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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磨渠的欢歌

齐亚蓉|8153次浏览|个人主页

 

问渠哪能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

 

     一想起村里的水磨渠,朱子的诗句就在脑中萦来绕去,怎么也挥之不去。
       记忆中的水磨渠总那么或深或浅的一汪碧水慢悠悠地流淌在低垂的柳枝下,渠边青草软软的手臂自在而轻柔地抚弄着,坝上一扑鲁一扑鲁我们叫做簸笈条子的长藤伸进水里拨打着,微澜的渠水轻唱着一路南下直奔那日夜忙碌的磨坊而去。
     “清渠”的源头是流经村子南面的洛河,瑞玲家的核桃树下那条岔道走到尽头便是,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栏水坝,几乎半河的水都欢欢喜喜地进了水磨渠。
       自记事起,大概一公里长的水磨渠就成为了我们的乐园之一,小草刚冒出头的时候,我们就拿起镰刀沿着水渠打猪草了,一天天看着那柳芽儿绿了,柳絮儿飞了,直到柳眉儿落了。
       最难忘盛夏时节,河渠两边的柳叶、藤条、青草绿得耀眼,一群大大小小的女孩脱光了衣服漂浮在那浓荫下清澈透明的水里,名曰“漂黄瓜”,即仰卧在水里随水漂,那渠最深也就没大腿跟,完全不会游水也淹不死,只要胆子够大就好,大家边笑边漂边漂边笑,河边的柳,柳下的藤,藤边的草也花啦啦地鼓起掌来,河里的水也唱得更欢了。
       深秋时节,这里又是一片热闹景象,大人们正在把那一簇簇簸笈条子砍下来运回打麦场,长长的根留在渠边,等着来年春天再次发芽,夏天再次长出一片葱茏。
       冬天的水磨渠边少了欢笑,但河水反倒流的更欢实了,这时的水磨白天夜里都吱扭扭地转动着,附近几个村里的人们纷纷挑着麦子或包谷排队等候磨面,近磨房的几十米河渠较窄,河床也浅,但流速飞快,里面的石块滑溜溜的,天稍热的时候我们就挽起裤腿在里面飞跑,直到浑身湿透才肯罢休。
       磨坊里一上一下两个大磨盘居中,一盏马灯高挂壁上,从月上柳稍到晨曦初露,那吱扭扭、花啦啦的合奏响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乡的水磨逐渐被钢磨子取代,水磨渠也因而日渐干涸以致后来踪迹全无,但那回荡在水磨渠的欢歌却永远地留在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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