬歌跟前。
姬歌身子摇晃了一下,就要倒在地上。
刁帅赶紧伸出双臂,扶起她,顺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歹徒逃出不远,见没人追赶,就躲在一堵破墙后,屏息观察动静。他们很快发现原来来者只有一人,知道上了虚张声势的当,非常恼怒。一个歹徒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我们上当了,原来只有一个家伙。”
另一个歹徒说:“他妈的,到了嘴边的肥肉被抢走了。我们要把那个尤物夺回来。”
第三个歹徒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能打过那家伙吗?他很魁梧呀。”
“你他妈的,真是个胆小鬼。你不干,老子捅了你!”第一个歹徒恶狠狠地说,“上!”
三个歹徒像疯狗似的折回来,向紧抱在一起的刁帅和姬歌袭来。
刁帅发现了歹徒向他们逼近,立即松开姬歌,说:“别怕,赶紧躲到墙角处。”
这时,姬歌头脑清醒多了,嘴唇哆嗦着,迟疑着好像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刁帅伸出双臂把她抱到一个隐蔽的墙角,压低嗓音柔声说:“不要怕!别动。”
姬歌吓得浑身打战。
刁帅把姬歌藏好,随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砖头,躲在半截墙后,准备搏斗。
他处的位置很有利,歹徒在明处,而他在暗处。
他看见歹徒们弯下腰捡起砖头,蹑手蹑脚地向他逼近。他瞅好时机,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他们扔出一块砖头,嘭的一声打在一个大个子的肩膀上,差点击中脑袋。那家伙“啊——”地嗥叫了一声,转身便逃,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样子非常凶恶,像只受伤的狼。
另外两个歹徒猛烈地向刁帅扔砖头。
刁帅怕伤了姬歌,突然跳到外面,一边大声呼喊:“抓歹徒,你们跑不掉了!……”,一边向他们扔砖头,有几次击中了歹徒。
这时,三个歹徒好似触怒的马蜂,眼里冒着凶光,一步一步地向刁帅逼近。那个肩膀上挨了一砖头的歹徒,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另外两个歹徒紧握着拳头。
刁帅眼里冒着怒火,手里握着一块砖头,巍然立在那儿像一座铁塔。他来不及弯腰捡砖头,手里的那块砖头是他唯一的武器,不到必要时,他绝不使用。
他一看歹徒要向他下毒手,便把手里的一块砖头猛然向持匕首的歹徒扔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握匕首的手上,那家伙“啊哟”地叫了一声,随即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歹徒马上弯腰去捡匕首,刁帅一个箭步飞起,把他踢出老远,正要去捡匕首,另外两个歹徒冲上来从背后把他抱住。他用尽气力把两个歹徒狠狠地摔在地上,赶忙去捡匕首,可是晚了一步。那个歹徒爬起来抢先捡起匕首,疯狂地向刁帅胸部刺去,刁帅迅速躲闪,结果被刺中了右前臂。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大喝一声“放下匕首!”,这吼声像霹雳,吓呆了歹徒,同时飞起双脚把他踢出足有两米远,匕首从歹徒的手里飞出,落在了刁帅脚下,他不失时机地捡起匕首,大声喝道:“不要动!”没等那歹徒爬起来,他冲上去又狠狠地朝他的肚子上连踢了几下,那歹徒躺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像被宰的猪似的嚎叫着。 
另外两个歹徒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要逃跑。
正在这时,两名骑着摩托巡夜的民警经过背街,发现了情况,听见了动静,立即赶来援助。
三个歹徒全部落网。
刁帅手右前臂的动脉被刺破,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
这时,姬歌还没有从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惊魂还未定,她惊心胆战地走到刁帅面前,发现刁帅胳膊上的鲜血往外涌,吓得几乎昏晕过去,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她极力强迫自己镇静,遏制恐惧心理,失声叫道:“赶快把血止住!”
她知道,人的动脉破裂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不立即包扎,止住血流,人很快会昏厥,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失去生命。她赶紧撩起白色连衣裙下摆,嚓的一声撕下一条布,麻利地把刁帅的伤口上部紧紧地扎住,血流顿时减慢,但仍然一滴接一滴地顺着手腕往下滴。
姬歌双手握住刁帅受伤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手,她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急得什么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的手好像一个微量电源,给刁帅通了电流,这电流顿时把她的温馨和柔情传遍了他全身,驱走了疼痛。他心跳加快,全身微颤,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爽快。
“疼吗?”姬歌嗓音颤抖着问道,仰起头望着刁帅的脸。
刁帅深情地凝视着姬歌的眼睛。他们目四相对的造型,宛如一尊沐浴在皎洁月光中的大理石雕像,燃烧着挚爱的火焰。
“好多了。”刁帅把右臂高高举起,以便控制血流,但伤口继续出血,鲜血转眼间渗透了洁白的布条,顺着上臂缓缓往下淌。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如果是白天的话,姬歌一定会看到他疼得脸色惨白,面部扭曲,嘴唇哆嗦。
民警立即把刁帅送进了东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